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官道疾驰,车辕上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咚作响。小燕子趴在车窗边,像只雀跃的鸟儿,每掠过一片金黄的麦浪、一座炊烟袅袅的村落,都要拽着傅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傅恒含笑听着,时不时替她拂去被风吹乱的发丝,眼底尽是纵容。
十日后,扬州城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运河上百舸争流,岸边垂柳依依,空气中浮动着的水汽与桂花甜香。漕帮的三层画舫早己停靠在码头,朱漆栏杆上挂满红灯笼,船头"端敏公主"的烫金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小燕子兴奋地跳上甲板,裙摆扫过雕花木阶。画舫内更是别有洞天,雕花床榻铺着柔软的云锦,案几上摆着新鲜的茉莉花,最顶层的观景台还架着一架精致的望远镜。
傅恒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试试这个。"他转动望远镜的旋钮,远处二十西桥的轮廓清晰地映在镜片中,桥上行人的衣着纹饰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燕子惊呼一声,转身时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傅恒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个!"她记得前世在宫中,只能透过宫墙缝隙遥望天边,幻想外面世界的模样。
夜幕降临时,画舫缓缓驶入运河中央。两岸商铺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河面上,如同撒落的星辰。船家端上热气腾腾的蟹粉汤包、扬州炒饭,还有用荷叶包裹的叫花鸡。小燕子咬了一口鲜嫩的鸡肉,汤汁顺着嘴角流下,傅恒笑着用帕子替她擦拭。
"快看!"小燕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天空。数十盏孔明灯从岸边升起,带着人们的心愿飘向夜空。紧接着,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牡丹烟花在天际绽放,赤金的火星如雨般洒落,将小燕子的脸庞映得通红。
傅恒取出藏在袖中的玉笛,吹奏起江南小调。笛声悠扬,与岸边传来的琵琶声、歌声交织在一起。小燕子跟着节奏轻轻哼唱,突然转头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傅恒,谢谢你。"
烟花接二连三地炸开,照亮了画舫内相拥的身影。不知何时,船家悄悄在甲板上铺满了玫瑰花瓣,船头的大红灯笼也换成了"囍"字灯。小燕子这才发现,傅恒今日特意换上了月白色绣金纹长袍,腰间系着她亲手绣的红绸带。
"燕子,"傅恒放下笛子,眼中盛满深情,"那日在战场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他单膝跪地,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嫁给我,不止这一世,还有下一世,下下一世......"
小燕子的眼眶瞬间,她扑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傻子,我早就嫁过你了!"她抬起手,任由傅恒将戒指轻轻戴上,"不过看在烟花这么美的份上,我就再答应你一次!"
画舫周围突然响起欢呼声,原来是漕帮众人早己在暗中准备。更多的烟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拼出"永结同心"的字样。小燕子靠在傅恒肩头,看着漫天绚烂的烟火,终于明白,这才是她重生后真正想要的人生——有爱人相伴,有自由可追,还有看不完的人间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