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爱我？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耳畔的蝉鸣突然炸开。
月色在沈淮风睫毛上碎成雪，他唇角的血比云霞更艳，就像百年前我见他的最后一面的样子，迷人而又危险。
我也……
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手指也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师兄他，向来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他藏着太多东西，像是深邃的夜空，又像是无底的旋涡，或许他说的对，我就是个笨狐狸，从来看不透他，也不愿去把他看透。
可我能清楚地明白，有股无法抑制的悸动还在我心底蔓延，就在这个夜晚，这轮月光之下，像是被点燃的生生不息的火苗，扑不灭，烧不绝。
远处碎裂声骤响，沈云徽的脚步声突然转向假山。
师兄己经把玉佩收了起来，为我整理衣物，听到这声响，我一下蜷缩在沈淮风怀里。
他唇上的血珠滚落在我唇上，像一颗烧红的朱砂，让我忍不住吞咽下去。
“别抖。”他贴着我的耳垂呼气，茧着我手腕，“当年我教你匿息术的时候总偷懒，现在倒是知道怕了?”
我想说我当年不是偷懒只是不想，想说现在不是怕被发现，而是害怕这些的情感，害怕我永远没有机会弄明白……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云徽慢慢走近了，他的白色衣摆扫过地砖，手里少了一幅破碎的画像，怀中却多抱了个傀儡，与我有九分相似傀儡面容尽毁，只看得出眼角那颗多出来的泪痣。
那明明是我没有的东西。
“又要逃……”沈云徽突然掐住傀儡脖颈，“本尊说过多少次，要叫师尊……”
沈淮风的掌心突然覆上我眼睛，剑气骤然暴涨，“别看。”
我只能听见传来的重物坠地声，紧接着是碎裂的脆响。
待沈淮风松开手时，月光下的场景让我胃部抽搐——傀儡被撕成碎片，沈云徽跪坐在血泊中，双眼猩红，十指更是深深插入地下，“容青……容青，你在哪？”
“看见了吗?”沈淮风突然扳过我的脸，“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
我想解释我心心念念的不是地方，是人，是师……却被他一把扯开我衣襟，看着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月光掠过锁骨，他一口咬在那肌肤之上，痛意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传遍全身。
“师兄，你……”我的声音带着颤栗。
沈淮风却忽然松开我，抬手扔出吟今剑，假山外传来冰层迸裂的脆响，沈云徽的嘶吼裹着魔气震落积雪。
师兄的第一反应不是迎上沈云徽的剑气，而是将他的外袍罩住我单薄寝衣，以及被他弄出咬痕的肩膀，才带着我不慌不忙地跃上屋檐，原先藏身的假山在剑气中轰然坍塌。
沈云徽悬在半空，袍袖翻卷，霜雪剑映出他猩红的瞳孔。
“淮风……”他歪着头轻笑，声音却像砂纸磨过青砖，“连你也要抢走容青?”
“你怎么敢碰他！”
冰棱擦着沈淮风的颈侧掠过，在他耳后划出细长的血线。
沈淮风也笑了，吟今剑横在胸前：“师尊不也在碰他么？那些傀儡，那些禁制……”
沈云徽闻言，脸上笑容愈发扭曲，“那又如何，容青他本就该属于本尊。”
说罢，手中霜雪剑光芒大盛，向着沈淮风刺来。
沈淮风侧身避开，剑锋划出火星，嗤笑地说：“师尊，您该清醒了。”
“沈容青，不属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