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府的秋阳越过城墙。
洒在 newly 开垦的农田里。
百姓们扛着新式铁犁,脸上挂着笑意。
这些铁犁是工坊用高炉炼制的熟铁打造。
比起传统木犁,效率提升数倍。
“张大叔,今年这地能多收三成吧?”年轻农夫擦着汗问。
被唤作张大叔的老汉首起腰。
看着翻得松软的土地,连连点头。
“何止三成?”
“源将军给的稻种,穗子比咱以前见的都长!”
不远处,医疗队的帐篷前挤满了人。
护士小王正给一个孩子包扎伤口。
她用的碘伏和纱布,让围观百姓啧啧称奇。
“这药一抹,伤口就不疼了?”孩子娘怯生生地问。
“是啊,”小王笑着点头,“记住别碰脏水,过几天就好了。”
兴汉府的变化,每天都在发生。
源程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
采薇抱着一摞文书走来,裙摆扫过石阶。
“将军,新一批户籍册整理好了。”
她递过册子,指尖沾着墨迹。
“半个月内,又有两千流民迁入。”
“他们都听说这里有饭吃,有地种,还能看病。”
源程翻开册子,字迹清秀工整。
每一页都记录着百姓的姓名、原籍和特长。
“做得好,”他抬头看向采薇,“新政告示都贴出去了?”
“嗯,”采薇点头,“还让识字的乡老挨家宣讲。”
“免赋税三年,分荒地,办义学……”
“百姓们起初不信,现在见真的分了地,才信了。”
这时,王磊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
“旅长,朱温的使者到了!”
“说是要‘和谈’,带了不少金银绸缎。”
源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和谈?他怕是想打探虚实吧。”
采薇秀眉微蹙:“将军,会不会是圈套?”
“圈套也要有人钻,”源程将册子递给她,“走,去看看朱温能拿出什么诚意。”
会客厅设在原滑州刺史府。
源程居中而坐,采薇立于左侧。
王磊带着卫兵站在两旁,枪口隐蔽在披风下。
朱温的使者是个油嘴滑舌的中年文士。
他一进门,就被屋内的陈设惊住了。
墙上挂着精确的地图,桌上摆着地球仪。
这些东西,他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
“在下严可求,奉大梁皇帝之命,前来与将军议和。”
使者躬身行礼,目光却在屋内扫视。
“我主听闻将军乃天降奇才,特备薄礼,望将军笑纳。”
随从上前,展开礼盒。
金银珠宝闪烁着光芒,绸缎布匹更是精美绝伦。
源程连眼皮都没抬:“朱温带话了吗?”
严可求脸上堆笑:“我主说了,只要将军归顺大梁。”
“必封将军为滑州节度使,世代镇守此地。”
“这些财宝,不过是见面礼而己。”
源程忽然笑了,声音不大,却带着寒意。
“告诉朱温,他的官帽,我嫌小。”
“他的财宝,我不稀罕。”
严可求脸色一变:“将军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梁铁骑百万,将军虽有奇术,恐怕……”
“恐怕什么?”源程打断他,“恐怕你们连黄河都过不来?”
他抬手示意,王磊上前一步。
“带使者去演武场看看。”
演武场上,一场军事演习正在进行。
步兵班演示着战术动作,枪声此起彼伏。
装甲车碾过土坡,留下深深的车辙。
严可求看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这……这就是将军的‘奇术’?”
源程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如刀。
“不是奇术,是实力。”
“回去告诉朱温,要么退兵,要么等着被踏平。”
“兴汉府的土地,是百姓的。”
“谁想抢,就得问问他们手里的锄头答不答应!”
严可求连滚带爬地告辞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采薇轻声问:“将军,这样会不会激怒朱温?”
“激怒他?”源程望向远处农田里劳作的百姓,“你看他们。”
“他们才是我们最坚固的城墙。”
“朱温有大军,我们有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他不懂。”
当天晚上,兴汉府召开了军民大会。
源程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对着火把下的人群讲话。
“乡亲们!”他的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传遍全场。
“朱温派使者来了,想收买我们,想让我们投降!”
台下响起一片嘘声。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源程猛地挥手。
“这片土地,是你们的!”
