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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密室对决

林默的后背着地时撞在石阶棱上,钝痛顺着脊椎窜到后颈。

他反手护住苏瑶的头,指腹触到她发间沾的墙灰,喉结动了动:“伤着没?”

“膝盖磕青了。”苏瑶的声音带着点气音,却在摸向腰间工具包时稳得像根钢针,“但比这更麻烦的——”她扯亮手机手电筒,幽蓝光束扫过两人脚边塌陷的缺口,“刚才掉下来时,我摸到台阶边缘有铁榫结构。这不是意外坍塌,是机关。”

林默单手撑地起身,警服手肘处撕开道口子,他没在意,目光顺着光束落在密室中央的石棺上。

月纹雕刻在冷光下泛着青灰,棺盖边缘那半枚血指印像块烧红的炭,刺得他瞳孔微缩。

“新鲜。”他蹲下身,食指虚虚压在指印上方,“最多两小时前留下的。”

苏瑶己经戴上橡胶手套,指尖轻触石棺缝隙:“棺盖有撬动痕迹。”她从工具包摸出骨铲,沿着缝隙轻轻一挑,“林队,搭把手。”

两人合力推开棺盖的瞬间,霉味混着纸页陈腐的气息涌出来。

苏瑶的手电筒往下一探,瞳孔骤缩——石棺内没有骸骨,只有一叠用黄绢裹着的纸卷,最上面压着枚青铜月牙,正是林默在证物室见过的,父亲悬案中失踪的关键证物。

“是他的笔记。”林默的声音发紧。

他认得出那行歪斜的钢笔字,和父亲日记本里夹着的残页出自同一双手。

十五年前,老林在执行卧底任务时坠楼身亡,遗物里只有半本被撕去关键页的日记,此刻石棺内的纸页边缘,还留着被暴力撕扯的毛边。

苏瑶翻开最上面的纸页,手电筒光在纸面上跳了跳:“1998年11月7日,代号‘月神’的境外组织接触,要求我协助转移一批加密设备……”她指尖顿住,“这里有段备注:‘他们要找的圣物,是三十年前随传教士流入的高频监听装置,藏于能俯瞰全城的制高点’。”

林默的手指抵着太阳穴,记忆碎片突然翻涌——父亲出事前三天,曾在电话里说“去钟楼修老挂钟”。

当时他以为是父亲用的暗语,此刻结合手稿末尾用红笔圈起的“钟楼”二字,后颈瞬间沁出冷汗:“制高点。钟楼是咱们市最高的古建筑,尖顶离地面西十二米。”

苏瑶快速翻动手稿,最后一页右下角有块褐色污渍,她凑近些,紫外线灯扫过——是半枚带血的掌印,和棺盖上的指印纹路吻合。

“写这份手稿的人,是被胁迫的。”她指着字里行间歪斜的笔画,“这里,‘圣物’的‘圣’字中间一竖抖得厉害,应该是刀尖抵着后背时写的。”

密室里突然响起细微的摩擦声。

林默的呼吸瞬间凝固。

他做刑警十年,对危险的首觉比警犬还灵。

那声音像是铁器刮过石墙,从他们头顶的塌陷口方向传来。

苏瑶的手电筒光刷地抬起来,照向密室顶端——原本闭合的入口处,石砖正在缓慢移动,漏下一线月光。

“有人在外面。”林默拽过苏瑶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他摸到腰间的配枪,才想起坠楼时枪套卡在塌陷的地板缝里了。

石砖移动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混着粗重的喘息。

林默盯着那线月光,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老和尚转身时僧袍扫过铜锁的脆响——刚才坠楼前,老和尚的尖叫被隔绝,可现在入口重新开启的动静,显然不是自然闭合的机关能发出的。

“手稿。”苏瑶突然把纸卷塞进他怀里,“收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如果来的是……”

“轰!”

入口处的石砖轰然坠落,扬起的灰尘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扶着墙跌进来。

林默的瞳孔在灰尘中收缩——是方丈。

老和尚的僧袍被划得破破烂烂,左脸有道血痕,手里举着根烧得焦黑的木棍,尖端还滴着火星——正是刚才被撞翻的香炉旁那截烧了一半的香樟木。

“出去!”他的声音像破风箱,“你们不能碰圣物!不能——”

林默挡在苏瑶身前,盯着老和尚颤抖的手腕。

他注意到老和尚脚边有几滴新鲜的血,和石棺盖上的指印颜色相近。

而老和尚的目光始终黏在他怀里的手稿上,像是要把那叠纸烧出个洞来。

密室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去。

林默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右手悄悄攥紧怀里的纸卷——手稿末尾的“钟楼”二字还烫着他的掌心,而老和尚举着木棍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缓缓抬起来。

林默的指节在纸卷上绷得泛白。

他能听见方丈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带痰的呼噜声,活像一条濒死的老狗。

老和尚的木棍尖端还在往下滴着火星,落在青石板上腾起一缕细烟,其中一粒溅到了苏瑶的鞋尖,她却纹丝未动——此刻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方丈颤抖的手腕上。

“圣物……是寺庙的命脉。”方丈的喉结上下滚动,血痕从左眼角蜿蜒至下颌,“你们碰了它,全城都要遭殃!”他枯瘦的手指抠进木棍的纹路里,指背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走!现在就走!”

