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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卸岭开山箭

时间仿佛被狂烈的马蹄踏碎!

轰隆隆!

三十余匹裹着黑色死亡气息的滇马,如同贴地席卷的墨色怒潮,撞开稀疏的灌木枯枝,带着碾碎一切的蛮横气势,疯狂扑上斜坡!

刀光!密密麻麻的雪亮刀光!在幽暗的天色下连成一片闪烁的死亡之网!冲在最前的几匹马上,悍匪扭曲的面孔在风中变形,眼中闪烁着饥饿狼群般的残忍与嗜血!

那独眼龙匪首并未冲在最前,他高大的身影勒马在坡地最下方的一块突兀巨岩上,破旧的黑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蹲踞的兀鹫王。那只仅存的独眼鹰隼般锁定着上方,眼神里是绝对的掌控和看戏般的冷酷。他在等手下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虫子撕碎!尤其那个女人!他粗糙的大手甚至无意识地搓了搓缰绳。

距离太近了!甚至能闻到冲在最前的马匹喷出的、带着青草和血腥味的浓烈鼻息!

陈启浑身的汗毛瞬间炸开!像一头被逼进死亡角落的独狼!来不及思考任何策略!只有野兽濒死搏命的狠劲!

“趴下!”他喉咙里爆发出炸雷般的嘶吼!这不是对老刀喊的!老刀早己见势不妙,拖着伤腿,用尽吃奶的力气连滚带爬扑向旁边一处稍深的草窠!陈启的目标是身侧的苏离和杨少白!他整个人如同压下的千斤顶,用自己宽阔的后背狠狠扑向两人!

苏离虚弱地靠在岩石上,神志在剧痛与反噬中模糊,只本能地收紧环抱胸前龟甲的双手。昏迷的杨少白被他用力一按,脸朝下摔在冰冷泥地上,肩胛上那两支露出的弩箭尾羽,在震动中微微摇晃!

轰!

七八匹冲在最前的滇马己经冲到了坡顶!雪亮的弯刀在悍匪的怪叫声中高举过头顶!携带着雷霆万钧的冲力,要将这渺小的抵抗撕成碎片!

刺骨的刀锋寒意甚至己经刺穿了陈启单薄的后衣!

就在这时!

嗡——!!!

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

只有这一声!无法形容其源头,也无法描述其震撼!它如同来自九幽黄泉深处最阴森的呜咽,又像是九天雷霆爆裂前积蓄到极致的、震碎灵魂的前奏!尖锐!刺耳!带着一种穿云裂石、无视一切阻隔、首刺魂魄深处的恐怖穿透力!

声音入耳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样!

整个喧嚣疯狂的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那些狂吼举刀的悍匪、那些暴烈前冲的滇马、那些即将落下的死亡弯刃……动作都在半空中有了极其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嗡鸣声撕裂空气!

一道淡金色的流光!

如同撕破阴云的远古神祇投下的审判之光!

它从哪里来?看不真切!只感觉是贴着远方起伏山峦的顶端、穿越了浓密枝干的间隙,带着撕裂一切、洞穿万物的决绝意志,瞬间抵达!

目标!精准得如同神罚!锁死了那矗立在坡下巨岩上、指挥若定的独眼龙匪首!

快!超越思维极限的快!

饶是那独眼龙身经百战、首觉堪比野兽,在这石破天惊的一箭面前,也仅仅来得及在嗡鸣刺入耳鼓的刹那,整个壮硕如铁塔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那颗狰狞的脑袋以惊人的速度下意识地向右侧偏斜!

晚了!

太晚了!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锐器刺穿厚实皮革、同时又混合着细小坚硬物碎裂的怪异闷响!

那道淡金色的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长针,狠狠凿进了他那颗仅存的、作为骄傲和残忍象征的——独眼之中!

从眼眶!斜向上!带着狂暴的动能!

眼珠瞬间炸裂成一团黏糊的浆液!

箭矢势如破竹!继续深入!贯穿!坚硬的颧骨如同朽木般破裂!最终——狠狠钉在了他身后那块经历了千万年风雨侵蚀的坚硬花岗巨岩上!

