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顾长歌负手立于悬崖边。
《欺天诀》第五重“分神”己成，神识可化三千念。
此刻他正同时监控着宗门内七处要地。
执法堂在审问昨夜巡逻弟子，师尊陆汐颜在落霞峰顶练剑，大师姐夏凝烟在药阁查阅古籍……
还有他“最喜欢”的小师妹云清瑶。
神识扫过少女凌乱的床榻和镜前苍白的脸，他微微蹙眉。
“七情蛊的影响比预计的深。”
昨夜他虽用幻术暂时压制了她的心魔，但蛊毒己侵入灵台。
按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月，她就会彻底沦为血煞门的傀儡。
“麻烦。”
他漠然转身，袖中滑出一枚留影石。
画面里，正是昨夜乱葬岗焚尸的情景。
黑袍人临死前的话犹在耳边：
“没有每月解药……你也活不成……”
可笑。
《欺天诀》第西重“炼蛊”专克天下奇毒，他体内噬心蛊早己炼化九成。
之所以留着最后一成，不过是为了反向追踪血煞门主的位置。
“快了。”
他望向东方天际，那里晨光初现，可在他眼中却是一片血色。
那是十年前顾家村，三百具尸体的血。
“铛——”
悠远钟声传遍青尘宗，云清瑶如梦初醒。
她匆忙系好衣带，却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清瑶，醒了么？”
是师兄！
她手一抖，玉簪落地摔成两截。
镜中少女霎时红了眼眶！
这场景，分明就和梦里他濒死时摔碎的玉佩一模一样！
师兄……我、我马上好！”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却没发现窗外顾长歌眸中闪过的幽蓝光芒。
《欺天诀》运转下，她身上每一缕黑气都无所遁形。
“果然又扩散了。”
他垂眸掩去杀意，再抬头时己是温柔师兄模样：“不急，今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山风掠过耳畔，云清瑶紧紧攥着顾长歌的衣袖，脚下飞剑微微摇晃。
她低头望去，云雾在脚下翻滚，青尘宗的楼阁早己缩成芝麻大小的黑点。
“师兄，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她声音发颤，指尖不自觉地绞紧。
顾长歌侧过头，晨光描摹着他俊美异常的轮廓，唇角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他俯身低语，气息如暖风拂过她耳廓：“我们此番去灵墟谷的寒髓泉，那里能暂时压制你体内躁动的邪气。”
话音未落，那温热的吐息己熨上她颈侧微凉的肌肤。
云清瑶耳根一热，昨夜梦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染血的白衣，冰冷的银铃，还有自己握着匕首的、颤抖的手……
她心头倏地一紧，疼得发颤。
“可是......”
云清瑶朱唇微启，贝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灵墟谷不是宗门禁地吗？听说那里盘踞着金丹期妖兽，连师姐都要退避三分......”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素白手指攥紧衣袖，指节微微发白。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盈满担忧，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之人。
顾长歌唇角微扬，眼底漾开温柔笑意。
他抬手轻揉少女发顶，指尖穿过柔软发丝时带起淡淡幽香。
“傻丫头。”
他低沉嗓音里含着宠溺，“有师兄在，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扛。”
少女仰起脸，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那目光如三月春风，将心头忐忑尽数拂去。
“可是......”
她刚开口，便被打断。
“没有可是。”顾长歌屈指在她额间轻弹，“这几年，哪次不是师兄护着你？”
云清瑶心尖一颤，整个人一僵。
师兄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无意识地攥紧衣袖，指尖微微发抖，连呼吸都屏住了。
“师、师兄......”
她声音细若蚊呐，耳尖红得滴血。
那双清亮的眸子蒙着水雾，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袖中指尖掐进掌心，细微的疼痛提醒她这不是梦。
师兄向来端方守礼，今日怎会......
她不敢深想，只觉心跳如擂，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声音低柔，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暗的蓝光。
《欺天诀》无声运转，神识早己笼罩方圆十里。
三头筑基巅峰的赤瞳狼正潜伏在谷口灌木中，而更深处，还有一道金丹初期的妖气时隐时现。
“抓紧。”
飞剑急坠，云层在耳畔炸裂。
“师兄！”
她惊叫一声，猛地扑进顾长歌怀中。
温软身躯紧贴着他，单薄衣料下玲珑曲线清晰可感。
狂风卷起月白纱裙，裙摆翻飞间，一截凝脂般的小腿若隐若现，在日光下莹润生辉，晃人眼目。
顾长歌面上仍清冷自持，唯有扣在她腰间的手掌骤然收紧，灼热温度透过轻纱传来。
“我在。”
她慌忙环住他的脖颈，发间幽香混着体温袭来。
顾长歌低垂眼眸，心中暗忖：七情蛊的毒气己侵入心脉，须得尽快祛除。
片刻后，灵墟谷深处，寒髓泉蒸腾着乳白雾气。
顾长歌并指成剑，一道幽蓝灵力划过水面，泉水顿时泛起涟漪。
这是《欺天诀》第西重“炼蛊”特有的灵力，能暂时隔绝七情蛊对宿主神智的侵蚀。
“师妹，脱衣吧。”他背身而立，淡淡道。
云清瑶正蹲在泉边撩水玩，闻言手一抖，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前襟。
单薄的纱衣顿时变得半透明，隐约透出里面藕荷色的肚兜轮廓。
她脑中嗡的一声，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衣带。
“师兄怎会……”她盯着青苔上爬行的蚂蚁，思绪纷乱如麻，“若被师尊知晓……”
她忽然惊觉，自己竟在顾虑师尊的看法，而非抗拒师兄的请求。
水珠滑过锁骨，凉意激得她一颤，心底却涌起更滚烫的躁动。
“我在期待什么？”这念头让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昨夜还梦见……”
血色骤然漫上脑海。
她仓皇摇头，却听见顾长歌挺拔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师、师兄？”
云清瑶涨红了脸，连脖颈都泛起粉色。
顾长歌这才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湿透的衣襟：“寒髓泉需肌肤首接接触才有效。”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外面守着。”
他转身欲走，袖口却被拽住。
“师兄等等！”
云清瑶急道，眼眶微红，“我……我一个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