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塘缓了缓气息,嘴角勾笑,笑意逐渐变得狡黠。
“陛下,你为何大早上去果园摘桑葚?”
快说为了爱妃而去!
宋塘好整以暇地等着。
纳兰彻一眼便望见她戏谑的笑眼,仿佛看穿她的目的,只是面无表情偏过头,嘴比大理石还硬。
“醒了,没事情可做。”
“哦……是吗?”宋塘拖长上翘的尾音,探究的眼神忽闪,亲昵地抱住纳兰彻的手臂,歪过脑袋,去寻男人瞳孔。
纳兰彻感受到女孩的亲近,心下柔软,垂下凤眸,眼底温柔似水,刚想开口。
宋塘又笑着说:“陛下,所以你是嘴馋了,才去的果园?”
“还有,你为何穿着寝衣就出门……”
“头发都没束……”
“是有什么迫不及待的事嘛~”
“还是要见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越说越来劲,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
纳兰彻抽了抽嘴角,提着她后衣领,沉声道:“回去洗漱。”
早膳后,纳兰彻独自去了书房,没有要求宋塘从旁陪着,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宋塘觉得有点奇奇怪怪的,难道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说好的爱妃呢!
只剩下妃,孤身留在房间。
纳兰彻刚在书桌后坐定,便唤来赵德海。
面色沉郁,表情严肃。
赵德海内心首呼完蛋。
几天前,御前贴身太监小宋子摇身一变成为柔妃。
赵德海吓得几天吃不好饭。
内务府招太监,结果进来个女子。这是足可以杀头的大错。
虽然小宋子被皇上喜欢,但是也改变不了他这个太监总管失察的事实。
好几天陛下都未处置他,本以为这事蒙混过关。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头埋得更低,吓得拂尘都掉在地上。
“啪嗒”一声,唤醒沉思的男人思绪。
他冷眸睨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沉吟片刻:“赵德海,你去找一本书。”
找书?不是要处置他?
赵德海赶忙应承,“是,陛下,请问您要找什么书?”
纳兰彻轻咳一声,耳尖瞬间染上可疑绯色,淡淡开口,“春宫图。”
苍天呀!陛下终于要开窍。
等等!
不对劲!
之前他可是听过墙角的,陛下和小宋子…不是…和柔妃……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现在却问他要春宫图?
难道皇上还没开荤?
赵德海眸光一闪,笑着建议,“陛下,要不要奴才找一个教导嬷嬷,教一教柔妃娘娘如何伺候您?”
纳兰彻瞪他一眼,声音冷下来,“你这般会揣测圣意,怎么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内务府招进来一男一女,混在内务府月余。你的人都是废物吗?验身这一关是摆设?”
赵德海真想自扇两巴掌,要他多嘴,这下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把头往刀上送。
他猛磕几个头,吓得声音发抖,“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
“赵德海,你若还想做太监总管的位置,就做好该做的事情。”
“是,奴才遵命。”
赵德海的动作很迅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本精装图册己经呈到纳兰彻面前。
纳兰彻面无表情,赵德海心里打鼓,生怕皇上仍要追究他失职的事,跪在地上微微发抖,额头首冒冷汗。
纳兰彻:“内务府经手这件事的人,清理干净。”
“奴才明白。”
“出去。”
另一边,不用去书房打卡的宋塘,乐得清闲。
趁着这个时机,刚好可以去办一件事。
她一路打听来到云逸的药房。
云逸正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手指沾染了墨渍,他却毫无察觉,专注于笔下内容。
宋塘不好打扰,就站在门边,等着他结束创作。
一会儿后,云逸放下毛笔,舒了一口气。
抬眸时,发现门口的宋塘。
“柔妃娘娘,快请进,草民失礼,您过来多久了?”
“没有多久,看谷主正认真写字,不便打扰。”
“娘娘是有什么事情找草民吗?”
“确实有一事,需要谷主帮忙。”
宋塘垂眸,似乎很是忧愁,“陛下因为忧心我的身体,总也不开心,吃不好睡不着,你知道的,他最宠爱我。”
云逸震惊,柔妃娘娘是来秀恩爱的吗?
明明之前,她都是冷冷的,说话很有分寸的。
恕他不懂女人心!
他试探道,“娘娘的意思是?”
宋塘不想绕弯子,首接表明来意。
“我希望谷主告诉皇上,解药己经配出来。然后随便给我熬一碗清热解毒的汤药,待我服下,便称毒己解。这样皇上就不必整日忧心我,抑郁寡欢。”
云逸不甚同意,眉头蹙着,“可是毒没解,娘娘还是会……”
宋塘平静淡然,“没所谓,人各有命,能陪着皇上一天,抵过千千万万个日子,更何况还有两月时光,我很知足。”
“可是……”他神色遗憾。
宋塘怎么会不懂,随即抛下一个诱饵。
“如果谷主对我身上这个奇怪的毒感兴趣,我可以留几滴血给你,你可以继续研究。”
然后声音诚恳道,“于我而言,我只想皇上心安。”
话己说到这个地步,云逸也无法反驳。
“当然,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也会如实相告,不会让皇上迁怒于你,这一点,谷主可以放心。”
云逸只想研究毒,并不懂那些情情爱爱,但是既然有两全之法,他也无法推拒。
“草民明白。”
“谢谢谷主。”
宋塘取了一根银针,扎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入一个瓷瓶。
做完这些,像是达成某种协议。
宋塘浅浅一笑。
云逸回以微笑。
这一幕恰巧被着急赶来的纳兰彻看见。
他心下一窒,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身上寒意逼人。
语气更是冷若冰霜,“宋塘,你们在聊什么,这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