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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夜的咖啡与无声心跳

宏远资本的项目会议最终在赵坦精准的掌控和宁颜这个“隐秘助听器”的完美配合下,取得了超出预期的进展。张董团队离开时,虽然笑容依旧,但眼神中的凝重和一丝被看透的忌惮,却没能逃过赵坦的眼睛。会议室里只剩下锐智的核心团队时,那种无形的胜利氛围悄然弥漫。

宁颜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和自己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李铭:对张董迂回方式不满……】那条备忘录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被需要的价值感充盈着她。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指令的小助理,她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

“做得很好。” 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宁颜抬起头,正对上赵坦投来的目光。那眼神深邃依旧,但少了平日审视的锐利,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肯定?他没有说更多赞扬的话,但那简短西个字的分量,却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更让宁颜心跳加速。

“应该的,赵先生。”宁颜努力压下心头的雀跃,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轻快。

赵坦几不可察地颔首,没再多言,转身带着核心团队的高管们离开了会议室,显然还有后续的部署会议。

宁颜回到工位,心情依旧澎湃。苏晓晓的信息又来了,这次她终于有心情回复,隐去了“监听”的核心部分,只分享了项目顺利的喜悦和被老板肯定的雀跃,自然又引得苏晓晓一阵激动尖叫。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宏远项目虽然取得突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繁重的后续工作——合同细节的敲定、风险评估的补充、技术方案的最终确认……整个项目组都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作为赵坦的特别助理,宁颜更是首当其冲。

接下来的几天,加班成了常态。总裁办公室的灯常常亮到深夜。宁颜需要整理会议纪要、汇总各部门反馈、准备赵坦需要的各种背景资料,还要随时待命应对突发状况。高强度的工作和对能力的频繁运用,让她的精力消耗极大,额角时不时传来熟悉的胀痛感,只能靠口袋里的薄荷精油盒缓解。

这天晚上,时间己过十点。办公区早己空无一人,只剩下总裁办公室透出的冷白灯光,在空旷的楼层里显得格外孤寂。宁颜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合上刚刚整理好的最后一份项目进度报告。她站起身,感觉浑身酸痛,太阳穴也在一抽一抽地抗议。

总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赵坦低沉而冷静的声音,似乎还在进行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宁颜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到茶水间。她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也暖暖发冷的身体。

茶水间里很安静,只有咖啡机运作时低沉的嗡鸣。宁颜熟练地操作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带来一丝令人安心的暖意。她拿出赵坦惯用的那个骨瓷杯,为他冲了一杯不加糖奶的黑咖啡。看着深褐色的液体注入洁白的杯壁,宁颜突然想起赵坦递给她柠檬水时的样子,动作笨拙却认真……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办公区,赵坦的视频会议似乎刚好结束。她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赵坦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后的疲惫。

宁颜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有些昏暗。赵坦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闭着眼,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倦怠。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冷峻却难掩疲惫的侧脸轮廓,灯光下,眼下淡淡的青影清晰可见。

“赵先生,您的咖啡。”宁颜轻声说,将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轻轻放在他右手边的杯垫上。同时,将自己那杯加了奶的咖啡放在旁边。

“嗯。”赵坦应了一声,依旧闭着眼,声音有些沙哑,“放着吧。”

宁颜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心疼?还是……一种想要分担的冲动?她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离开。

赵坦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停留,缓缓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迷蒙,带着未褪尽的倦意,落在宁颜脸上,又扫过她放在旁边的那杯冒着热气的奶咖。

“你也还没走。”他低声道,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目光在她带着明显疲惫的脸上停留。

“嗯,刚整理完进度报告。”宁颜轻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以及……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台灯的光晕将两人笼罩在一片相对私密的光圈里,隔绝了外面空荡办公区的黑暗和寂静。

宁颜站在桌边,赵坦坐在椅子里,距离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极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属于咖啡的醇厚香气。这安静而昏暗的空间,这只有两人的氛围,让宁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就在这时,赵坦伸手去端他那杯黑咖啡。他的动作带着疲惫的迟缓,指尖似乎有些无力。

宁颜几乎是下意识地,也伸手去端自己那杯奶咖,想喝一口缓解一下莫名升起的紧张。

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步。

下一秒!

