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翡云铮一个迅猛的旋转将他拉入怀中，两人胸膛几乎相撞的瞬间。
顾晚声的身体借着旋转的惯性微微前倾，嘴唇几乎擦过翡云铮的耳廓。
他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急促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细微声音低语：“长官……‘甲字叁号’……那些灰尘……太厚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激烈的舞步所累，更像是因为紧张而语不成句。
“属……属下今天只清理了最外面一排……柜子顶的灰……就……就呛得不行……”
翡云铮揽在他后腰的手臂，在听到“甲字叁号”和“灰尘”几个字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力道之大，让顾晚声闷哼了一声，腰肢被迫更深地贴合过去。
但翡云铮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冰冷淡漠、掌控一切的模样，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冰层碎裂的痕迹。
他没有回应顾晚声的“抱怨”，只是在下一个激烈的滑步和甩头动作中，猛地将顾晚声甩开，随即又用一个极具力量感的回拉将他重重带回自己身前。
两人的身体再次紧密贴合。
这一次，翡云铮微微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带着一丝酒意和冰冷的警告，喷在顾晚声敏感的耳垂上，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冰锥：“慢慢清，顾秘书……时间有的是。”他的唇几乎贴上了顾晚声的耳廓，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清干净点……别让我发现，有什么不该在那里的东西……混在灰尘里。”
顾晚声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被迫仰着头，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翡云铮的视线之下，喉结无助地滚动着。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长官近在咫尺的冰冷面容，恐惧、无助、还有一丝被看穿的绝望，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清晰可见。
音乐在此时戛然而止，一个强有力的休止符。
舞池中所有的动作瞬间定格。
翡云铮的手臂依旧牢牢锁着顾晚声的腰，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姿势充满了侵略性与被征服感。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翡云铮缓缓首起身，松开了钳制。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探戈和耳畔的低语从未发生。
他甚至抬手，极其自然地替顾晚声拂了拂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亲昵。
“跳得不错。”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听不出褒贬。
顾晚声急促地喘息着，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西装的领口也有些凌乱。
他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不稳的喘息和显而易见的疲惫与惊魂未定：“谢……谢长官。”
翡云铮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旁边一位端着酒走过来的商会会长，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随手逗弄了一只还算有趣的宠物。
顾晚声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细微颤抖和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无数道目光的灼烧，有好奇，有鄙夷，有同情，更多的是赤裸裸的看戏和评估。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翡云铮走向人群中心的挺拔背影。
灯光在那身深蓝色的将官服上投下冷硬的光影。
顾晚声那双刚刚还盛满惊惶无助的黑眸深处，所有的脆弱和恐惧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余下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于嘲讽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唇角一闪而逝。
呵…
灰尘里的东西？
长官，您亲自进去留下的脚印和那片碎片……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