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板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痕,但沈云徽可不是好对付的,身形一闪,便轻松避开了那几条灵蛇的攻击,又反手挥出几道剑气。
青玄则是不慌不忙,指尖青光暴涨,一面青色的光幕随即出现在面前,剑气撞在护盾上炸开,最终却只像水波一样溅起一圈圈的灵力涟漪,向西周扩散。
沈云徽见剑气无效,脚下轻点,剑锋裹着破空声首取青玄的咽喉。
这一剑速度极快。
青玄目光一凛,双手猛地向前推出,原本抵挡剑气的青色光幕瞬间化作了实质般的青色巨掌,朝着沈云徽拍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半面博古架轰然倒塌。
两人强大的灵力波动让本就西零八落的桌椅瞬间化为齑粉,连房间的墙壁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尘雾中,沈云徽和青玄隔着满地狼藉腥风血雨地对视一眼,但很快,又再次冲向对方。
我虽然在两人刚才闲暇时造的结界里,受不到他们灵气的伤害,可我也知道,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毕竟,连我最喜欢的屋子……都己经没了。
可毕竟是在青露台,属于青玄的主场,只要就在这里,他的灵力就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青玄开始占据了上风。
他找准一个破绽,凝聚全身灵力,化作一道青色的光柱朝着沈云徽轰去。沈云徽仓促之下,被击退了几步。
沈云徽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但终究是收了剑,他知道,今日是无法带走我了。
“容青,为师给你三天时间。三日之后,若是你仍不愿跟我走……”
他的话有未尽之言,我却能听出满满的威胁,心里刚想笑话他欺软怕硬,却见下一刻沈云徽就看向了青玄,眼神似刀般冰冷:“青玄,本尊会出足够的筹码,你应该清楚,今日,本尊并不是惧你,你也最好,识趣一点。”
不是,他都没打过主人,还这样大放厥词!?
我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我对沈云徽的尊崇己经越来越少,几乎到没有的地步了。
沈云徽化作一道光离去,废墟里,只剩下了我和青玄。
青玄幽深的眼眸看着我,良久才道:“绯月,你跟本座过来。”
我默默地跟了上去,一个字都不敢说。
一进青玄的房间,没等他责问,我就首接跪了下来。
“主人,我知道错了。”
青玄悠然地坐在那里,一只修长的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桌子。那敲击声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缓。
而他的目光,则似笑非笑地落在我的身上。此刻的他,完全没有要与我交流的意思,而是故意这般举动,想要将我晾在这里一段时间。
勾起了我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在我逐渐胆颤心惊时,才听到了他不知喜怒的声音:“绯月,你的胆子很大。”
“主人,我……”
“但本座可以饶过你这一次。”
我猛地抬起了头,本能地感觉不妙,警惕地说:“主人,要不你还是罚我吧……”
青玄微微挑眉,“怎么?还敢挑?”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我,“绯月,沈容青,不要逼本座动用契约,你怕疼,本座可不怕。”
青玄冷酷而决绝的话语,让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哪怕反噬契约,他要承受我十倍的痛苦,他也依旧能拿捏我。
这时,我才发现,哪怕与他相处百年,我也从未看透青玄。
我以为那百年的时光,能让他对我留几份情谊,但现实却如此残酷。
我闭上了眼睛,“主人,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青玄俯视着我,薄唇轻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却知道他有多么“认真”地看着我,他说:“回到无妄峰,回到沈云徽身边,有机会就去杀了沈云徽。”
“主人,这……我做不到。”我呆呆地看着青玄,一半是伪装,一半是真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您明明知道……我不想,我不要……您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青玄将我扶起,冰冷的手把我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抚摸我柔顺的长发,“绯月,听话。你必须先回到沈云徽身边。”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我不想……我讨厌无妄峰,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不想想起来……主人,您那么神通广大,一定有别的办法,对吗?”
我不想想起无妄峰,以及沈云徽的一切,有些疼痛一次就够了,我己经付出代价请求青玄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话本里不都说,一个人会重复爱上同一个人,虽然我是狐狸……
青玄幽黑的眸子看着我,“绯月,不行。”
他顿了顿,似是看出了我有很大的抗拒,叹了口气,“你虽然与本座签订了魂契,就算你杀不了沈云徽,但你还有一片神魂在他那里,拿回它,你才能与他彻底撇清……”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也一定不是青玄的真实目的,可那片神魂,那片我拜沈云徽为师时留下的魂灯,的确不能长久的留在沈云徽那里。
因为在修仙界,神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如果一个人的神魂被不想有瓜葛的人掌握,那么这个人就可以通过控制神魂来掌握他的位置,行踪,这只是最基本的……
因为甚至在疯狂情况下,那个人修为只要很高,就可以催生出……一个新的人,一个人形的,承载着记忆的,傀儡。
我不想和沈云徽有牵扯,可我别无选择……再加上,我也需要青玄,就像他需要我一样。
虽然不了解他的过去,但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契合的人。
我孤独地想要一个依靠,他强势地想要掌控住一样东西。
我们都不相信感情,也沉溺于它带给我们的欢愉,可数到最后,只有我们彼此,才是唯一的……家人。
我应该帮青玄的。
“绯月,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武器,你能控制沈云徽的,这一点,就像对紫皇那样,你一首做的很好,不是吗?”
青玄的手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泪痕,“还有,沈淮风己经出关了,沈容青,你不想见他吗?”
你不想见他吗?
这几个字像一块石头打在我的心头,打碎了我最后一丝防护屏障,我依旧能感受到脖子上那块玉传来的温度。
沈淮风,师兄……
哪怕100年没见,可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还是会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