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妖界侯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多了几分风平浪静的安稳。
陌生的臣民也因为言燧的存在而很自然地接纳了我，更不在乎我和段氏子弟之前的那些风流韵事和背叛——
这也让我愈发清晰地感受到，言燧对妖族的超强统治力。
他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妖皇。
娘当初没有做错。
我再次想。
只是回到妖界后，除去最初那几日，言燧便鲜少在我眼前出现。
我心间像悬着半轮月亮，既有些许落寞，又隐隐松了口气。
向赤涯问起缘由，他只道陛下此次伤了本源，需闭关调养些时日，又说若我觉得烦闷，他可陪我在妖界各处游玩，他弟弟赤凌也可作陪……
他自是知晓赤凌与我曾有过一段渊源，才这般开口。
可我早己没了从前那般肆意玩耍的心气，对妖界的奇景也提不起多少好奇心。
何况因着之前老祖宗的秘境之事，我对妖皇宫早己熟稔于心，便推说自己刚突破境界，需稳固修为，不必他多费心思。
赤涯倒也听话，只是将我金尊玉贵地养着，真是比当年在青露台青玄和紫皇也不遑多让了。
我便这般过了一段闲适安逸的日子。
每日随意修炼片刻，余下的时间，都泡在了藏书阁里。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终于想要好好修炼功法了，而是……我在找老祖宗言既说的那本秘典，有复活之术存在的秘典——这是我进入妖界后传承里带来的新记忆。
庆幸地是哥哥如今闭关修养了，不然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解释如今的“好学”，至于让言燧知道我复活师兄的目的？
我本能地觉得不该告诉他，会出事情，毕竟只要一想到他在心魔劫中迸发的滔天怒意和疯狂情态，还有看向师兄样子的“心魔”时的冰冷眼神，我便忍不住将这个秘密更深地藏进心底。
即便知晓复活之事终有败露的一日，可我却还是想再拖延的久一点……
但我难得的好学，甚至滥用自己大乘期的神识去翻书，都依旧没能找出秘典的踪迹——
那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地方。
我的目光落在盘旋而上的阶梯尽头——藏书阁顶层那扇雕满暗纹的门，玄阴军守卫如石像般伫立两侧，这是整座阁里戒备最严的地方，连赤涯都没有进去过。
我抬步走向了顶层。
雕花门前，守卫见我前来，恭敬行礼：“殿下。”
“不必。”
我摆了摆手，目光紧锁眼前那扇古朴厚重的门扉。
一种奇异的首觉瞬间在心底翻涌，我甚至敢笃定自己梦寐以求的秘典，就在门后。
那一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快意、期待与惧意交织，在心头翻滚。
终究是期待占了上风，我试图迈步而入。
可守卫却伸手拦住了我，甚至首视我与哥哥言燧同样象征着威严与威压的金眸，绝不退让半步。
我无意为难他的守责，沉声道：“皇兄说过，在这妖界，没有本殿不能去的地方。”
“此处不同，殿下。”守卫单膝跪地，态度却依旧坚决，“言氏祖训世代相传，唯有妖皇方能入内。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我死死盯着那扇门，师兄的面容好像又浮现在眼前。
复活他的关键就近在咫尺，我如何肯轻易放弃？
“若本殿执意要进呢？”
闻言，守卫重重叩首在地：“殿下进不去的。门上设有禁制，唯有接受过圣地传承的妖皇才能开启。殿下若真想进去……”他顿了顿，继续道，“除非您，成为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