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掠过窗棂,在宣纸上晕开细小的墨痕。小燕子突然从傅恒怀中首起身子,发间的银铃撞出清脆声响:“郎世宁!我怎么忘了他!”她猛地抓住丈夫的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来自大不列颠,在宫里画了这么多年画,肯定知道西洋火器的底细!”
傅恒微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剑眉瞬间扬起:“你是说让郎世宁透露火器弱点?可他毕竟是西洋人,若是...”话未说完,便被小燕子急切的声音打断。
“郎世宁在大清待了几十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了!”小燕子起身在屋内踱步,裙裾扫过满地奏折,“还记得他给皇阿玛画《百骏图》时,为了画好草原风光,愣是跟着蒙古商队走了三个月。这样的人,怎会看着奸人用他家乡的东西祸乱我大清?”
次日清晨,储君书房内茶香袅袅。郎世宁放下珐琅彩画笔,蓝眼睛里满是惊讶。当小燕子摊开缴获的火器图纸,用生疏的拉丁语说出“请您帮忙”时,这位年逾花甲的画师抚着花白的胡须,突然长叹一声:“公主殿下,我确实知晓这些火器的秘密。只是...”他的目光落在墙上乾隆御赐的“画史西洋”匾额上,“有些事,关乎我的家乡,也关乎我对大清的情谊。”
小燕子起身行礼,凤目坚定:“我明白您的顾虑。但如今有人用这些火器图谋不轨,一旦开战,受苦的是两国百姓。若能提前掌握弱点,既能保大清安宁,也能避免更多无谓的流血。”她顿了顿,命人取来一卷江南百姓的画卷,“您看这些安居乐业的景象,难道要让它们毁于战火?”
郎世宁的手指轻轻颤抖,最终接过图纸。他铺开宣纸,用毛笔蘸满朱砂,开始细细标注:“这种佛郎机铳看似威力巨大,实则装填缓慢,若能趁其换弹时突袭...”他边画边讲解,从膛线构造到火药配比,甚至连西洋军队的战术弱点都毫无保留地说出。
三日后,会宾楼紫禁分号内,一场特殊的“江湖英雄宴”悄然举行。萧剑将绘满批注的火器图铺在桌上,漕帮、红花会等各路豪杰围聚而来。柳红端着新研制的“火铳酥”,大声笑道:“原来这铁疙瘩也有弱点!等那些反贼来了,咱们就用这法子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小燕子咬了口酥脆的点心,望着热闹的场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郎世宁,画师正专注地画着宴会上的热闹场景,画中人物的笑容鲜活生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守护江山不仅需要权谋与武力,更需要人心的凝聚——无论是朝堂上的臣子,江湖中的豪杰,还是远渡重洋的画师,都能成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夜色渐深,傅恒陪着她漫步在宫道上。月光为琉璃瓦镀上银边,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郎世宁说,等这事了结,想画一幅《太平盛世图》。”小燕子倚在丈夫肩头,“画里要有会宾楼的烟火气,有百姓的笑脸,还有...”她抬头望向璀璨星河,“有我们一起守护的大好河山。”
傅恒握紧她的手,轻声道:“一定会有的。”风掠过宫墙,带着些许玉兰的香气,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关于守护与希望的故事,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