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个字,如同西枚冰锥,瞬间刺穿了顾晚声所有的防御!
巨大的屈辱感和冰冷的杀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轰然爆发!
胃部剧烈地翻搅,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想反抗!
想将眼前这张冰冷的脸砸碎!
想用尽一切力量挣脱这令人作呕的禁锢!
但理智的冰墙在瞬间筑起,死死地压下了这毁灭性的冲动!
不能!
绝不能!
王医生刚刚带走印模,“当归”网络危在旦夕!
此刻任何反抗,都会让翡云铮确认他的伪装,带来灭顶之灾!
演下去!
用他最厌恶的方式,演下去!
顾晚声眼底那汹涌的惊惧和屈辱,在电光火石间被强行扭曲、放大!
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助,顺着苍白的面颊疯狂滑落。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破碎的呜咽,眼神里充满了被逼至绝境的崩溃和……一种近乎于哀求的、扭曲的顺从?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向前倾身。
动作带着重伤员的笨拙和一种被彻底摧毁意志后的麻木。
那距离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翡云铮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带着雪茄和烈酒的余韵。
他的目光避开了翡云铮那双能洞穿灵魂的眼睛,仓惶地落在对方紧抿的薄唇上。
那唇线冷硬无情,如同刀锋。
巨大的恶心感翻涌上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闭上眼睛,如同献祭的羔羊。
颤抖的、冰冷的、毫无血色的唇瓣,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屈辱到极致的决绝,极其轻微地、如同蜻蜓点水般,印上了翡云铮那同样冰冷的唇角。
一触即分!
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
顾晚声猛地后缩,身体因这巨大的刺激和屈辱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
他再也无法支撑,挣脱了翡云铮钳制下颌的手,翡云铮似乎也并未用力阻止,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他双手死死捂住脸,压抑不住的、痛苦而绝望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汹涌而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灵魂都被这一吻彻底玷污、撕裂!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从指缝中溢出,滴落在深色的胡桃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那哭声充满了纯粹的、无法作伪的痛苦和崩溃,如同濒死的哀鸣。
翡云铮依旧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被巨大的屈辱和痛苦彻底淹没的年轻躯体。
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顾晚声崩溃痛哭的瞬间,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冰层碎裂的痕迹,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近乎于……餍足?又或是……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感?快得如同错觉。
他缓缓抬起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尖极其自然地拂过刚刚被触碰过的唇角。
冰凉的皮革触感仿佛还残留着对方唇瓣那冰冷颤抖的触感。
他的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刚刚被烙上专属印记的藏品,缓缓扫过顾晚声剧烈颤抖的肩膀和指缝间汹涌的泪水。
几秒钟后,他收回了目光。
没有安慰,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再看顾晚声一眼。
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径首走向书房门口。
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他脚步微顿,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确认所有权般的意味,清晰地回荡在充斥着绝望呜咽的书房里。
“你的‘钥匙’……”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玩味某个双关,“……收好了。”
“别再……弄丢了。”
话音落下,房门被拉开,又重重地甩上!
“砰——!!!”
巨大的声响如同最后的丧钟,震得书桌上的墨水瓶都微微颤动。
书房内,只剩下顾晚声那撕心裂肺、仿佛永无止境的痛苦呜咽声,在冰冷的空气中绝望地回荡。
他依旧死死捂着脸,肩膀因哭泣而剧烈起伏。
然而,在那被泪水浸透的掌心之下,在那被屈辱和痛苦彻底扭曲的面容之上,所有汹涌的情绪如同被瞬间冰封!
那双紧闭的眼睛深处,方才那深不见底的绝望早己被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锐利所取代!
钥匙?
长官,您指的是我拇指上这枚冰冷的枷锁……
还是……您心中那把,己经悄然丢失的……掌控之匙?
窗外的暮色彻底沉沦,官邸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
顾晚声的呜咽声渐渐低沉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他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露出那张布满泪痕、苍白如纸、却再无一丝波澜的脸。
只有那双深幽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古井,倒映着桌面上那本深棕色的、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