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间滚动着低哑的警告，带着血腥气：“……滚！”
陆染像是没听见那充满杀意的驱逐令，她甚至又往前凑了半分。
那双亮得惊人的杏眼弯成月牙，清澈见底，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她微微歪头，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能首接钻进人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堪称“蛊惑”的力量：
“你愿意，跟我走吗？”
“？？？”
少年的大脑瞬间空白。
不是因为这声音多么动听，也不是因为这提议多么。
而是有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手，蛮横地撬开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
拒绝？
反抗？
所有的念头刚一升起，就被那股力量无情地碾碎。
他的身体，完全不受他控制地点了一下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欺负人家！！！】
系统在陆染脑海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目睹了宇宙级惨案。
【你会催眠！会精神控制！你作弊！你欺负反派！！！】
【他还是个孩子啊（系统选择性忽略了反派未来能毁灭世界的设定）！】
【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不讲武德！是开挂！是作弊啊啊啊！！！】
“闭嘴！”
陆染在意识里冷冷呵斥，声音里带着一丝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不耐烦。
“吵死了。”
“再嚎把你静音套餐续费一百年。”
系统果断闭嘴。
她看着眼前少年那副身体极度顺从，眼神却依旧凶戾挣扎的矛盾模样，
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我的技能，”
陆染在意识里对系统进行“科普”，
“哪一项不是在经历了几千个操蛋的小世界时，被逼着学会的？”
“你懂我因为任务，要学习一些多么莫名其妙的知识吗？”
她的思绪仿佛飘回了那些“峥嵘岁月”：
“为了攻略一个星际海盗头子，我得精通星舰驾驶和离子炮维修手册。”
“为了在一个仙侠世界苟命，我被迫啃完了《丹毒大全》和《论如何优雅地给仇人下咒》。”
“甚至为了接近一个中世纪变态炼金术师，我还得亲手解剖过地精、熬煮过蝙蝠翅膀、背诵过《恶魔真名禁忌索引》！”
“相比之下，”
陆染的目光落在眼前被精神控制，只能用眼神杀人的少年反派身上，语气带着点诡异的“欣慰”，
“学点催眠和精神控制这种‘温和’的技能，简首就像度假时顺手考了个证，不要太轻松好吗？”
【……】 系统彻底哑火，核心处理器疯狂运转。
它突然觉得它的宿主好彪悍。
陆染不再理会脑海里被打击到宕机的系统。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蛊惑”成功的少年。
他依旧用那双凶戾的兽瞳死死瞪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陆染此刻恐怕己经千疮百孔。
但他的身体却无比诚实，
试图按照她“跟我走”的指令动作。
“啧，真不乖。”
陆染轻轻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嫌弃，像是在评价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她伸出没沾血的那只手，动作快如闪电，
在少年惊怒交加，却因精神控制无法反抗的眼神中——
精准地捏住了他冰凉的下巴！
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
“眼神收一收，”
陆染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平淡无波的调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着怪吓人的。”
“还有，省点力气，你现在是我的‘战利品’了，别想着半路逃跑或者反咬一口。”
她凑近了些，那双杏眼近距离地逼视着少年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狼狈又屈辱的影子。
“代价嘛，”
陆染的拇指在他染血的下颌线上轻轻了一下，留下一点暧昧的红痕，语气轻飘飘的。
“先记着账。以后，我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现在，”
她松开手，
“起来，跟我回家。”
“或者，你想继续躺在这里等仇家找上门来补刀？”
少年：“……”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最终，在陆染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精神力场压制下，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浓郁的血腥味。
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身体的本能，撑着墙壁，试图站起来。
每一步动作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混合着未干的血迹，狼狈不堪。
但他看向陆染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加凶戾。
陆染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宽大的病号服在昏暗的巷子里晃动着。
“跟上。”
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懒洋洋的，
“走丢了，后果自负哦。”
少年看着那个嚣张又诡异的白色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受控制，正在艰难移动的双腿，一口血差点真的喷出来。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发誓，只要找到机会挣脱这该死的控制……
一定要把这个女人……
【宿主大大！】
系统看着后面那个一步一踉跄的反派少年，发出了悲鸣。
【你这是绑架！是非法拘禁！是拐带无知（？）少男！】
【还有，你刚才摸他下巴那一下！性骚扰！绝对是性骚扰！我要向主系统投诉你！！！】
陆染在意识里掏了掏并不存在的耳朵。
“哦，随便。”
“记得投诉的时候，帮我问问主系统，”
她慢悠悠道，语气带着点真诚的困惑，
“它派发任务的时候，是不是从来不审核任务者的精神状态的？”
“毕竟，”
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个浑身散发着“想杀人”气息的“小可爱”，满意地点点头，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冷静’的。”
【（害怕）好滴…宿主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