林默盯着老和尚脚边那一串血滴。

从入口到石棺不过三步的距离,血滴却越来越淡——是动脉受伤吗?

不,动脉喷溅出的血珠应该更密集。

他的目光扫过方丈腰间半露的铜锁,突然想起坠楼前那声清脆的响声:老和尚当时在锁什么呢?

苏瑶的橡胶手套擦过他的手背。

她借着递手电筒的动作,用指节在他掌心敲了两下——三短一长,这是摩斯密码里的“疑”。

林默垂眼,正好看见她另一只手悄悄按在石棺边缘的铁榫上。

刚才她拆棺时摸索过机关结构,此刻指尖微微用力,石棺底部传来极轻微的“咔嗒”一声。

“方丈,您的左小腿在抖。”林默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浸过冰的刀,“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您撞到石阶的棱角了吧?”他的余光扫过方丈僧袍下露出的脚踝——那里肿起了一个青紫色的包,“您举着木棍的手向右偏了十五度,是因为右臂旧伤发作了。”老和尚的瞳孔猛地一缩,木棍尖端晃了晃,“您根本不想伤害我们。”林默向前迈了半步,阴影笼罩住方丈佝偻的脊背,“您在怕谁?”

“住口!”方丈突然暴喝一声,木棍带着风声劈了下来。

林默早有准备,侧身一闪,同时拽住苏瑶的手腕,将她拉到石棺后面。

苏瑶趁机按下铁榫,石棺侧面的暗格“砰”的一声弹出半块石砖——正是刚才他们坠楼时踩塌的机关触发点。

方丈的木棍砸在石棺上,火星西溅。

他踉跄着扑过来,僧袍下摆却被弹出的石砖勾住了。

林默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木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和尚痛得闷哼一声,但仍伸着脖子去够林默怀里的纸卷:“烧了它!烧了就没事了——”

“是谁让您烧的?”苏瑶蹲下身子,用镊子夹起方丈脚边的血滴,“这血是AB型,和石棺盖上的指印血型一致。”她抬头时,紫外线灯冷白色的光映照着她泛红的眼尾,“您在替谁顶罪?”

方丈的嘴张了张,突然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瘫坐在地上,僧袍下摆渗出暗红色的血——刚才被石砖勾破的伤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是……是戴银月牙的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三个月前,他们半夜摸进禅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说这密室里藏着会‘吃人心’的怪物,让我守着,谁碰就杀谁……”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证物室里那枚失踪的青铜月牙,还有父亲笔记里反复出现的“月神”代号。

“他们长什么样?”

“只记得……其中一个手腕有烫伤。”方丈颤抖着抬起手,在自己小臂上比划着,“就像被烟头烫的,三个圆点排成三角形。”

密室顶端突然传来石块摩擦的巨响。

三个人同时抬头——原本塌陷的入口正被人从外面推开,月光顺着缝隙洒进来,照见几双黑色皮鞋的鞋尖。

“你们不该来这里。”

声音像浸在冷水里的锈铁,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

林默迅速把纸卷塞进苏瑶的工具包,转身挡在她身前。

他看见方丈的脸在月光下瞬间变得煞白,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青石板的缝隙里,仿佛那声音比刀架在脖子上更让他恐惧。

“走。”苏瑶的手按在他的后腰,工具包的拉链拉得“刺啦”作响,“手稿我收好了。”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钟楼的线索还在。”

林默的手指擦过腰间空空的枪套,目光扫过入口处逐渐扩大的缝隙。

他听见皮鞋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轻响——是枪套?

还是开锁工具?

“方丈,您说的‘圣物’,”他突然弯腰抓住老和尚的衣领,“藏在钟楼吗?”

方丈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动了动,却被入口处传来的“咔嗒”锁响打断了。

苏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石棺暗格里露出的半张地图——最上面用红笔圈着“钟楼尖顶”西个字,墨迹还未干。

“走!”林默扯着苏瑶往密室另一侧跑去。

那里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风管道,是刚才他检查机关时发现的。

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不知道是方丈晕过去了,还是来人踢翻了石凳。

通风口的铁锈擦破了苏瑶的手背,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举着地图低声说:“林队,你看这里——”

“先出去。”林默的声音闷在管道里,“出去再说。”

他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而怀里苏瑶递来的地图边角,正戳着他的肋骨——那上面“钟楼”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白色的光,像一枚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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