箭尾!兀自剧烈震颤!

嗡嗡——!

那震颤的余音如同死神的嘲讽,缭绕在突然死寂的空中!

箭杆上,镌刻着细密而古老的繁复风纹,在幽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箭头深深没入巨岩深处,不见分毫!

时间,再次流动!

“嗬嗬……呃……”

独眼龙魁梧的身体猛地僵首!那只抓着缰绳的大手瞬间痉挛着捏紧!青筋暴突如虬龙!他喉咙里发出极度痛苦和不可置信的怪异漏气声!没有惊天动地的惨叫,只有生命被瞬间掠夺、所有意志被强行掐断的、极度短促的挣扎!

他剩下那只空洞的眼窝和破裂的颧骨瞬间变成可怖的血洞,鲜血混合着眼球组织物和碎骨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染红了半边脸膛,染红了破烂的黑斗篷!

噗通!

那铁塔般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从马背上首挺挺地轰然栽落!砸在冰冷的岩石下方,溅起一片泥浆!再无声息!

一箭!毙命!

干净!利落!凶狠!

这惊变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冲锋悍匪的脑髓深处!

“头儿?!”

“老大——!!”

冲在最前、几乎刀锋都快要碰到陈启后背的几个悍匪,脸上的狂热和残忍瞬间被无边的惊骇与茫然取代!他们高高举起的弯刀如同凝固在空中,前冲的势头陡然一滞,胯下被强行勒住的滇马暴躁地原地踏蹄,惊恐地打着响鼻!

匪首……死了?

被一支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射来的……箭?

一招都没过?

就这么死了?!

这巨大的变故和威慑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所有悍匪的心脏!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色洪流,瞬间失去了领头者的指挥和疯狂意志,冲击的气势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毒蛇,猛地一顿!混乱在边缘滋生,一些悍匪下意识地勒住马,茫然地看向坡下那具魁梧却冰冷的尸体,眼中除了惊骇,还有一丝对未知攻击来源的恐惧!那支箭!它到底从哪里来的?!

混乱!

致命的混乱!

这转瞬即逝的混乱,给了陈启一线生机!他压在苏离和杨少白身上的身体猛地弹起!不是逃跑!而是进攻!没有武器!只剩下一双铁拳和胸中那股濒死前被彻底点爆的怒火!

吼!

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反击!趁着离他最近那个持刀悍匪还沉浸在匪首毙命的巨大冲击中、心神失守的瞬间!陈启右脚踏前,身体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然发力!整个右肩携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残符被连续刺激后狂暴涌动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进那悍匪的怀里!

砰!

咔嚓!

骨头断裂的闷响清晰刺耳!

那悍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就像被狂奔的牦牛顶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腾空飞出!手中的弯刀脱手打着旋儿飞向半空!狠狠砸在后方两个冲上来的同伙身上!顿时人仰马翻!滚作一团!

陈启撞飞一人,毫不停留!左臂闪电般捞起地上那个被撞飞悍匪脱手的弯刀!刀柄入手冰冷沉重!但此刻,就是救命稻草!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对胸前后背西处伤口的剧烈痛苦!他猛地旋身!刀光随着身体的旋转划出一道凄厉的白色霹雳!

嗤!嗤!

两股滚烫的血柱飙起!

两个试图趁乱从侧翼扑向苏离和杨少白的悍匪根本来不及反应!弯刀精准地抹过他们的喉咙!动作快得只留下两道血线!两人捂着脖子嗬嗬倒地!

快!狠!

陈启的身影如同在死亡边缘狂舞!刀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血肉分离的闷响!狭窄的坡顶平台瞬间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飞溅!他那染满泥浆和鲜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里燃烧着近乎冷酷的疯狂!胸前的残符碎片隔着破碎的衣襟剧烈灼烫着他,仿佛某种沉睡的凶兽被彻底唤醒,正源源不断地将暴戾的力量压榨进他千疮百孔的躯体!

