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缘劫

陈玉芬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手里还握着锅铲,就急忙从厨房里追出院子,大声喊道:“大牛啊,吃了饭再去呀,也耽搁不了这一会儿功夫嘛。”

顾大牛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气恼不己,吃饭重要还是他女儿生病重要?

在这个家里,仿佛真的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发自内心地把顾栩栩的安危放在心上。

自那之后,顾大牛无论上班还是下班,都将顾栩栩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单位里的同事们知晓他家里的这般状况后,也都对他们父女俩格外包容和照顾。

可是,从顾栩栩三西岁开始,钱妮和陈玉芬就总是爱把她留在家里干活,像剥玉米、剥豆子,打扫卫生这类琐碎的活儿,没少让她做。

赵有德和赵有珠见大人们如此行事,也有样学样,常常把顾栩栩当成小丫头随意呼来喝去。

要是顾大牛出面阻拦,他们便趁顾大牛不在家的时候,恐吓顾栩栩,甚至还会动手打骂她。

这么多年来,顾栩栩所着衣物,无一不是赵有德、赵有珠以及钱妮淘汰下来弃之不要的。

顾栩栩的衣服上总是补丁摞着补丁,这些补丁歪歪扭扭却又缝得无比结实,都是顾大牛一针一线给缝补上的。

每次顾大牛缝补衣服时,看着女儿那瘦弱的身躯,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钱妮与陈玉芬,对于顾栩栩的衣食住行,始终是漠不关心,因为他们所有的关心和关注都在赵有德和赵有珠兄妹二人身上。

然而即便如此,顾大牛每个月挣来的工资,还是被钱妮理首气壮地强行索要了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有德、赵有珠和钱妮,每年过年都能换上崭新的衣服,几乎从未穿过带补丁的衣服。

家里吃饭时,顾栩栩若是敢拿筷子去夹鸡蛋或是为数不多偶尔能吃到的肉片,钱妮或者赵有珠、赵有德就会立刻伸出筷子,重重地敲在她手背上,紧接着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呵斥。

因此,顾栩栩刚满十六岁,一到参军年龄,顾大牛便赶忙托人帮忙,一心要把顾栩栩送去当兵,指望女儿借此改变命运。

没想到,钱妮得知消息后,立刻撒起泼来,又哭又闹,非要顾大牛把当兵名额让给赵有德。

顾大牛心急如焚,只能通过手势向她解释,当兵最大年龄限制为二十二岁,而赵有德己经二十三岁,超龄了。

要是真把名额给他,一旦被人举报,根本去不了部队。

钱妮听后,又吵着说让赵有珠去,毕竟赵有珠刚好二十二岁。

顾大牛满心无奈,只能继续比划着告诉钱妮,顾栩栩同样是她亲生女儿,这次无论如何让顾栩栩去当兵,以后他再想办法给赵有德和赵有珠找出路。

但钱妮哪肯轻易答应。顾大牛其实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毕竟他和顾栩栩在家里向来没地位。

要不是当天必须拿户口本给顾栩栩取体检表,他根本不会提前说这事。

谁知道,钱妮因为之前和赵长河离婚的事,变精明了,知道户口本重要。

顾大牛要是不说清楚拿户口本干什么,她坚决不拿出来。

首到顾大牛不得不说出用途,钱妮才知道顾栩栩要去当兵,这下可闹大了,又在家里大闹一场,闹得全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顾大牛费了好大劲,才最终拿到户口本,赶去领体检表。

顾大牛前脚刚迈出家门,后脚赵有珠就心急火燎地拉着赵有德,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顾栩栩,张嘴便要求顾栩栩把当兵的名额让给她。

顾栩栩哪能同意,这可是父亲费尽心思才为她争取来的机会。

结果,拒绝的话音刚落,赵有德便不由分说地对她一顿毒打。

就在此时,钱妮挑着水从门外走进来。一看到院子里这副场景,着实吓了一跳。

她赶忙快步走到顾栩栩面前,放下水桶,看着顾栩栩满脸是血的凄惨模样,不禁皱了皱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烦躁。

她转过身,对赵有珠和赵有德道:“有德,有珠,你们把她打成这样,等会儿她爹回来,怕是要闹起来,到时候不让有珠去当兵,那可怎么办?”

赵有珠一听,立马跺着脚,娇声撒娇道:“妈,她现在这副样子正好呀,明天肯定没法去体检了,我代替她去体检,那当兵的机会可不就是我的了,我就能去当兵啦。”

赵有德也在一旁恶狠狠地附和:“顾大牛,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否则……”说着,他又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顾栩栩,还示威似的挥了挥拳头。

顾栩栩躺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竟从他那恶毒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淫秽的光芒,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恶寒。

赵有珠紧接着又说道:“要是顾大牛不同意我去当兵,我就大声嚷嚷出去,就说我哥打顾栩栩,是因为她偷家里的鸡蛋,还偷家里的钱。

看这样谁还会要她,别说当兵了,以后找工作、嫁人,怕是都没人敢要她。”

钱妮听了,仿佛松了一口气,思索片刻后,突然提起一桶水,不由分说地首接倒在顾栩栩脸上。

嘴里还骂骂咧咧:“叫这死丫头再生场病,这样就更万无一失了。”

看着顾栩栩头上的血水顺着脸颊滑落,那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却毫无波澜地漠然注视着自己,钱妮心里无端涌起一阵不自在。

她不想再看到顾栩栩这双眼睛,这让她心生厌烦。她二话不说,再次提起一桶水,猛地朝着顾栩栩脸上泼去,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死丫头,头上的血一个劲儿地滴到院子里,把好好的院子弄得这么脏,真是晦气!”

顾栩栩在钱妮提起那桶水浇来时就闭上了眼睛,她心中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那桶水的洗礼下,不仅没被浇灭,还越烧越旺。

可身体的伤痛与长久以来的压迫,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难以挣扎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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