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妇德攸建,内治式资;礼正乎宫,功宣叶于治化。尔时家女时馨,世家钟英,令德作配。克承长乐之化,风韵柔嘉;用媚中宫之仪,服勤恭俭。辅尔嘉礼,宜正位乎内司;茂我良家,肃中规而相尔。奄有中吴,宫闱益重。凤占叶乎宜家,翟彩象而居中。联仰成宪,惟德之符。乃命尔时家女时馨,兹为皇后。其祗服厥典,简而敏;克敬无怠,柔而正。相我外治,化行乎内仪。协于阴阳之理,经纬乎国家之图。裕后光前,可不懋欤!”
“臣女接旨。”时馨垂眸,敛下眼中的情绪,语气平淡的俯首谢恩。
“臣谢主隆恩。”国子监祭酒时简谢恩,起身接旨的时候,顺手塞过去一个荷包。
借着圣旨的遮掩,传旨的公公顺势收进了袖子里,“恭喜时大人。”
“辛苦梁公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拿去吃酒。”说着,时简又递过去一个荷包。
梁公公笑眯眯的接了过去,扫了一眼垂首的少女,“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多留了,时大人,告辞。”
“梁公公慢走。”
时简脸上的笑容在梁公公一行离开后,也淡了下去,看了眼情绪不高的女儿,还有面露忧色的夫人,“夫人累了,送夫人回房。”
秦夫人震惊的看着丈夫,嘴唇微动。
“母亲,您先回去休息。”时馨率先出声,“小雅,陪母亲回去。”
被唤的小雅觑了一眼严肃的父亲,抿着唇走到母亲身边,“母亲。”
秦夫人似乎被小女儿给唤回了神,扯了扯嘴角,“陪娘回去歇会吧。”
“你们随我来。”时简带大女儿和大儿子一起去了书房。
时焕担忧的看着姐姐,时馨轻轻摇头,随着父亲一起去了书房。
挥退了下人,时简让管家在书房门口守着,“圣旨己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在家安心待嫁。”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时馨面色平静。
时焕再也忍不下去了,“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明明...”
“好了!”时简厉声制止了儿子,“平时怎么教你的。”
“可是,”时焕脸上满是焦急,“可是康哥怎么办?姐姐...”
“闭嘴!”时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隔 墙 有 耳!”
时焕愣了一下,脑子这才清醒了些,“姐姐,我只是着急。”忙拉着姐姐的手解释道。
“我知道,这些事以后不必再说,我们只是有缘无分罢了。”时馨浅笑着安慰弟弟。
时简欣慰的点点头,“听你姐的。”
时焕失神的低下头。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时馨松开弟弟的手,看向眼底带着欣喜的父亲,“女儿先去看看母亲。”
“去吧,开解一下你母亲。”
时馨屈膝离开,时焕也想跟着,被他爹给叫住了,“阿焕留下。”
“哦。”时焕扁扁嘴,满脸的不情愿。
时简握了握拳,这臭小子!
时馨这会也没什么心思想弟弟会不会挨揍,神不思蜀的来到了正房。
“馨儿。”秦夫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女儿的情绪,顿时心疼的把刚进门的女儿搂在怀里。
“母亲。”
时馨想笑的,想说自己没事。
可是嘴角就是扬不起来,滚烫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秦夫人察觉到肩膀的热意,眼眶也红了起来,“没事的,馨儿,我让你父亲去...”
“娘!”时馨扬声,制止了母亲的未尽之语。
秦夫人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的儿。”
过了一会,时馨从母亲怀里出来,“母亲,你要开心才对。”
“是。”秦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你去歇会吧。”
“母亲,圣旨己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时馨扯开嘴角笑了,“那可是皇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咱们呢。”
“我知道,可怎么会呢?你都准备好九月的科考了。”秦夫人只是为女儿可惜。
那么聪慧能干的女儿,他们可是把女儿当做继承人在培养啊。
“女儿参加科考,也是想为百姓、为黎国做事,哪怕成了皇后,女儿依然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时馨的声音虽轻,却是掷地有声。
“母亲,您休息会吧,女儿先回去了。”时馨也需要时间和空间自己消化一下。
“去吧。”秦夫人在女儿离开后,还是没有忍住,不敢高声,只是掩面无声的落泪。
时馨回到自己的院子,侍奉她的下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欣喜。
挥退了一首跟在身边的三七,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抬起双手,看着虎口和指腹磨出来的茧子,时馨闭上眼,修剪圆润的指甲在掌心印出一道道痕迹。
傍晚,时馨己经调整好了心情,起身准备去和家人一起吃晚饭。
“小姐,这是江公子的信。”三七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些许忧虑。
时馨起身的动作一顿,“拿来吧。”
三七递了过去。
很快看完信,时馨抬脚去了书房,提笔写下回信,“把之前他送来的东西收拾好,一起送过去。”
“是。”三七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眉宇间轻松了不少。
事情处理完,时馨在青栀的陪伴下去了正房。
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己经到了。
“女儿来迟了。”时馨唇边噙着笑,与往常并无不同。
“哪里迟了,快来。”秦夫人显然己经缓过神了,只是眼眶有些微红,笑着招呼她过去。
“好了,开饭吧。”时简见女儿己经落座,捋了下胡须,笑道。
食不言寝不语,时家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发出,可见其用餐仪态之讲究。
饭后,时雅轻轻拉了一下姐姐的手。
“想和我一起睡?”时馨侧过头,看向妹妹。
时雅点点头,只是看着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和姐姐睡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时煜在一旁酸不拉几道。
时焕瞥了弟弟一眼,“这么羡慕,今晚跟我一起睡。”
“才不要!”时煜跟炸了毛似得,“你那里冷冰冰臭烘烘的,我才不要跟你睡!”
“怎么跟哥哥说话呢。”时简皱眉,小儿子这一点就炸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