“啊!”宁颜一声低低的惊呼。

赵坦端着咖啡杯的手,因为角度和疲惫带来的轻微不稳,杯壁边缘正好撞上了宁颜伸过来的手指!

滚烫的咖啡瞬间泼溅出来!

宁颜只觉得指尖一阵灼痛,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而赵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惊得手一抖,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不仅烫到了宁颜的指尖,也溅到了他自己握着杯子的手背和昂贵的手工西装袖口上!

“嘶……”赵坦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立刻放下杯子,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抓住了宁颜被烫到的手腕!

“烫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目光紧紧锁住宁颜被烫红的指尖。

宁颜完全愣住了。手腕被他滚烫(被咖啡烫的?还是他本身的体温?)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那灼热的触感仿佛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她甚至忘记了指尖的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只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上!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却异常有力。

“我……我没事!”宁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赵坦根本没理会她的否认。他皱着眉,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微微泛红的指尖,确认没有起泡只是烫红后,紧锁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一丝。但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自己手背上同样被烫红的地方,以及西装袖口上那刺目的咖啡渍。

“抱歉。”赵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他终于松开了宁颜的手腕,动作却显得有些仓促。他迅速抽了几张纸巾,先用力擦拭着自己袖口上迅速洇开的深色污渍,眉头紧锁,显然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让他感到棘手。然后,他才将另一张纸巾递给宁颜,声音有些生硬:“擦擦。”

宁颜接过纸巾,机械地擦拭着指尖残留的咖啡和灼热感。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滚烫的触感和强大的力道,让她心慌意乱。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烫得厉害。

“我……我去拿湿毛巾!”宁颜说着,转身就想逃离这令人窒息又悸动的氛围。

“不用。”赵坦却阻止了她,声音己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拿起自己那杯还剩大半的黑咖啡,没有看宁颜,只是目光落在杯中深色的液体上,仿佛在平复着什么。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却比刚才更加粘稠,更加……暧昧。

宁颜站在原地,擦着手指,心乱如麻。指尖的灼痛早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取代。她清晰地“听”到了!在这片被台灯光晕笼罩的、只有两人呼吸声的寂静里,赵坦胸腔中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变了!

不再是会议桌上运筹帷幄的冷静节奏,也不是疲惫时的沉重缓慢。那心跳声,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可闻的、加速的律动在搏动着!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沉稳依旧,却带着一种陌生的、鲜活的、甚至有些……慌乱的力度!这加速的心跳,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刚才那场小小的意外触碰,那短暂却紧密的肌肤相贴,并非只在她一人心中掀起了波澜!

宁颜的心脏也跟着那加速的节拍疯狂跳动起来。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向赵坦。

他依旧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咖啡杯,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宁颜分明看到,他握着杯子的指关节,似乎比平时更加用力,微微泛着白。那被咖啡烫红的手背,在灯光下也显得格外醒目。

他……也在紧张?因为刚才的触碰?因为……她?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让宁颜几乎站立不稳。她慌忙收回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

“……谢谢你的咖啡。”赵坦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沉默。他依旧没有看宁颜,只是将那杯黑咖啡端到唇边,喝了一口。动作看似自然,但那微微僵硬的肩颈线条,却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不……不客气。”宁颜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赵坦没再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喝咖啡时轻微的吞咽声,以及……那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的、彼此交织的、同样失序的心跳声。

宁颜站在桌边,手里攥着那张被咖啡浸湿的纸巾,指尖残留的灼热早己被手腕上残留的触感和耳边那清晰有力的心跳声所取代。台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这片小小的空间,将两人沉默的身影拉得很长。这深夜的办公室,这意外的触碰,这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心跳共鸣,像一幅被定格在时光里的画面,带着咖啡的苦涩醇香和一种悄然滋生的、滚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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