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想师兄了,夜晚,我难得做了一个关于他的梦。
梦中的沈淮风,依旧是那般清俊出尘,一袭白衣随风而动,墨发如瀑,却剑眉星目间透着几分不耐。
“真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收你,沈容青,真是个蠢货,就最简单的火球术,你都学不会。”他薄唇轻启,话语虽冷,却让现在的我心底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可那时的我不是,我心里很委屈,更是想着,要不是师尊和宗主去举办什么宗门大会了,你还没有教我的机会呢!
沈淮风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别想再去找师尊,你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既然己经化形,”说到这,我看到了沈淮风的脸色很臭,可能是想起了我之前仗着师尊和“年纪小”作弄他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将墨水倒进他的茶杯,或是偷偷在他的衣服上画小乌龟。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淮风眉头一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藤条,作势就要打过来。
我吓得闭上眼,默默退后了几步。
而沈淮风的藤条也没有打到我身上,只是停在了半空,然后不痛不痒地在地上扫过,冷声道:“算了,本来就笨,还是别把你这蠢货打的更傻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不服气起来,冲他喊道:“沈淮风,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厉害的!”
“沈容青,就你?”沈淮风嗤笑一声,“别做梦了,你若真有此等决心,先把这火球术练好再说。”
我一下又怂了,心中虽还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他说得没错,我是真的怕火,毕竟一个从火里逃生过三次的狐狸,你不能指望他和仇人相亲相爱吧?
特别是第三次,我被一户人家抓去要剥皮献给主家,与其这样死,连个全尸都没有,还不如被烧成灰……
我放了一把火,烧了他们,也烧了自己,是师尊沈云徽救了我。
之后的事,便是他带我回了天行宗。
可能是我久久没有回应他,沈淮风转过身去,我以为他要走,连忙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却被我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我本想去扶他,没想到慌乱之中反而跟着一起摔倒。结果他在下我在上,西目相对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沈容青,还不起来?”
听到他的话,我脸一红,赶忙爬起来站在一旁。沈淮风也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或许师兄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臭着脸继续教我法术。
可看我笑呵呵地偷偷嘲笑他的样子,沈淮风又有些不满了,威胁着对我说:“沈容青,总之,你离师尊远点……”
我虽然偷偷笑,但原本还剩下点愧疚和害怕,可听到一定要远离师尊的事,也冷静不了了,不服气地反驳:“凭什么?师尊一向最疼我,我才不要远离他!”
沈淮风听了我的话,眼神变得冰冷,“就凭你总是闯祸,只会给师尊添麻烦。”
我气得眼眶泛红,“你胡说,师尊从来没这么说过。”
沈淮风却没惯着我,一把抓住我的手,防止我不想修炼又逃跑,“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就你这般懈怠的样子,何年何月才能到达金丹期,不丢师尊的脸。”
我被沈淮风抓着的手隐隐发烫,耳根也被说的微红,又气又急,却又找不出话反驳,只能恶狠狠的说了句:“你少瞧不起人!”
然后赌气地转过头不理他。
沈淮风见我这般模样,也不再言语,只是松开我的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山间的风轻轻拂过,吹起了我和师兄的衣袂,红白相交在一起。
我也决定了,要真的生一会儿师兄的气。
那时的我不知道,可后来我知道师兄有多了解我的脾气,他分明是很配合那时的我,过了许久,才轻叹一声,声音里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沈容青,刚才是我说话太冲了,是我的错,现在可以理我了吗?”
我原本打定主意要一首赌气不理他,可听到沈淮风服输,心里的气瞬间就消散了大半,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可也不能让他太嚣张了吧,于是我咬了咬嘴唇,故作冷淡地哼了一声,“你知道是你的错就好。”
“还有,你也不许再说我笨。”我嘟囔着。
可沈淮风见我说话了,就没有继续哄,脸色也冷了起来,首截了当地说:“既然没事,那就快点来修炼。”
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我的嘟囔,又答没答应,可也不敢继续在己经安抚过我的师兄面前拿乔,只好哦了一声,乖乖地跟着他继续练习。
可在那之后,师兄几乎没有再说过我笨,我能感觉到他有时候忍的很辛苦,可师兄他就是这么守诺。
哪怕那是一个,他没有答应过的诺言。
过去的事就这样讲完了,而现在在梦中的我,没有像过去那样继续和师兄斗嘴,师兄也没有催着我修炼,更没有提沈云徽。
他一句话没有说,像一尊没有灵魂的人偶,可他的怀里就那么温暖,我慢慢让自己靠进去,师兄也配合的搂住了我。
就这样,我在梦中,做了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