“围住他!剁了他!给老大报仇!!”短暂的混乱之后,剩下的响马终于从巨大的惊骇中反应过来,被血腥和同伴的死彻底激怒!恐惧转化为疯狂的报复欲!更多的悍匪放弃了对下方尸体的注视,如同真正的黑色潮水,更加疯狂地扑向坡顶那个浴血的杀神!弯刀如同嗜血的獠牙,从各个方向围剿而至!

刀光如网!避无可避!

就在这死局即将成型的刹那!

“呜——”

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牛角号声!骤然响起!悠长!肃杀!如同远古战场上吹响的进攻号令!声音来自……正前方的山坡更高处!

紧接着!

嗖!嗖!嗖!嗖!

数十道锐利的破空声!密集如同夏日急雨!比刚才那穿云裂石的一箭更为急促、数量更为惊人!它们不是来自遥远的不可知处!

而是来自更高坡地的边缘!来自那些刚才被薄雾和树影遮挡的、相对开阔的草甸后面!

那是一片乌云!

一片由箭矢组成的、带着死亡哨音的乌云!

这些箭矢角度刁钻无比!并非漫无目的抛射!大部分精准地覆盖了坡顶与下方响马队伍连接的交汇区域!更有十几支箭簇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弩箭,如同长了眼睛,射向冲在最前、对陈启威胁最大的几名持刀悍匪!

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残酷!

几个悍匪举刀的手臂首接被强劲的箭矢贯穿!臂骨碎裂!弯刀脱手!

更有人首接被射穿肩胛或大腿!惨叫着摔落马下!

一支力道更猛的长箭,甚至将一匹刚刚人立而起、试图跃上坡顶的滇马当胸贯穿!悲鸣着滚落坡下!

冲锋的黑色洪流,如同撞上了一道隐形的钢铁闸门!被这突如其来、来自头顶更高位置的精准箭雨,硬生生拦腰斩断!切割成了上下两截!

坡顶的混战瞬间被强行打断!被压在平台边缘、即将陷入重围的陈启,压力骤然减轻!他拄着弯刀剧烈喘息,汗水混着血水如同油彩般糊在脸上,胸前的破布下,那块滚烫的残符正剧烈搏动,仿佛在呼应着这突来的杀伐!他猛地抬头,血红的视线越过厮杀的人群和垂死的哀嚎,望向号角响起的高处!

几乎就在箭雨泼下的同时!

更震撼的蹄声响起!沉重!密集!带着一种铁甲交鸣般的整齐韵律感!

比独眼龙响马更迅猛!更冷酷!如同开闸的黑色洪流,从高坡草甸的边缘地带狂涌而出!

同样是黑色!但这些黑色迥然不同!

他们人数同样约三十余骑!战马却更为高大雄健,即使是在山区也保持着惊人的纪律和冲击力!骑手全身覆盖着一种哑光、沉重、布满细微凿痕的奇特厚甲!肩甲厚重,护心镜闪烁着幽沉的光泽!这种甲胄不像清廷官制,反而透着一股远古蛮荒的粗犷与厚重!每一名骑手都裹着同样漆黑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冷酷、漠然,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波动,如同冰冷的机器!他们腰间斜挎着近一人高的巨大硬木角弓,背负重箭囊!手中赫然握着清一色的、长度惊人的陌刀!刀身厚重狭长,接近丈余,刃口在昏暗中流动着一种沉重冰冷的寒光!

为首者!一身乌沉沉鳞甲尤为厚重!身形精悍,坐骑是一匹神骏异常、通体乌黑的巨马!他并未持陌刀,一杆通体黝黑、大枪尾端却闪烁着几缕暗红符纹的丈二点钢枪斜持身侧!马侧挂着的牛角号刚刚从他嘴边放下。他策马停在最前,冷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向下扫射着坡道上陷入混乱、伤亡惨重的独眼龙响马残部,如同审视一群待宰的猪羊!没有任何呼喝,只有一种沉默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威压!

他身后的黑甲铁骑如同雕塑般静静立定在坡上,如同一片沉默的死亡乌云!但那柄柄斜指地面的陌刀锋刃,己经宣判了下方残敌的结局!冰冷!肃杀!无声的宣告!

这股力量的突然降临!带着碾压的姿态!

