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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符号迷局

档案室的木门被林默推得撞在墙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张强的背影僵在文件柜前,手里还攥着半张被撕成条的档案纸。

他转身时,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撕碎的纸片簌簌掉在脚边,其中一片沾着他指节渗出的血珠——刚才撕得太急,指甲劈了。

“林队长?”他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扫过林默腰间的配枪,又落在苏瑶举着的紫外线灯上,“这都凌晨两点了,你们怎么……”

“张副支真是敬业。”林默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一步跨过去,靴跟碾过满地碎纸。

他盯着张强脚边的碎纸片,最上面那张还留着半枚公章印——是十五年前“37号矿洞坍塌案”的卷宗编号。

苏瑶己经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弄碎纸。

紫外线灯扫过某片边缘焦黑的纸角时,幽蓝光斑里突然浮出暗褐色痕迹——那是被茶水浸透后又晒干的墨迹,在特殊光源下显形,竟是个扭曲的六芒星,中心嵌着三枚重叠的月牙。

“停手。”她抬头看向张强,声音比林默更冷,“你在销毁的不是普通文件,是用隐写墨水写的密件。”

张强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突然抓起脚边的碎纸往嘴里塞。

林默反应更快,反手扣住他手腕压在文件柜上,金属抽屉硌得张强腕骨生疼,碎纸从指缝里撒落,像下雪。

“爸说过不能留活口……”张强突然喃喃自语,额头抵着冰凉的铁皮柜,“他说37号的秘密,连亲儿子都不能知道……”

林默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父亲案卷里那张老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37号行动组成员:张建国”——而张强正是张建国的独子。

苏瑶己经把那片带符号的碎纸装进证物袋,紫外线灯在她指尖转了半圈:“这个符号我在敦煌莫高窟的经变画里见过,是己经消亡的‘净世教’标记。他们崇拜月神,认为血祭能净化人间罪恶。”她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李威白大褂上的血渍形状,和这个月牙完全吻合。”

林默的手指无意识着证物袋边缘。

十五年前,父亲林正雄在37号矿洞调查时,尸体旁也有类似符号——当时警方以“矿难意外”结案,可他在父亲日记本里翻到过潦草记录:“净世教余孽渗透工程队,他们要找的不是矿脉,是……”

“走。”他突然拽起苏瑶的胳膊,证物袋在两人之间晃了晃,“去城郊普济寺。”

“普济寺?”苏瑶皱眉,“那座废弃二十年的寺庙?”

“我爸出事前三天,去过那里。”林默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日记本里夹着半张普济寺的香客证,背面写着‘住持慧真,知道所有秘密’。”

城郊的夜雾漫上来时,普济寺的青瓦飞檐在车灯里若隐若现。

庙门挂着新换的铜锁,却没上锁,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灯光。

林默按响门铃。

等了三分钟,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门闩拉开的瞬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是个穿灰布僧袍的老和尚,眉心有道暗红胎记,像滴凝固的血。

“两位施主深夜来访,可是有冤孽要解?”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目光扫过林默胸前的警徽时,右手无意识攥紧了僧袍下摆,指节泛白。

林默正要开口,苏瑶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老和尚脚边的香灰里,有半枚被踩碎的月牙形陶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和证物袋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庙门内传来木鱼突然落地的声响。

木鱼落地的闷响撞破夜雾,老和尚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后缩半步,僧袍下摆扫过那半枚陶片,灰布沾了星点香灰,却始终不敢低头去看。

林默的手指扣住腰间枪柄,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父亲日记本里“慧真”二字突然在脑海里炸响,而眼前这老和尚眉心的红痣,与照片里那个替父亲递过香烛的年轻住持,轮廓重叠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慧真师父?”苏瑶突然开口,声音像根细针挑破僵局。

她蹲下身,指尖悬在陶片上方两寸,紫外线灯的冷光扫过老和尚颤抖的脚背,“十五年前,37号矿洞的血祭现场,也有这样的陶片。您说的‘冤孽’,可是和那些被净世教献祭的矿工有关?”

老和尚的喉结滚了三滚,右手无意识去摸左腕——那里有道旧疤,从手腕绕到小臂,像条狰狞的蜈蚣。

林默记得父亲笔记里提过:净世教执行血誓时,会用月牙刃在信徒腕间刻下“月链”。

“施主……”老和尚的声音突然哑了,“当年确实有人来寺里找过‘圣物’。说是……说是矿洞里挖出了能‘净化人间’的东西。”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林默,“那位林警官,也问过同样的话。”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父亲最后一通电话里的杂音,背景音里隐约有木鱼声——原来那天父亲不是在巡逻,是在这儿。

“什么圣物?”他向前半步,警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您藏了十五年的秘密,该见光了。”

老和尚的肩膀垮下来,像被抽了脊梁骨。

他转身时,僧袍扫过门框上的铜锁,锁环发出清脆的响。

“跟我来。”他说,声音轻得像飘在香灰里,“但进了那间禅房,就再没有回头路。”

禅房在大雄宝殿后的夹道里。

青石板缝里生着苔藓,苏瑶的鞋底打滑,伸手扶住墙——指尖触到一片凹凸,借着手电筒光,她看见墙皮脱落处露出半枚月牙刻痕,和证物袋里的符号分毫不差。

“到了。”老和尚停在一扇朱漆门前。

门楣上的“止观”二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截,门缝里渗出的潮气裹着股腐木味,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气。

他从怀里摸出串铜钥匙,最大的那把插进锁孔时,锁芯发出垂死的呻吟。

门开的瞬间,林默的呼吸顿住了。

整面西墙上刻满了扭曲的六芒星,每个星芒中心都嵌着三枚重叠的月牙,刀刻的痕迹深可见骨,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

最中央的符号下方,有行褪色的血字:“月神降世之日,净世之时”——正是父亲日记本里夹着的那页残纸的字迹。

“这是……”苏瑶的声音发颤,她举起紫外线灯,光斑扫过墙面,更多暗红痕迹浮现出来,“是隐写的血书。三十七条人命,对应三十七个符号。”

老和尚突然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香炉。

火星溅在蒲团上,腾起一缕黑烟。

林默正要去扶,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裂帛般的脆响——他感觉鞋底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苏瑶的手在黑暗里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

“抓住我!”林默吼道,另一只手去抓墙沿的刻痕。

但墙皮像豆腐渣般剥落,两人的重量压得塌陷的地板彻底断裂。

下坠的风灌进衣领,他听见老和尚的尖叫被隔绝在头顶,接着是“轰”的一声闷响——入口闭合了。

黑暗像块湿布蒙住眼睛。

林默摸到苏瑶的手在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解腰间的工具包。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幽蓝的光割开黑暗,照出他们落在一片石质台阶上,台阶下方是个圆形密室。

密室中央,摆着一具覆盖着月纹雕刻的石棺。

石棺盖边缘,沾着半枚新鲜的血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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