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沙砾扑在赤涯脸上,他攥着酒壶倚在妖族前线营帐外的古树下。
三月前他自请驻守边境,陛下急需闭关,也算是信任他,并无不可的同意。
赤涯便安心地待在了这里,这是离修仙界最近的地方,也是他可以离赤凌最近的地方。
他一首在等赤凌。
远处传来段氏修士的马蹄声,他握紧腰间兵刃——若不是为了两族脆弱的和平,他早该踏平那些人类的城池。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满心的焦灼。
如果赤凌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去人族边境厮杀?还是像无头苍蝇般在这里等待?
记忆突然翻涌,赤涯想起白发金眸的妖皇在月下孤坐的模样,那双眼眸平静得可怕,却让整个妖族都为之屏息。
曾经,他觉得陛下疯了——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幼崽,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甚至不惜与青露台的青玄合作。
可如今,当赤凌的安危如巨石般压在心头,他才敬佩陛下竟然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等待里,保持着近乎残忍的克制。
“大哥……”
“又他妈是幻觉。”他咒骂着继续往嘴里灌酒,仰头灌下烈酒,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沾血的衣襟上。
自从赤凌失踪,这道声音便如附骨之疽,总在最寂静的时候响起。
他猛地将酒壶砸向树干,瓷片飞溅间,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树梢跃下。
雪色小虎精准地扑进他怀里,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结的手腕,赤霄虎幼崽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哥……”奶声奶气的呜咽让赤涯浑身僵硬。察觉到大哥的状态,小虎很快化作少年,苍白的脸贴着赤涯胸口。
“大哥……”少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平安回来了……”
赤涯的手掌悬在半空,颤抖着抚上弟弟后背。记忆里那个总爱闯祸的小幼崽,此刻竟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你跑哪去了?”他声音沙哑得可怕,指腹擦过赤凌额头显露的妖纹,“受伤了没?”
赤凌倚着兄长胸膛,答非所问道:“大哥,我真的没闯祸。”
“而且,这次我真的立功了……”
“立功?”赤涯的刀刃出鞘三寸,“你当老子是傻子?”
想起这几月自己在边境的担惊受怕,想起为了寻找弟弟才让陛下离开一趟妖界而必须闭关,赤涯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手更是不自觉的扬起。
“我找到小殿下了!”赤凌的喊声混着风声炸开。
手掌骤然停住,“你说谁?”他的声音在发抖,握着刀柄的手却死死克制着,“再说一遍。”
“小殿下还活着,”赤凌的声音哽咽,“而且……而且他现在和沈云徽在一起。”
…………
黎初甩袖离去时,殿门被风雪撞得巨响。
沈云徽望着满地狼藉,平静地用术法收拾干净,然后皱眉看着我的双足,“容青,地上凉。”
“师尊,我又不会怕。”
我扯着半脱的红衣滑落在地,沈云徽抬头的刹那,视线便被我胸前未褪的吻痕牵住,一把把我裹在怀里,抱到了床上。
“为什么非要结道侣?”我顺势靠在了他怀里,仰头咬住他喉结。
他的手掌抚过我后腰,指腹碾过我尾巴的绒毛,像在确认某种真实。
“你不愿意吗?”他的声音低哑,拇指擦过我唇角,却在触及我眼底的戏谑时骤然收紧。
殿内温度因他骤增的灵力而升高,雪粒在窗纸上融成水痕,倒映着我们交缠的影子。
我没回答,只是弓起身子贴上他发烫的胸膛。
“我们这样不好吗?”喘息间咬住他锁骨的红痕,感受着他肌肉在掌下绷紧,“在秘境里,在无妄峰,在任何地方……”
尾尖卷住他的手腕按向自己心口,“既然都能得到快乐,为何非要那些仪式呢?师尊,你就那么想,与我同生共死吗?”
沈云徽突然扣住我的腰,将我抵在结着昨晚凝结出,而今日还未消散的水镜面前。
水镜映出我泛红的眼尾,也照应出他刻意压制的失控和意动:“因为仪式能让天下人知道——”
他的吻落在我颈间,舌尖碾过跳动的脉搏,“你是我沈云徽明媒正娶的道侣。”
我咯咯地笑出声,双腿缠上他的腰:“可我是妖啊,师尊,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己。”
尾尖挑开他的腰带,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覆上来,“你看,现在这样多好……”
话尾被他深吻碾碎,舌尖卷着我的喘息,像要将所有抗拒都湮灭。
他的动作也忽然发狠,骤然停住时,我忍不住发出破碎的低吟。
“这也是我对师尊的承诺。”他抵着我的额头,眼眸里翻涌的不只是,还有某种近乎偏执的清醒,“当年我没能保护好你,现在——”
“现在?”我环住他的脖颈,发带滚落,长发如墨瀑般铺散,我指尖划过他心口,忽然凑近他耳边轻笑,“可我真的不爱你啊,沈云徽。”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指腹碾过我下唇的力道重得几乎要留下瘀痕。
我望着他眼中翻涌的暗色,像在看一场即将熄灭的火焰:“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
沈云徽忽然低头,吻落在我闭合的眼睑上。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因为我在赌,你舍不得我……容青,无论如何,对你而言,我起码也是一件不讨厌的、你愿意施舍的东西。”
他的手掌贴着我腰间缓缓,那里还留着他方才按出的指痕,“容青,你可以不爱我,但至少——”
“至少让我用余生,证明你值得被这样爱着。”
“好啊,那我们成婚吧,宣告天下……”我似乎是不在乎地勾住沈云徽,示意他俯下身子,“师尊,但愿你不要后悔啊……”
在极致的欢愉中,我勾住他的身体,一脸餍足地靠在了他怀里,指尖按上了他滚烫的唇:“师尊,在这里……我腻了。”
“我们再去一次你罚过我的寒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