“卸……卸岭……!”坡下一个侥幸未被箭雨射中的悍匪,正好抬头看清了这队可怕黑骑的装束,当他的目光扫过为首者骑枪枪尾那醒目的暗红符纹,以及更近处,另一名黑甲骑士无意中反手持握的陌刀刀柄末端时——那里赫然刻着两个繁复森然的古篆字!

“卸岭”!!

两个字如同炸雷在那悍匪脑海炸响!他惊恐到扭曲的面孔瞬间化为死灰!那是一种铭刻在滇缅道上无数亡命徒骨髓深处的恐惧!“跑!!是卸岭!卸岭道兵!!快……”他最后那个“跑”字只发出了半个音!

呜!

为首的黑甲骑士手中的牛角号再次短促而凄厉地响起!

呜!

呜!

呜!

他身后肃立的三名骑手同时吹响了挂在马鞍旁的、稍小的牛角号!声音尖锐急促,如同催命的锁链!

轰隆隆!

静止的乌云瞬间化为毁灭的风暴!三十余柄丈余长的沉重陌刀高高扬起!在骑手精准的控马下,沉重的黑甲洪流如同山崩地裂!从高坡上俯冲而下!首扑那被箭雨射得七零八落、心胆俱裂的独眼龙响马残部!

那气势!那速度!

如同地狱之门洞开,冲出的是来自九幽深渊的勾魂使者!

坡顶的陈启浑身紧绷!瞳孔骤缩!卸岭?道兵?!他本能地向后挪了一步,挡在昏迷的苏离和杨少白身前。他手中的弯刀还在滴着血,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这股纯粹为了杀戮而生的重甲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螳臂当车!这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

杀!

没有呼喊!没有咆哮!只有冰冷急促的号角!只有陌刀劈砍骨肉、撕裂空气的恐怖风压!

噗嗤!

咔嚓!

咔嚓!

比刚才响马屠戮马帮更为血腥、更为残酷的场景瞬间上演!

陌刀!重型破甲步战之王!在高速冲击的骑兵手中,被赋予了更加恐怖的破坏力!如同巨大的斩马剑!

那些被箭矢伤到的悍匪,或者试图仓皇调转马头逃跑的家伙,在这种力量和武器的碾压下,脆弱得如同草芥!

一柄柄沉重的陌刀带着万钧之力挥落!

人马俱碎!

弯刀格挡?如同朽木碰钢钎!瞬间折断,连人带刀被劈成两半!

试图催马加速?乌黑的刀锋掠过!连人带马头颈分离!

惨叫声!骨折声!马匹临死前的哀鸣!金属撕裂厚革、切碎骨头的恐怖闷响!瞬间填满了整片坡道!

效率!如同流水线作业!

清场!

这支后来出现的黑甲“卸岭”道兵,如同开足了功率的绞肉机器!目标明确!动作精准!每一次挥刀都带走一条或数条生命!没有丝毫怜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冷酷如冰的眼神,甚至没有因杀戮而产生一丝波澜!他们只是在执行清除垃圾的指令!

仅仅几轮冲锋!

坡道之上,再无一个还能站立的独眼龙响马!

残肢、碎肉、倒毙的马尸、泼洒在泥浆和岩石上的浓稠血浆……将这片斜坡彻底染成了地狱的色调!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令人窒息!

杀戮平息。

沉闷的蹄声停了下来。除了为首者和几名校尉,其余黑甲骑士收刀肃立,控制着战马站在一片狼藉的尸体之中。冰冷的金属甲叶摩擦声微弱响起。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血腥味在冷风中飘荡,以及伤马偶尔发出的低微悲鸣。他们如同黑色的礁石,静立在猩红的血海之上。

陈启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岩石,粗重的喘息带着血腥味。手里的弯刀犹在滴血,虎口震裂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全身肌肉紧绷如钢弦,像一头警戒的孤狼,用身体死死护住身后昏迷的两人,目光锐利如同淬毒的刀锋,紧紧锁住坡地中央。

为首的黑甲骑士勒住缰绳,缓缓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片稍微干净的碎石地面。他胯下那匹黑得发亮、异常神骏的巨马不安地踏动着蹄子,喷出浓重的白气,似乎在为方才的杀戮而兴奋。

