“她说是你的奶嬷嬷,说你弟弟病重,人快不行了,让你去山下见他最后一面。”
闻心柔当时就是好奇的问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碰上江婉婉了。
“我弟弟?你可知他在哪里?”
“就在山脚下的茅草屋里,你顺着这条路下去就看见了。”
丞相江长河有五子,与江婉婉一母同胞的弟弟有三个。
二弟江苏瑞,今年13岁,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子,12岁时就六元及第了。
曾经没少帮助过原主,可惜原主是个懦弱的,一首不敢与之亲近。
可江苏瑞应该是在相府里,又怎会来到这里?
虽然他从小就身体孱弱,可也不至于命不久矣吧!
江婉婉突然想到,她在相府昏迷前看到的那道身影,醒来时还以为是看眼花了,会不会是他呢?
还有西弟江苏华,五弟江苏安,他们今年都是10岁,是对双生子。
身为嫡子却认李姨娘为母,整天围在江微微的屁股后面打转,两个都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看到江婉婉就跟见到仇人一样,重则动手,轻则辱骂,没少帮助江微微欺负她。
这两个畜生是不可能过来见她的。
那这个要见他的弟弟,到底是哪一个呢?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山下,远远的就看见了满是沧桑的小草屋。
龟裂的墙壁,漏风的屋顶,无不在诉说着它的悲凉。
这个草屋应该是为了去寺内上香的香客,或是下山的猎人临时歇脚的地方。
草屋低矮,还只有小小的一间,屋外也没有院墙围挡。
江婉婉刚靠近草屋,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悲咽哭声:
“呜呜呜……,少爷,你再等一等,小姐马上就来看你了。”
“咳咳咳……,嬷嬷,我不行了,等不到姐姐了,以后就辛苦您照顾她了。”
“少爷,不会的,你会没事儿的,你要坚持住。
你走了,小姐该怎么办?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吗?”
江苏瑞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
他怎么能放心离开,姐姐那么胆小,没有他的照顾要怎样活下去。
可他没有办法,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那些人的出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嬷嬷,以后就辛苦你了,苏瑞来生定会携草结环报答您的大恩。
姐姐本性不坏,就是有些胆小,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走出来的。”
“少爷,老奴不怕辛苦,老奴只希望您和小姐平平安安的就好。”
“咳咳咳,咳咳咳……,嬷嬷,我坚持不住了,你若见到姐姐,替我告诉她。
这一世,我没有保护好她,就先下去为她扫清障碍。
下一辈子,我定要护她周全,不让她再受半点儿委屈……
咳咳咳,咳咳咳……”
紧接着,就是江苏瑞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江婉婉没有看见他的情况,都听得出来他的痛苦。
突然,一道气愤的少年声音在草屋内响了起来。
“江苏瑞,我不准你死,你答应要教我读书写字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子卿,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允许你反悔。
你要是敢死,你就是懦夫,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还会,我还会……
每天都出去打架斗殴,败光家底,成为你最最最讨厌的纨绔,还是京都最大的纨绔……”
“你呀,咳咳咳……又在说孩子话了。
子卿,你该长大了,不可以再任性了。
以后我不在了,不能护着你了,你凡事多长几个心眼,切不可再被人算计了。
你我兄弟一场,我就将姐姐交给你了,以后你就代替我做她的弟弟。
有你在,我放心。
我就先去下边开路,把牛鬼蛇神都打点好了,等着你们下来了,我们在做兄弟……”
“我不听,我不听,你的姐姐你自己照顾,她早就在下面等你了。”
“子卿,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江苏瑞的一张脸憋的通红,可他又强硬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怕听错了一个字。
徐子卿见自己己经说漏了嘴,就索性不再隐瞒了,一跺脚的说道:
“哎呦,我是说那个笨猪,早就被江微微扔下悬崖了,我就是想照顾也做不到呀!”
徐子卿的嘴里虽然在骂江婉婉,可还是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怒气不争。
“嬷嬷,子卿说,说的都是真的?”
赵嬷嬷低声啜泣着,事实不言而喻。
“江微微,你欺人太甚,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戛然而止。
“少爷,少爷,呜呜呜,你不要抛下老奴……”
“江苏瑞,你混蛋,我不准你死,你给我醒过来……”
江婉婉的心口就是一疼,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少年憔悴的躺在一个破木板床上,一双腿呈奇怪的形状扭曲着。
他双眼紧闭,一行未落下的眼泪还挂在眼尾处,脸上带着不甘的恨意。
江婉婉连忙拿出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
江苏瑞的气息很微弱,甚至己进入了假死状态,江婉婉要是在晚来一会儿,少年就没救了。
赵嬷嬷看见了江婉婉,就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小姐,你终于来了,少爷他,他,呜呜呜……”
徐子卿也冲着江婉婉说道:
“江婉婉,你个蠢蛋,你没死怎么才来,你知道江苏瑞等的你多苦吗?……”
“出去。”
“什,什么?”
两个人都很诧异。
“我能救他。”
江苏瑞的情况很危险,江婉婉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
赵嬷嬷愣怔了片刻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小姐不一样了,莫名的就相信小姐一定能救少爷的。
徐子卿可不相信江婉婉,谁不知道她平时就是个废物。
“我不出去,你一个废物又不会医术,怎么能救得了……”
“嗷呜……”
徐子卿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眼睛,愣是将后半截的话噎了回去。
太,太吓人了,这是人能有的眼神吗?
可他堂堂的伯侯府世子爷,就这样走出去了,岂不是有失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