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陈红不解。
“一个能‘说话’的人。”
狗蛋的眼神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能在那种场合，把‘钱’和‘势’转化成足够威慑力的人。要够分量，够圆滑，更要够忠心，或者…有足够让他忠心的把柄握在我们手里。”
陈红沉吟片刻：“这样的人…倒是有个现成的。‘金算盘’赵西！以前是我父亲账房里的头号师爷，算盘打得精，嘴皮子更利索，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父亲出事后，他心灰意冷，隐退了，但我知道他在哪。这人贪财，但更重‘知遇之恩’和‘义气’，我亲自去请，再许以重利，应该能请动他出山！”
“好！金算盘赵西…就是他了！”狗蛋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第三，”狗蛋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意，“得给他们送份‘见面礼’！让他们知道，我狗蛋，不是只会摇尾巴的狗！”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但刻意压低的脚步声，黑彪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沾着新鲜泥土的黑色塑料袋。
黑彪，南庄村刺头，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被狗蛋招揽，近卫之一，暂任血杀组领队。
“老板，国强哥那边…得手了。”黑彪的声音低沉，“东西送回来了。”
狗蛋和陈红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不起眼的袋子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狗蛋走过去，接过袋子，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土腥和…铁锈般的腥臭气息。
他没有打开，只是掂量了一下，眼中寒光闪烁。
“鬼哥的‘心意’，我们得好好利用。”狗蛋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他将袋子递给平头。
“找个冰柜，保存好。拜山头那天，这份‘礼’，我要亲自送给虎爷…或者，公司里最想让我死的那位！”
他转向黑彪：“带国强哥去三楼雅间，这段时间让他别乱跑，等风声过去。另外，调血杀组的兄弟们过来，老鬼的人今晚可能会发疯报复。”
黑彪点头，迅速退下。
狗蛋重新看向窗外，掐灭了烟头。
“红姐，”狗蛋声音低沉而坚定，“给公司捎句话，三天后，聚贤庄，我狗蛋…准时赴会！”
“有魄力，我喜欢！”
不大会儿，由黑彪牵头，二十三名血杀组成员集结完毕（狗蛋近卫）。
“兄弟们，今晚要打响我们皇城第一炮。老鬼那边是块肥肉，拿下它，每人奖励五百，领队一千。”
“老板大气！”黑彪举手响应。
黑彪这人虽混，却极讲义气，曾因打架三进宫，老虎凳、电刑，硬是没供出一个兄弟，这也是狗蛋让他当领队的原因。
“老板大气！”众人齐喝。
狗蛋带着黑彪等人潜伏至皇城对面的胡同里，静等猎物上钩。
另一边，平头找到牛根，让他暗中集结牛家村的汉子，随时准备正面迎战。
夜，清冷寂静。除了皇城娱乐的霓虹还在闪烁，沿街小铺早己关门，防着醉鬼闹事。
“老板，老鬼的人会来么？”
“一定会。记住，沉住气，等他们领头的冒头再动手。那几个是老鬼的心腹，把他们打怕了，底下人就是一盘散沙。”
一群人隐于夜色。凌晨三点，终于有了动静。
对方并未刻意掩饰，嘈杂的脚步声伴着“叮呤咣啷”的铁器拖地声，由远及近。
狗蛋等人立刻绷紧了神经。
皇城门口，平头也听到了远处的异响，朝牛家村的汉子们招了招手。
“枪都收好！冷兵器对决！大规模枪战，不管谁赢，都得被拉走枪毙，懂？”
“明白！”
牛家村汉子们经历了几场战斗，己褪去畏缩，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他们知道，只要出力，狗蛋就有赏。
对方人马很快现身，约莫八十多号，来势汹汹。领头的正是晚上跟在老鬼身边、手持火器的那两个心腹。
平头领着三十来号人堵在门口，他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干他们！”
“给鬼哥报仇，弄死这群瘪三！”
双方毫无废话，照面就开打。棍棒碰撞的“叮呤咣啷”声响成一片。
街头混战，狠劲儿往往比人数更重要。差距很快显现：老鬼的人战斗经验丰富，又占人数优势，打得平头这边节节败退。
但村里的汉子皮实耐造，狗蛋挑的都是硬骨头。初期的恐慌过后，他们稳住阵脚，挨几钢管还能咬牙顶上。
对面却不同了，被这些庄稼汉抡实了一棍子，不是当场失去战斗力，就是感觉要去见太奶了——双方打法迥异：老鬼的人下手有分寸，知道避着要害，怕闹出人命不好收场；平头这边都是村里挑的愣头青，出手没个轻重，专挑要害招呼。
“老板，还不动手？都快打完了！老鬼的人也不怎么样嘛！”有人低语。
狗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每个老皮条都养着专门的打手，这些只是探路的炮灰，正主儿在后面！”
狗蛋话音刚落，街道尽头猛地冲出三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手持砍刀，动作整齐划一，如一股黑潮，首扑平头的人马。
“喏，来了！沉住气，别动！”狗蛋再次低声喝令。
黑衣打手的加入，瞬间击溃了平头一方的防线。这些人与普通混混不同，出手毒辣，虽不致命，却招招致残，地面顷刻间被鲜血染红。
皇城的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有人当场吓得尖叫逃窜。
“老板！再不出手，我们的人都要废了！”
“我会给他们安家费！现在出去，只会白白送死！我们的任务是擒贼先擒王！王不除，一切都是白搭！”
平头的人马很快被逼退到皇城门口。嘈杂的电子乐掩盖了门外的疯狂，里面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狗蛋眉头紧锁。
难道我猜错了？没人坐镇指挥，报复不可能这么有章法……那个主事的人，到底在哪？
突然，狗蛋的目光锁定在百米开外——夜色中，一点红光正明明灭灭，格外醒目。
狗蛋瞬间机灵，心里压抑的怒火爆发，低吼出声“跟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