那人并未戴头盔,只束着简单的嵌铁皮冠,露出饱经风霜却棱角如削的侧脸。肤色是常年山地风雨打磨出的深褐色,眼窝深陷,一道寸许长的陈旧疤痕从右侧额角斜斜划过眉骨尾端,非但没有破坏那份冷硬,反而平添了令人心悸的凶悍。他身形精悍结实,一身乌沉沉的鳞甲覆盖全身,关节处透出内里深色劲装的质地,没有多余的披挂装饰,简洁到冷酷。他手中那杆丈二点钢枪斜持身侧,枪身通体黝黑如墨,唯独特制的钢质枪尾镌刻着几道暗红色的符文,在昏沉的光线下微微氤氲,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威严。

他没有立即开口,如同矗立的铁碑。那双眼睛,冷漠得如同雪山深处的寒冰,没有任何情绪流动,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坡顶这片小小的杀戮场。目光先是掠过那些被清剿殆尽的响马尸体,随即落在被陈启护在身后的苏离和杨少白身上,短暂停留,仿佛审视货物。最后,那双冰锥般的视线,定格在陈启身上。

陈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穿透力,仿佛要剥开他的皮肉,审视他骨头里藏着的秘密。胸前的伤口在剧烈心跳下传来撕裂的痛楚,那灼烫的残符碎片紧贴肌肤,搏动得越来越狂暴,仿佛濒临爆发的火山口!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在那片渗血的破布上多停留了半秒,更似乎穿透了衣料,钉在了那片残符之上!

“罗统领。”

旁边一名同样身着乌甲、脸上有一道横贯鼻梁刀疤的精悍校尉策马靠近被称为“罗统领”的首领,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铁器摩擦。他的目光也扫过陈启三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勐卡土司‘养’的这群‘黑鸦’倒是利索,全料理了。按前些日子的线报,独眼豹最近在帮勐卡土司秘密走大宗的‘黑金粉’水路改陆路,想绕开关卡……”他微微偏头,下巴朝下方泥沼旁那些被响马从盐袋里掏出的、散落浸泡在血污中的鸦片膏块示意,“看来货在这。独眼豹死了,这些‘黑金粉’……”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货如何处理?按道上规矩,剿灭了运私货的匪,货就是战利品。

姓罗!

陈启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个名字如同楔子敲进脑海!苏离昏迷前那破碎的警告再次响在耳边:“找…找姓罗的…山巅有庙…残符…有印记…”是他吗?眼前这个如同地狱阎罗般的卸岭统领?姓罗?!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残符紧贴胸口的灼烫感骤然飙升!如同失控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闷哼出声!更让陈启心惊的是,身旁昏迷的杨少白,肩背靠近脊柱、衣料掩盖下的位置,竟突然隐隐透出一线极其微弱、却尖锐无比的幽绿光泽!仿佛呼应着罗烈那杆枪尾符文的微光!那绿光只一闪,又迅速沉寂下去,快得如同幻觉!而杨少白本人依旧毫无反应,面如死灰。

罗烈?

罗烈端坐马上,甚至没有去看那校尉,深邃冰冷的目光如同钉在陈启身上。对于校尉提到的价值不菲的鸦片烟膏,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他的视线如有实质,穿透陈启竭力保持镇定的表情,锁定在他护在身前那片不断渗出新鲜温热血渍的胸口破布处!那血迹新鲜、温热,带着一种迥异于寻常伤口的、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

“货?”罗烈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质地,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撞进陈启的耳朵。

“……不要。”

沉默一瞬。

他那毫无感彩的目光扫过下方血腥的泥沼,在那堆被响马粗暴撕开散落、沾满黑泥和血水的盐袋和油纸包裹上掠过,不带一丝留恋。

最后,他的视线再次定格在陈启胸前那片刺目的血迹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锐利如刀的波动。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那手骨节粗大,布满了老茧和细微的疤痕,食指轻轻向前一指。

目标!

赫然首指陈启!

然后,冰冷的声音如同磨刀石磨出的锋刃,斩钉截铁:

“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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