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听了我的话，沈云徽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半步。
血色从他脸上迅速褪去，眼底翻涌的痛苦凝成实质，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半句话。
那模样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剩一具空壳在原地摇晃。
我却依旧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我沈容青，说一不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师尊。”
沈云徽周身魔气骤然翻涌，墨发无风自动，霜雪剑在剑鞘中发出不甘的嗡鸣。
他死死攥住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上，他却恍若未觉。即便现在心魔肆虐，处于如此失控的状态，他却只是颤抖着抬起手，又无力地垂落。
“师尊，放过你自己吧……”我缓缓起身，整理好衣物，金瞳映着他狼狈的样子，语气也放缓了些许，“也许你只是被心魔蒙蔽了心智，我会想办法寻药……”
话到嘴边，我想起刚才沈云徽的疯狂，还是将会让言燧也帮忙的念头咽了回去，生怕再刺激到他，“师尊是第一剑尊，不该困在执念……”
“容青，我们之间，当真没有任何余地了，是吗？”沈云徽突然向我逼近，语气难得平静，唯有通红的眼眶和泛红的眼尾，泄露了他的情绪。
“无论我曾经有何苦衷，无论我以后为你做什么，无论我如何补偿，就算我把命给你……”
我张了张嘴，本想安慰他几句，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是。”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苍凉，却又带着那么点渴求：“是因为你觉得，我不爱你吗？容青，你也说过，爱在你这里，是有特权的……”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苍白道：“我们结束了。”
沈云徽眼底仍旧怀着一丝希冀：“如果我拔去了心魔，依旧还爱你……”
我心中一紧，却又隐隐觉得若彻底掐灭他这丝希望，或许会将他推向绝境，只能保持沉默。
“容青……”他伸手想触碰我的发梢，却在半空僵住，“若我不是虚情假意，我……”
“那是以后的事了。”我猛地打断他的话，同时后退半步，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沈云徽，我们再加一个约定吧，在你完全恢复正常之前，我们永不相见。”
我深知拔除魔气的艰难，季夏拼尽全力也未能成功，李沐风穷尽半生也只得到琉璃盏的仿品。
即便沈云徽是修仙界第一人，怕也难以凭空做到。
我们大概此生都不会再重逢，这个约定，不过是句空话罢了。
可他还是答应了。
“……好。”
我也终于露出笑意：“师尊，再会。我哥哥在等我……”
我说着就转身离去，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沈云徽没有反应，首到我的脚步声即将消失，他沙哑的声音才终于追了上来：
“如果当初在无妄峰，我就死在淮风手下……容青，你会记得我吗？”
你会这样对淮风吗？
沈云徽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