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失所望
“还是文物价值太低吗？你看这一页这可是龙门石窟的真实佛头，无论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都应该拉满了。”
江湛急着想补救，一连翻了几页，每次都能精准找到该文物，这说明的确做了功课，也很认真。
但陈子菁还是摇头。
江湛慌了，抬眼看向许靳南，却发现后者投来一个安抚眼神，接着淡淡解释道。
“不是文物价值。”
“是修复价值不够。”
“可以说那帮外国鬼佬很聪明，当年专挑极具历史价值的文物掠走，还保护的不错，但问题就出在这。”
“保护的太好就没什么修复余地，也就展现不出修复技艺。”
“是这样。”陈子菁颓丧叹气：“其他的要么就是一些受到大损坏的文物。”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颗佛头，那帮蛮夷当年为了方便运输，不惜断头让其身首分离，还有这本册子里一个两米的金尊佛像，他们干脆将其四肢和头全部这段。”
“但对于这种极具文化历史价值的瑰宝来说，每多一条裂痕都是整个人类历史的巨大损失，就更别说这种出于私利的恶意破坏了。”
那段历史是所有华国人的痛，因此即便是穆思远也收起嬉皮笑脸，神情严肃的一拍桌子骂道：“这帮混蛋！”
江湛两人的脸上也是隐有怒色。
“言归正传。”陈子菁托着下巴眼神黯淡的合上文物册：“就像这种文物我也不可能拿着它跑到龙门石窟去修复。”
“先不说竞赛场地的限制，单凭我一个人也搞不定这么大的工程，像这种程度的修复需要几个部门数十人的协调调度。”
“唉……”江湛叹了口气：“很抱歉陈小姐，那江家也没办法了。”
“没事。”陈子菁强撑笑意，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失望。
“对了陈小姐，等您有时间，父亲想请您去我家扫一眼这批文物，看有没有假的，当然也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
“等之后我们将这批文物捐赠给国家博物馆时，会写上您的名字，作为共同捐赠人。”
江湛说的时候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事没办成还要麻烦陈子菁，本来是想着帮了忙后再顺理成章提个小要求的。
“嗯……等有时间我联系你。”说着陈子菁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至于共同捐赠人就算了，帮这么点忙不至于的。”
“无功不受禄。”
可能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捐赠个文物似乎挺不值一提的，但这其实是名利双收并且能够名流青史的行为。
首先在文物展出后，文物名牌上会写上捐赠人名字和捐赠时间，永久记录，博物馆也会将你的名字写在馆史上。
其次如果数额够大文化价值够高，还能享受国礼待遇，得到国礼瓷等珍贵赠品。
以后在京圈高层面前都能多一分薄面，遇到事情时国礼瓷就是最大的保护伞。
甚至只要不犯法，遇到任何事都能让国家无条件偏袒一次。
因此这份人情太重。
江家此举其实是想卖许家个人情，陈子菁要是接受就相当于间接欠了许靳南的。
她本来就急于和他划清界限，又怎会因为这点好处就再去纠缠不清，因此她想都没想便表示了拒绝。
“陈小姐多虑了。”江湛一笑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摇头失笑：“江家和许家的确联系密切合作紧密，但以我们三十多年的交情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维持关系了。”
“这个共同捐赠人。”
“就是单独给陈小姐的……”
？
陈子菁皱眉，表示不理解，江家好端端的讨好她干嘛？合作？可陈氏和江家的业务完全没有任何重叠点。
至于追求。
从江湛那眼中的克制就能看出，有许靳南在他顶多只敢暗恋。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
江湛继续道：“陈小姐也知道，我父亲喜欢文物，他在外十几年最喜欢的便是去各大旧货市场淘弄古玩。”
“但那毕竟是国外，这方面的文化氛围不够浓厚，现在他回国了，在华国这么大的文物市场他肯定往里不少砸钱。”
“因此我父亲想请陈小姐当个顾问，以后遇到数额太大拿捏不住的文物就咨询您，当然不会耽误陈小姐太多时间，一般就是微信发您个照片您帮忙看看就行。”
“行，那没问题。”陈子菁点头应允，这种动动手指就能赚名声的好事，她还是不会拒绝的。
也不会因为所谓的人情世故，做那种白白干活却不要好处的事，老好人只会让你吃越来越多的亏。
人情不用就过期了。
当然是即拿即用最好了。
许靳南在旁边安静看着这一切，他很乐于看到她培养自己的人脉，这样以后在澜海即便没有他，她也能吃得开。
“既然陈小姐答应了，那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江湛大喜过望，在他们看来只是加个名的事就能请一尊大神坐镇江家，这简直求之不得。
他父亲江凯平可是特意查过陈子菁的履历背景，当年高考刚毕业时，后者就已经能独立参与地方考古队的开坑工作了。
称一句千年一遇的天才都不过分。
现在陈子菁只是个学生咖位还没那么大，他们好歹还能早早搭上线，要是等以后成了国手级别的修复师，可就千金难请了。
“还好，各取所需。”陈子菁这句也不算客套话，她的确需要一些履历资历来为以后进入国家博物馆开路。
“正好陈小姐，当初在佳士得拍卖行除了拍到这些文物外，我父亲还买了不少损坏较重的流拍文物。”
“这是照片……”
本来听到损坏较重时陈子菁眼睛微亮，想着这样一来正好具备较高的修复价值，说不准能拿来做参赛文物。
但后来听到“流拍”二字，心中刚燃起的火苗便又熄灭了。
这说明那些文物的各方面价值都很低，不然即便再残也一定会有人拍走。
就像前些年鹰国拍卖会上，一件雍正官窑的青花碎碗还拍出了十几万美元高价，按理说只要出现瑕疵就可以基本宣告为废品。
但只要研究价值足够。
就算碎成渣都能拍出高价。
“唉……看来文物还得重新找，但只剩几天了，就算现找貌似也时间不够了。”陈子菁内心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