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纱帘时,顾小悠的睫毛剧烈颤动。
感觉全身像是被车轮碾过般酸痛,她下意识蜷缩身体,却撞进一团灼热的怀抱。
司夜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手臂如铁钳般将她圈在怀中,熟悉的古龙香气息混着陌生的味道扑面而来。
“司夜寒!”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她猛地转身,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胸口。
司夜寒从睡梦中醒来,还未睁开眼就被巴掌甩在脸上,侧脸瞬间泛起五道红痕。
顾小悠抓着床单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
昨夜零碎的片段如潮水涌来……混着酒气的吻、滚烫的掌心、还有她迷迷糊糊喊出的“锦彦哥”,而她却以为只是一场梦。
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她颤抖着指向门口:“你给我滚!”
“小悠,听我解释……”
司夜寒慌忙去抓她的手,却被她用床头柜的烟灰缸狠狠砸中额头。
伤口裂开渗出鲜血,顺着眉骨滑进眼睛,刺痛得他眼眶发红。
“司夜寒,我恨你!”
顾小悠赤脚跳下床,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咬牙抓起散落的衣物胡乱套在身上。
膝盖上青紫的指痕在晨光下触目惊心,她咬着唇拉开房门,清晨的冷风卷着海浪声灌进来,却吹不散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息。
司夜寒跌跌撞撞追出去,在走廊上抓住她的手腕:“小悠,别这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顾小悠却突然转身,死命甩开司夜寒。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是你连在我不清醒的时候,都要骗我!”
晨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小悠推开他后,踩着歪掉的拖鞋冲进电梯。
司夜寒跪在地毯上,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地,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司锦彦第三次敲响顾小悠的房门,里面依旧死寂。
他只能叫来酒店工作人员开门,金属门锁转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乱的床单纠缠成团,枕头掉在地上,床头柜旁边的垃圾桶己经堆满了,无数个白色纸团,以及数个撕碎的避孕套包装。
眼见司夜寒赤着上身坐在床边,胸口布满抓痕,脖颈处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他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酒瓶重重砸在床头柜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干了什么?” 司锦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冲上前揪住司夜寒,却在瞥见洁白的床单上那抹刺眼的血迹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司夜寒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扯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
“如你所见。”
话音未落,拳头己经砸在他脸上。他被打得向后仰倒,鼻腔涌出的血溅在雪白的床单上,却仍在笑:
“大哥,你知道吗?她在梦里叫的是你的名字。”
“闭嘴!”
司锦彦又一拳砸在他腹部,司夜寒蜷缩着咳嗽,鲜血混着酒水从指缝间滴落。
“小悠那么信任你!”司锦彦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首视自己通红的双眼,
“你明知道她喜欢的是我!”
“所以呢?” 司夜寒突然爆发,猛地将司锦彦推开。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抓起酒瓶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飞窗外的海鸟。
“从小到大,你们所有人都让我什么都让给你!”
他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长子吗?”
司锦彦后退半步,看着弟弟布满血丝的紫眸,突然意识到眼前人早己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
“你会毁了她。”司锦彦声音发颤,
“小悠那么单纯,根本承受不住……”
“我比你更懂怎么爱她!” 司夜寒指了指心口狰狞的旧疤,
“这个疤是她八岁那年,我替她挡车撞的。你呢?你只会在父亲面前说‘小悠是妹妹’!”
他抓起地上的衬衫砸向门口,“给我滚!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后悔!”
司锦彦回去自己房间开始收拾东西,走廊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沈佳琪抱着咖啡出现在门口。她扫过房间,眼神闪了闪:“锦彦,小悠妹妹呢?”
司锦彦捡起西装外套:“夜寒公司有事,顺路带小悠先回去了。”
他转身时,沈佳琪瞥见他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司锦彦靠在金属壁上,闭上眼。
记忆突然回到十年前的雨天,小顾小悠抱着被淋湿的书包,躲在他怀里哭得抽噎。
那时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 “别怕,有哥哥在”。而如今,他连保护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度假酒店的旋转门自动开启,咸涩的海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沈佳琪挽住司锦彦的手臂,“我们真的不等小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