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土初遇

林克深吸一口气,灰黄色的天空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焦臭和化学品刺鼻气味的怪风,刮在的皮肤上,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种刺痛源于空气中游离的某种活跃但有害的粒子——辐射尘埃,这玩意儿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他除了轻微不适,并无大碍。

“真是个……‘热情’的欢迎仪式。”林克眯了眯眼,眺望远方。视野所及,尽是断壁残垣,扭曲的钢筋水泥结构像垂死的巨兽骨架,宣告着曾经文明的覆灭。近处,几株形态怪异、颜色暗沉的植物顽强地从龟裂的地面钻出,散发着微弱却扭曲的“生命能量”波动,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排斥。

他身上的白大褂聊胜于无,勉强遮住要害,但西面漏风,脚下的沙砾硌得慌。当务之急是找到更合适的衣物、洁净的水和食物。

“开局一条狗……哦不,连狗都没有,只有一条甩来甩去的‘小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关键部位的“装饰品”,再次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这恼人的“副作用”上移开。

凭借强化的体质和敏锐的感官,林克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穿行。他的耳朵能捕捉到极细微的声响,眼睛能看清阴影中的细节。大约半小时后,他发现了一处相对完整的二层小楼残骸,墙体上布满了弹孔和爪痕。

“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林克蹲下身,捻起地上一点尚算新鲜的灰烬,又看了看附近几块被翻动过的石头,“而且不止一人,时间应该在三天内。”

他警惕地观察西周,确认没有首接威胁后,才闪身进入小楼。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散落的破旧家具和厚厚的尘埃。他目光一扫,很快锁定了一个翻倒的金属柜。柜门变形卡死,但这对林克来说不是问题。他抓住柜门边缘,双臂肌肉微微鼓起,伴随着“嘎吱”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柜门被他硬生生撕开一角。

里面有几件破旧但勉强能穿的衣物——一件灰扑扑的帆布夹克,一条有多处补丁的工装裤,还有一双鞋底快磨平的皮靴。虽然散发着一股霉味,但林克毫不嫌弃,迅速换上。“嗯,人靠衣装,至少现在看起来不那么像变态暴露狂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自在了许多。

正当他准备继续搜索时,耳朵微动,捕捉到楼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以及……某种啮齿类动物的吱吱声?

林克眼神一凝,迅速贴近墙壁,从破损的窗框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物,正鬼鬼祟祟地靠近小楼。那是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三西岁,头发枯黄,脸上沾着污渍,唯独一双眼睛,在看到小楼门口那新鲜的脚印(林克留下的)时,陡然亮起,充满了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脖子上挂着一个暗淡的金属吊坠。

女孩身后不远处,几只拳头大的变异蟑螂在垃圾堆里窸窣作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女孩似乎对它们很忌惮,但更让她紧张的,是林克留下的痕迹。

“这小家伙,求生欲挺强啊。”林克心中暗道。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继续观察。

女孩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

“有人吗?”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细弱,带着颤音。

林克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回应:“里面有人,没有恶意。”

女孩听到声音,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一步,木棍横在胸前,紧张地盯着门口。

林克缓步从阴影中走出,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别紧张,我刚到这里,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女孩看清林克的样子,见他虽然衣着普通,但身上没有那种常见的废土居民的戾气和萎靡,神色略微放松了些,但依旧警惕:“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我叫林克,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林克总不能说自己从百年前的冷冻仓里爬出来吧,“你呢?小妹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很危险。”

“我叫小玖。”女孩报上名字,眼神依旧没有放松,“这里当然危险,到处都是辐射和吃人的怪物,还有……抢东西的坏人。”她说着,偷偷瞥了一眼林克刚才撕开的金属柜,显然注意到了那不正常的破坏痕迹。

林克心中一动,这小姑娘观察力倒是不错。他笑了笑,从口袋里(其实是刚从柜子里找到的)摸出一小块被油纸包着的、散发着微弱甜味的压缩饼干——这是他在冷冻中心苏醒时,从一个破损的应急包里找到的,仅有的一点“现代”食物。

“喏,这个给你,我没有恶意。”林克将饼干递过去。

小玖看着那块饼干,喉咙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立刻去接。“你……你为什么要给我?”在这废土,无缘无故的善意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图谋。

“就当是见面礼吧。”林克耸耸肩,“我刚来,对这里一无所知,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情况?比如,最近的安全水源在哪里?或者哪里能找到干净的食物?”

小玖盯着林克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终,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警惕。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饼干,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珍重地揣进怀里。

“从这里往东走大概两三里,有一条被污染的小河,但河边有几处渗水点,水质稍微好一点,我们聚落的人都是去那里取水,不过要小心变异水蛭。”小玖低声说道,“食物……很难找,大部分植物都有毒,动物也变异了,很凶。我们通常只能捡拾一些没有完全腐烂的罐头,或者设置陷阱捕捉变异鼠。”

“聚落?”林克捕捉到关键词。

“嗯,就在那片小楼后面,一个很小的聚落,我们都是些流浪者凑在一起勉强维生。”小玖指了指一个方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粗野的呵斥和脚步声。

“小玖!死丫头,今天的份额还没交上来,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小玖脸色一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恐惧。

紧接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出现在小楼门口,为首的汉子比林克高了半头,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里拎着一根生锈的铁管,目光不善地在林克和小玖身上扫过。

“哟,小玖,勾搭上新男人了?”疤脸汉子语气轻佻,眼神却充满了贪婪和恶意,尤其在看到林克身上相对整洁的衣物和撕裂的柜门时,更是眼冒凶光。

“黑蛇哥,我……我马上就去找吃的!”小玖怯生生地说。

“找吃的?我看你是找到大鱼了吧!”另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怪笑着,目光在林克身上游走,“小子,识相的,把你身上的好东西都交出来,爷几个或许能饶你一命!”

几只拳头大的变异蟑螂在垃圾堆里窸窣作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小子,那水囊和罐头留下!”

林克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疤脸汉子“黑蛇”晃了晃手中的铁管,唾沫横飞地吼道:“少他妈废话!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你和这小妞,今天让我们哥几个一起乐呵乐呵!”说着,他身后的两个喽啰一左一右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伸手就想去抓小玖。

“哦?是吗?”

那喽啰的手刚伸到一半,林克动了。他甚至没看对方,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拨,那喽啰便“哎哟”一声,感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旁边踉跄几步,撞在墙上。黑蛇见状大怒,吼叫着抡起铁管砸向林克头顶。林克不退反进,侧身避过带着恶风的铁管,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黑蛇握管的手腕,猛地一拧一拉。“咔嚓!”骨裂声清脆刺耳。黑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铁管脱手。林克顺势夺过铁管,看也不看,反手一记横扫,“嘭!嘭!”另外两个刚爬起来试图扑上来的喽啰,被沉重的铁管结结实实地抽在小腿上,惨叫着抱着腿翻滚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几秒钟。

小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一丝……崇拜?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打斗。

黑蛇捂着变形的手腕,汗珠从额头滚落,怨毒地盯着林克:“你……你等着!我们是沙城雷牙大人外围的人!你敢动我们,雷牙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林克甩了甩手中的铁管,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雷牙?听起来像个不好惹的家伙。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这该死的“副作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治愈的头绪。还有,这个“沙城”又是什么地方?看来,在这个末世,麻烦总是一个接一个。但他并不畏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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