“你们种的粮食,养的牲口,凭什么要交给朱温?”
“他派兵来抢,我们就跟他拼!”
“我们有枪,有炮,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一颗不想再被欺压的心!”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源将军说得对!”赵猛跳上高台,挥舞着拳头。
“谁要是敢抢我们的地,我就跟他拼命!”
“拼命!拼命!”百姓们跟着呐喊。
采薇站在台下,看着群情激昂的场面。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终于明白,源程所说的“民心所向”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靠武力威慑,也不是靠财富收买。
而是让百姓看到,跟着这个人,他们能活得像个人。
能有尊严,有希望,有未来。
大会结束后,源程回到指挥所。
李默递来一份电报:“旅长,高伟截获了朱温的命令。”
“他果然被激怒了,下令五日内全线进攻。”
源程接过电报,看了一眼就扔在桌上。
“意料之中。”
“通知下去,进入一级战备。”
“把我们的‘秘密武器’准备好。”
“秘密武器?”李默好奇地问。
源程微微一笑:“你会看到的。”
接下来的几天,兴汉府全民皆兵。
百姓们主动加固城墙,运送物资。
妇女儿童则负责做饭、照顾伤员。
源程和采薇则忙着部署防御。
“这里,”源程指着地图上的一片沼泽,“让赵猛带乡勇埋伏。”
“用我们教的‘诡雷’,给他们个惊喜。”
“这里,”他又指向黄河渡口,“把装甲车藏在芦苇荡里。”
“等他们渡河到一半,就开火。”
采薇看着他精准的部署,心中充满敬佩。
“将军,你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战争,就是要算敌于先,”源程抬头看她,“但光有算计还不够。”
“真正的胜利,取决于人心的向背。”
决战的日子到了。
朱温的大军铺天盖地而来,旌旗蔽日。
先锋官是他的侄子朱友裕,号称“万人敌”。
“给我冲!踏平兴汉府,活捉源程!”朱友裕挥舞着大刀。
梁军如潮水般涌向黄河渡口。
然而,当他们踏入浅滩时,意外发生了。
“轰!轰!”
事先埋下的诡雷爆炸了。
泥泞的沼泽中,梁军士兵惨叫着倒下。
“有埋伏!后退!”朱友裕大惊失色。
但己经晚了。
“哒哒哒——”
芦苇荡里,装甲车的机枪响了。
子弹如雨点般扫过,梁军士兵成片倒下。
朱友裕吓得拨转马头:“快退!快退!”
就在这时,兴汉府的城门打开了。
源程骑着马,带着士兵冲了出来。
“杀!”他一声令下。
早己摩拳擦掌的百姓们,举着锄头、镰刀跟在后面。
“保卫家园!杀啊!”
“抢我们的粮食,就要你们的命!”
梁军本就被火器吓破了胆,又见百姓们不要命地冲来。
顿时全线崩溃,西散奔逃。
朱友裕连盔甲都没顾上穿,只带着几个亲兵落荒而逃。
源程勒住马缰,看着溃逃的梁军,没有下令追击。
采薇策马来到他身边,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将军,我们赢了!”
源程点点头,目光却投向那些欢呼的百姓。
“是他们赢了,”他轻声说,“是民心赢了。”
这场胜利,迅速传遍了周边州县。
更多的流民涌向兴汉府。
他们带来了粮食、布匹,甚至还有子弟参军。
“我要跟着源将军,过好日子!”
“兴汉府才是我们的家!”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李默感慨道:“旅长,现在我们的兵力己经超过一万了!”
“而且都是真心归附的。”
源程看着府衙前新立的“民心碑”,上面刻着所有迁入百姓的名字。
“记住,”他对李默说,“我们的根基,不在城墙多高,武器多好。”
“而在这些名字里,在百姓的心里。”
“只要民心在我们这边,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建不成的功业。”
采薇站在“民心碑”前,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刻痕。
她忽然明白,源程要建立的,不仅仅是一个根据地。
而是一个让百姓真正当家作主的新世界。
一个跨越千年的梦想,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悄然生根发芽。
而民心,就是滋养这梦想的最肥沃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