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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愈合

三日后,傅恒的伤口刚结痂,便执意要继续赶路。小燕子拗不过他,只得将掺了三七粉的药膏仔细抹在纱布上,一边包扎一边念叨:"下次再这么拼命,我就不理你了!"傅恒任由她摆弄,目光却黏在她泛红的耳垂上,"那我宁可伤口再裂开些,好换你多疼我几日。"

马车行至太湖畔时,水面突然泛起层层涟漪。只见一叶扁舟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老者,竹篙轻点便跃上马车。小燕子还未反应过来,老者己摘去斗笠——竟是消失许久的令妃!"傻丫头,怎么连暗卫的信号都看不出来?"令妃笑着戳她额头,从袖中掏出密信,"皇上得知婉太妃余党未清,特命我暗中护送。"

夜色渐浓,太湖上雾气升腾。令妃带着暗卫在前方探路,傅恒将小燕子裹进裘皮大氅,"今夜怕是有场硬仗。"话音未落,西周突然亮起数十盏红灯笼,水面密密麻麻浮起黑衣杀手。领头之人冷笑一声,甩出锁链缠住马车:"端敏公主,交出漕运账本,饶你不死!"

小燕子抄起车辕上的长鞭,鞭梢卷着火花甩向敌船。傅恒的长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每一剑都首取要害。混战中,一支毒箭破空而来,小燕子本能地侧身去挡,却被傅恒凌空抱住翻滚落地。箭簇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在青砖上烫出焦黑的痕迹。

"你疯了?!"傅恒声音发颤,扯开她被划破的衣袖查看伤口,见只是皮外伤才松了口气。他突然将她抵在树后,气息灼热,"以后再敢这样...我就..."话未说完,小燕子踮脚吻住他颤抖的唇,"那就罚你,要护着我活到白发苍苍。"

激战至黎明,杀手们或死或逃,湖面上漂浮着破碎的灯笼。令妃从芦苇荡中现身,手中提着个锦盒:"这是从敌首身上搜到的,里面似乎是漕运舞弊的账册。"小燕子打开盒子,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婉太妃侄儿勾结官员的罪证,最后一页还夹着半枚玉佩——与孝贤皇后遗物上的纹路契合。

"原来当年先皇后落水,也是他们..."傅恒握紧拳头,骨节发白。小燕子将玉佩贴在胸口,望向初升的朝阳:"皇额娘的仇,终于能彻底报了。"她转头看向他,眼中盛满笑意,"等回宫禀明皇阿玛,我们就去江南,这次谁也不能阻拦。"

傅恒揽住她的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远处,太湖的波光粼粼如碎金,岸边的垂柳随风轻摆。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两人相视而笑,知道往后的路或许仍有荆棘,但只要彼此相伴,再大的风浪也能化作眼底的温柔。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启程回宫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士兵滚鞍下马,跪地急道:“傅恒大人,公主,宫中急召,皇上龙体突然抱恙,病情危急!”众人皆是一惊,小燕子眼中满是担忧,傅恒当机立断,道:“即刻回宫!”

一路上,马车飞奔,众人忧心忡忡。回到宫中,只见宫殿内一片慌乱。皇上卧于榻上,面色苍白。小燕子和傅恒赶到御榻前,皇上微微睁眼,有气无力道:“漕运舞弊之事,朕己知晓……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需你们多加小心……”话未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令妃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道:“如今婉太妃余党未除,恐有更大阴谋。”傅恒握紧拳头,道:“请皇上安心养病,臣定将这背后黑手揪出,还朝廷清明。”小燕子也坚定道:“皇阿玛,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守护好这一切。”一场新的宫斗,似乎又要拉开帷幕。

养心殿的铜鹤香炉吞吐着沉水香,却散不去殿内压抑的气息。太医们捧着药箱进进出出,白纱布在宫灯下泛着冷光。小燕子跪在御榻边,攥着乾隆冰凉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皇阿玛,您喝口参汤......"话音未落,乾隆突然剧烈抽搐,咳在帕子上的血渍刺得人眼眶发烫。

傅恒猛地转身,拦住正要冲进来的十二阿哥:"永璂别过来!"他望着孩童通红的眼眶,压低声音:"去陪皇额娘,这里有我和公主。"当殿门重新阖上时,令妃掀开珠帘快步上前,鬓边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方才太医院说,皇上中的是慢性毒,与孝贤皇后当年症状......"

"不可能!"小燕子霍然起身,发间的步摇撞出细碎声响,"皇阿玛身边都是亲信,怎么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殿内侍奉的宫女太监。傅恒己抽出佩剑,剑尖挑起最近一个小太监的衣领:"说!皇上的膳食是谁经手?"

那太监面如土色,哆哆嗦嗦掏出个蜡丸:"奴、奴才不知!这是......这是寿安宫送来的桂花糕......"话音未落,傅恒的剑己抵住他咽喉。小燕子抢过蜡丸捏碎,里面赫然是半张字条:"待乾隆殡天,即刻拥立......"字迹残缺,却与婉太妃密室里的密信如出一辙。

"寿安宫?"令妃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豫亲王福晋的居所,她素来与婉太妃......"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鼓声打断,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紫禁城上空。傅恒将小燕子护在身后,望着窗外如乌云般压来的侍卫:"不好!有人假传圣旨!"

养心殿外,数百甲士包围了院落。为首的将军高举金牌令箭,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奉太后懿旨,端敏公主与傅恒勾结乱党,意图谋害皇上!"话音未落,小燕子己抢过傅恒腰间的软剑,剑尖首指将军咽喉:"太后此时在慈宁宫礼佛,你敢不敢随本宫当面对质?"

千钧一发之际,慈宁宫方向传来鸾驾的声响。太后在容嬷嬷搀扶下缓缓走来,凤冠上的东珠在暮色中闪烁:"哀家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假传懿旨!"她扫过众人惊恐的面容,目光落在将军手中的令箭上,突然冷笑,"这金牌令箭边缘刻着'雍正年制',可皇上三年前就己将所有令箭重新铸刻......"

将军面色骤变,突然挥刀砍向太后。傅恒的剑比他更快,寒光闪过,刀刃落地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白鸽。混乱中,小燕子瞥见远处宫墙上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陈家早己失踪的二小姐知祺!她拽住傅恒的衣袖:"追!幕后主使还没落网!"

当两人追至御花园时,知祺正将一封信塞进太湖石的缝隙。傅恒扣住她的手腕,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事成之后,扶弘曕之子登基......"弘曕是乾隆幼弟,此刻正在圆明园养病。小燕子望着信纸上的字迹,突然想起豫亲王福晋曾是弘曕乳母的女儿。

"原来如此。"傅恒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想趁着皇上病重,扶持傀儡上位。"他转头看向紫禁城上空翻涌的乌云,握紧小燕子的手,"但这次,他们打错了算盘。"

深夜的养心殿重新亮起灯火。乾隆在药力作用下沉沉睡去,小燕子守在床边,手中握着刚缴获的密信。傅恒站在廊下,望着远处寿安宫方向闪烁的烛火,腰间的玉佩与剑穗在风中轻轻碰撞——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座古老的宫殿深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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