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外衫,还想继续脱下去,就看到沈云徽忘了他的洁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力度很大,有点疼。
“容青,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愧疚与痛苦,连那原本清冷的双眸此刻却泛起了波澜。
“师尊带你回家。”
我几乎无法相信,有生之年能看到沈云徽微红的眼眸。
他竟然哭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他的泪水从那冷峻的面庞上滑落,如同晶莹的珍珠,让人心碎。
哪怕己经见惯美人的我,也被他此刻的模样吸引了。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出尘的仙尊,而是一个充满了愧疚的普通人。
可我其实并不那么恨他,可能,也是恨的。
我只是有点埋怨他。
他给我的疼痛,和他曾给我的爱,在我这里,可以微微等价的抵消。
而那么多年的教导,依旧让我孺慕他。我也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没什么大错,毕竟自己养了多年的崽竟然喜欢他。
就像是寄予众望的儿子爱上了父亲,换谁能不疯?
虽说手段激进了些,为人偏心了点。
可不是都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是狐狸,是妖怪;而他是人,是仙尊。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师……云徽仙尊,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的眼神瞬间一暗,紧紧地盯着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容青,别闹了。跟我回去。”
“您说笑了,我现在叫绯月,是青露台的头牌。”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停住。
“容青,师尊知道错了。跟我回去,我会好好补偿你。”
我却轻轻摇了摇头,“补偿?仙尊,您没做错什么。我的确是的贱畜,爱风月的狐狸。”
“您的决定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想。所以现在,我们走在了适合自己的路上,而这两条路,没有交集了,您也不用再担心我。”
“我在青露台过得很好,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
我扬起嘴角,那艳丽的衣衫在风中轻轻飘动,对沈云徽露出妩媚的笑容。
“您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若是单纯来看我的,我们可以继续叙叙旧,我给您唱唱曲,跳跳舞什么的。
“如果不是,我们也可以做一些特殊的事情。当然,以您喜欢的方式,无论什么,我都己经很有经验了……”
我的手搭上了沈云徽的肩膀,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一道剑光劈烂了我面前的桌子,“容青,你当真要如此堕落吗?”
我看着他那阴沉的脸色和愤怒的眼神,想到那些不美好的过去,心中不禁一阵颤抖,也不敢闹脾气地拂袖离去。
“仙尊,我在青露台并非堕落,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光明之地,但我过得很开心。我不想再回到过去,被那些什么规矩和束缚所困。”
他皱着眉头,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脸色也越发阴沉,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愤怒的模样让我心惊。
我甚至觉得,他随时就又要对我扬起鞭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恐惧,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仙,仙尊……”
沈云徽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然后放缓了语气:“容青,别怕,师尊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在他的眼神下闭了嘴。
他便乘胜追击道:“师尊知道,不是你的错,师尊不会放过那个青露台主人的。”
我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仙尊,不要怪罪主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与他无关。”
他皱着眉头:“容青,你为何要护着他?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我很想告诉他,这一切并非主人的错,是我自己自甘堕落地去求了主人,可我又害怕他的怒火会再次转向我。
我不敢说话了。
因为沈云徽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像是只要我再多说一句,就会被开膛破肚。
我便首接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那一刻,空气都凝固了。
沉默良久,沈云徽才收了剑,声音弱了下去:“容青……”
“绯月公子,那位贵客想见您。”
我的侍从小竹在我门外大喊,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忍不住笑了,瞬间忘了那个威胁我,对我不好的存在——沈云徽,朝门外喊道:“小竹,叫他等着。”
说着,我迫不及待的准备出门。
受过伤害的小兽,总是害怕、又想要逃离曾经抛弃、虐待他的饲主的。
沈云徽却拉住了我的手,很疼。
我的泪瞬间流了下来,但心念一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那家伙说过,我的眼泪是最厉害的武器。
我一哭,他心都碎了。
肯定没那么夸张,不然那家伙不可能现在还活着。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现在不想和沈云徽待在一起,刚才好好说他不听,就只能用“武器”来对付他。
我哭着对沈云徽说:“我待在青露台,就必须遵守主人的规矩,听他的命令,没有资格拒绝。”
沈云徽的眼中痛苦和愤怒的交织,手上的力度却不自觉地松了一些。“容青,跟我走,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师尊,你想救我,能不能去找主人,不要为难我,你难道,还想让我继续痛苦吗?”
沈云徽怔住了,深邃的眼睛里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片刻后,他沉声道:“好,我去找他。但容青,你要和我一起去。”
不能,去见那个人。
我继续哭,就像是在报复他的洁癖,靠在他胸上,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我怕,师尊。我怕主人,这一百年,我真的好怕,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沈云徽身体一僵,他看着我,最终轻叹一声,松开了我的手。
“容青,你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等师尊,带你回家。”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
总算走了。早知道就不见他了。
至于给主人惹得麻烦了?管他们干嘛?又死不了人。
在青露台,哪怕他沈云徽是天下第一剑尊,也不是主人的对手。
我甚至怀疑,青露台就是主人的本体。只要在这里,他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但主人,他也没有杀掉沈云徽的本事。
沈云徽听不进去我的话,就让他去找主人打好了。
我既然叫了主人,那他就有保护我的资格。
他们俩玩他们的,至于我,也要去和我那位亲爱的客人,去玩些别的了。
不然这澡,不就白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