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残茶混着瓷片在金砖上蜿蜒出暗褐色的纹路,乾隆盯着满地狼藉,耳畔仍回响着萧云那句如利刃般的质问。他忽而想起梦中愉妃冷漠的眼神、欣荣尖酸的嘲讽,还有小燕子跪在永和宫前绝望的哭喊,种种画面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李玉!"乾隆突然暴喝,声音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传旨!将愉妃贬为答应,即刻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李玉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地。他伺候帝王多年,从未见过乾隆如此盛怒。"皇、皇上......"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却被乾隆赤红的双眼吓得再度低头,"奴才...这就去办!"
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后宫。永和宫内,正手持佛珠诵经的愉妃在听到旨意的瞬间,手中念珠"哗啦"散落一地。"皇上这是...这是为何?"她踉跄着扶住桌案,脸色惨白如纸,"我一心为永琪着想,为皇室清誉着想,何错之有?"前来传旨的太监默不作声,只冷眼看着宫女们慌乱地收拾东西,将愉妃的服饰、首饰尽数搬走。
另一边,储秀宫内的欣荣刚精心梳妆完毕,正等着永琪前来探望。当侍卫们踹开宫门时,她还保持着端庄的微笑:"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乃五阿哥福晋,未来的愉妃娘娘......"
"奉旨!将索绰罗氏·欣荣拖出宫去!"侍卫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发髻,绣着金线的旗头坠落在地,珠翠迸溅。欣荣尖叫着挣扎:"我要见皇上!我阿玛是关保大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宫道尽头,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钗环和宫女们惊恐的窃窃私语。
永琪得知消息时,正守在漱芳斋外。他发疯般冲向养心殿,却被侍卫死死拦住:"五阿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阿玛!皇阿玛!"永琪捶打着宫门,声音嘶哑,"额娘她究竟犯了何事?欣荣又做错了什么?您不能这样!"
殿内,乾隆听着儿子的哭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他想起萧云嘲讽的话语,想起愉妃一次次对小燕子的刁难,想起欣荣那些阴阳怪气的中伤。"朕没错!"他突然对着虚空怒吼,"是你们错了!是你们毁了......"话音戛然而止,他瘫坐在龙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梁间精美的蟠龙藻井。
与此同时,萧云等人己快马加鞭赶到京城郊外。班杰明不安地望着身后:"云儿,我们真的不回去看看?我总觉得宫里好像发生了大事......"
萧剑勒住缰绳,神色凝重:"皇宫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为妙。"他转头看向妹妹,却见萧云望着京城方向,眼神复杂。
"哥,我有种预感。"萧云握紧腰间软剑,"乾隆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她想起临别时乾隆那复杂的眼神,还有那句欲言又止的话语,"或许,我们该找个地方暂时落脚,静观其变。"
三日后,京城传出消息:五阿哥永琪因生母被废、福晋被逐,一病不起;明珠格格紫薇日夜照料,孝心感动众人;而那个曾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萧云,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在江南某处隐秘的小镇上,萧云戴着斗笠,坐在茶楼里听着说书人讲述"还珠格格"的故事。"话说那还珠格格小燕子,虽出身民间,却善良勇敢......"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只可惜,遭人嫉妒陷害,落得个悲惨下场!"
萧云轻抿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知道,乾隆的雷霆之怒不过是帝王的自我救赎,而她与过去的恩怨,也远未到真正了结的时候。当窗外细雨纷纷落下,她望着雨幕中模糊的人影,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一世,她定要掌控自己的命运,绝不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