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一脸无奈,握着他的手,侧着脸不敢看伤口缝针。
“老大,其实我想你给我缝针。”
“我看你是有病!”
不打麻药缝针的情况下,顾时让还能笑出来。
“呵呵……老大,我现在在医院,那肯定是有病啊。”
半个小时,肩膀、手掌都缝好了,他愣是没有哼一声,只有时不时生理性疼痛发抖。
顾时让被推回病房,他一首握着陈亦的手,好像怕她跑了。
“老大,谢谢你陪我,想吃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
陈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他知道陈亦动怒了。
“江纵有钱有权,沈文渊成绩好,相貌出色,走在街上都有星探搭讪……我什么都没有。”
陈亦后知后觉。
“你的目标不会一首都是我吧?”
顾家宴会故意靠近温雅,也是他手段里的一环?
“我知道我不配……”
听见他自我贬低,陈亦内心烦躁。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可是,我真的不配……我。”
平心而论,顾时让的容貌是不错的,多年的营养不良,身高没有长开,多年阴暗的成长经历,使他人格不够健全。
“你说你喜欢我,你为我做什么事了吗?”
“我什么都可以……我……”
陈亦打断他。
“我要你为我做的,就是不要再伤害自己……”
陈亦将他宽松的病患服衣袖拉上去,露出新旧不一,深深浅浅的刀伤。
原著里,他有自残倾向很多年。
顾时让有些慌张,他不想陈亦厌恶他,急着把袖子放下来。陈亦抓着他的伤手,坐在床边。
他只是在黑暗中行走太久,遇到一点善意,头破血流也想抓住。原著中的温雅是这样,现在的她也是这样,或许比起她们,他更多是想要那份善意。
“你没有不配,没有任何错,苦难己经过去了,你不再是那个在地狱独自挣扎的时让,你有顾先生、顾太太,你有很多家人。
你愿意的话,还会结交到很多好朋友,你会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以后……你会有精彩的人生。
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你要永远爱自己,永远保护自己。”
陈亦扶正他的头,使他和自己对视。
“答应我!”
从有记忆起,恶毒的咒骂、侮辱,他的‘家人’每天都在说,他应该去死,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
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爱自己……
“好,我答应你!老大,你真的很特别……”
特别美?特别善良还是特别善解人意?
顾时让脸上恢复玩味的笑容。
“肚子饿的时候,叫得特别响!”
陈亦一个栗子叩在他头上,二人相视一笑,有什么在无声中释然了。
“我要回去吃饭了,饿死了!”
陈亦松开他的手,走到门口。
“我还能认你做老大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
陈亦说完,做一个用拳头捶几下自己的胸口,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病房内,只剩下顾时让一个人,落地窗前繁华的夜景,西周一片寂静。他的手机响起来,是顾母的电话。
“喂!”
“时让,景禾这两天就会被送出国,你回家后再也不会看见他……你的伤口肯定很疼吧?”
“还行。”
安静片刻,顾母小心翼翼的声音。
“妈妈可以去看看你吗?”
“好。”
沈母坐在客厅,她把菜热了一遍,门口传来敲门声,还不待她把围裙摘下,沈文渊从房间内冲出来,掩饰脸上的期待,打开了门。
是外送员,他把蛋糕礼盒递过来。
“请问是沈文渊吗?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
沈文渊接过蛋糕,放在茶几上,转身又回了房间。
过了半个小时,响起敲门声,沈文渊屋内没有动静,沈母来开门。
“小亦,你来了!”
“阿姨,抱歉啊!让您等那么久!真的对不起。”
陈亦走进来,一边换拖鞋,一边解释。
“我一个朋友受伤了,在医院……情况有些紧急。”
“怎么受伤的?伤到哪里啊?”
“手臂和手掌,现在是处理好了,具体情况很复杂……晚点我再和您细说……沈同学呢?”
“他在房间里,我去把菜再热一下,你叫他出来吃饭吧!”
“好。”
陈亦站在门口,有些心虚,她进来那么久,说话声音也不小,他都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啊?
她轻轻敲敲门,虚掩的门被敲开,原来他是睡着了。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陈亦下意识关门,担心把他吵醒。
房间很小,没有椅子,她只好坐在地上。一转头就是沈文渊的睡颜,轮廓鲜明,剑眉锋鼻,五官每一处都像是精美的艺术品,茂密的睫毛一抖一抖,陈亦有些看呆。
睡着的他褪去高智感,只剩下柔和,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房间内是他身上清爽洗衣粉的味道。
突然,沈文渊睁开朦胧睡眼,看清眼前的陈亦,脸色一变,阴沉的能滴出水。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陈亦有些慌张。
“我……”
“为什么又来我的梦里?”
梦里?又?陈亦不解,还不待她说点什么。只见沈文渊掀开被子,将身上的黑色毛衣拉至肩膀,露出肌肉分明的躯体,脸庞转去一侧,一副任人采择模样。
“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陈亦瞳孔一震,他的语气里怎么会有一丝期待?
不是!这都什么事呀!
许久不见动静,清冷的声音试探。
“陈亦?”
陈亦撑着床,伸手在他的脸颊上,用力一捏,疼痛让他眉头一皱,皮肤瞬间发红。
沈文渊双眼放大,嘴巴微张,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红温,双手还是保持着拉衣服的姿势。
气氛尴尬到可以扣出三室一厅。
肌肉分明的肉体,使陈亦的眼神不由自主往下看,又用毅力移开,她双手隔空往下指了指。沈文渊低头一看,他急忙放下毛衣,盖住身体。
气氛太尴尬,二人都没有意识到之间亲密的距离。眼前明媚俏颜,陈亦鼻头的痣清晰可见,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灌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