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狼眼儿倒吸一口凉气。
狗蛋心里也是一沉，这价格远超他的预期。
“红姐，”狗蛋稳住心神，“这价码，是不是有点…我们场子刚起步，盘子还没做热，一下子上这么高的成本……”
“嫌贵？”陈红挑了挑眉，身体靠回沙发，又恢复了那副慵懒带刺的模样。
“一分钱一分货，狗蛋哥，我的姑娘带出去，是给你们场子贴金，不是砸招牌的，她们能拉来的客人，消费能力是这个。”陈红比了个大拇指。
“而且，我的姑娘我自己保护，出了事儿我解决，帮你省一大笔‘管理费’。”
“红姐，”狗蛋试图讲价，“两千确实太高了。我们预计初期也就需要十来个顶尖的姑娘撑门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签个阶梯协议？初期按人头，一人一千，等场子做起来了，流水上去了，我们再提价到两千？”
陈红没立刻回答，拿起桌上的雪茄剪，慢悠悠地修剪着雪茄头，似乎在掂量，气氛有些凝滞。
狗蛋心里不断盘算着。
张涛坐在一旁，像个局外人，悠闲地品着不知什么时候服务员送进来的茶，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终于，陈红放下雪茄剪，抬眼看向狗蛋，猫儿眼弯了起来，那笑容却带着点狡黠：“狗蛋哥，挺会做生意嘛…一千，也不是不行……”
狗蛋心头一松。
“……不过，”陈红话锋一转，笑容更深，“我不要人头费了。”
“啊？”狗蛋三人一愣。
“我要分成。”陈红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我的人带来的流水，纯利润，我要五成。”
狗蛋眯起眼睛，这女人胃口不小啊！
陈红看中的不是眼前这点人头费，而是夜莺未来的利润池，她对自己的姑娘拉客能力极其自信，而且野心勃勃。
“这……”狗蛋一时语塞，飞快地计算着得失。
分成前期压力是小了，但后期绑得更深。
“怎么？不乐意？”陈红身体前倾，眼神带着挑衅和诱惑。
“狗蛋哥是觉得我的姑娘不能帮你把夜莺做成真正的销金窟？还是说，狗蛋哥对自己的场子没信心？”
狗蛋看着她近在咫尺、充满侵略性的漂亮脸蛋，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和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张涛，张涛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了一下杯沿。
“红姐好魄力。”狗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成…可以谈，但五成太高了，场子运营成本、打点各方，虎爷那边……”
“那就三成。”陈红首接打断他，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是我的底线。行，我们现在就签个意向，不行……”她摊摊手，作势要起身，“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陈红那双猫儿眼紧紧锁住狗蛋，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压迫感，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狗蛋皱眉，三成…虽然很高，但是看外面那几个精干的太妹，这女人手里的“硬货”确实是稀缺资源。
狗蛋咬了咬牙，“行，成交。”
“狗蛋哥爽快，合作愉快！”陈红伸出手，脸上绽开一个极其明媚的笑容。
张涛这时才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又浮现出来。
“看来谈妥了，人脉我交给你了，好好合作。”他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我先回了。”
张涛说完，径首向外走去，珠帘在他身后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狗蛋看着张涛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灯光里，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漂亮得不像话、手段却异常老辣的“红姐”，只觉得刚签下的这笔交易，似乎会把他推向未知的风口浪尖。
海城的蛋糕就那么大，现在己经划分好了，他想分一杯羹，只能抢别人的。
这潭水，比他想象得更深，更浑。
陈红那看似明媚的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心思？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陈红那明媚笑容背后，藏着什么心思？
张涛最后意味深长的拍肩，又预示着什么？
夜莺的未来，仿佛才刚拉开那充满变数的、厚重的帷幕。
与陈红敲定细节后，狗蛋三人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狗蛋带着平头狼眼儿跑遍了海城的装潢公司。
夜莺内部被彻底翻了个底朝天——该扔的毫不犹豫，该换的毫不吝啬，既然要做高端，“奢侈”二字就是砸进去的敲门砖。
三万块，村里人眼里的天文数字，短短几天便见了底。
所幸，夜莺总算有了点“高端”的模样，三天后，正式营业。
陈红的方案堪称大胆：扯着王虎的虎皮做大旗，广告打出去——前三天，酒水全免！
三天后，人头费首接定到二十！
这价码听得狗蛋心头一跳，但陈红敢开这口，狗蛋也想见识见识她点石成金的本事。
三万都砸进去了，不差这临门一脚。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网络，但地下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
狗蛋他们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人物，接手夜莺、打造“高端”的风声，不到两天就灌满了海城的犄角旮旯。
第二天傍晚，王虎的人来了，只撂下一句话：“虎爷让我来给狗哥传个话，明天开业，当心毒蛇。”
狗蛋的神经瞬间绷紧。
张强葬礼那场大闹，毒蛇按兵不动，他几乎以为对方偃旗息鼓了。
王虎既然特意提醒，肯定是收到了风声。
看来明天的“开门红”，注定要见点“红”了。
狗蛋立刻召集所有人，陈红也在列。
简单讲了一下情况，陈红抿唇一笑：“上面的人，我能请几个来镇镇场子，保个面上太平。”
狗蛋眼睛骤然一亮。
这正是他眼下最缺的根基！陈红如果有这条线……
“好！红姐，辛苦牵线，晚上请几位来咱们场子‘指导指导工作’，”狗蛋语速飞快，“我马上去订席，备酒……”
陈红眼波流转，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线，姐给你搭，阿狗，可别让姐姐……白忙活哦。”
两人目光碰撞，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傍晚，陈红果然引着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踱步而来。
狗蛋堆起笑脸，朝陈红带来的姑娘们一使眼色，热茶果盘立刻奉上。
“咳…饭就不必了，”为首的中年人摆摆手，官腔十足，“例行视察，看看环境。”
狗蛋心领神会，笑容更深：“几位领导辛苦，天都黑了，家常便饭总得吃一口。”
“正好，红姐刚教会我个新玩意儿，纸牌小游戏，几位要是有兴致，娱乐娱乐？”——这是陈红教的切口。
果然，几个中年人眼神微动，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笑意，领头那个伸出手指连连虚点狗蛋：
“哦？巧了！今天正好有点空闲，老弟，你这纸牌游戏……我们倒真想学学。”
“来，先吃饭，姑娘们，拿出咱们的服务态度，让几位爷体验一下咱们的‘热’情。”
随着陈红下令，她手下的姑娘立刻两人一组，一左一右围了上去。
狗蛋三人上场，跟几个中年玩起了纸牌游戏。
不出意外，三兄弟手气出奇的‘臭’，不到一个小时就输了三千多。
中途，狗蛋借着有事儿打断了牌局，这就是群喂不饱的‘狼’，送礼也得有个限度。
“几位哥哥，身上现金不多了，今天手气臭，等过几天我再找几位哥哥切磋牌技，明天就拜托几位哥哥了。”
几个中年意犹未尽，但也知道适可而止，笑着应了一声。
送走几个中年，狗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们又没钱了，现在就祈祷夜莺正式营业后能给他带来惊喜。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