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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开源固国本·铁腕垦荒田

金陵皇城,文华殿偏殿。

巨大的舆图上,长江以南,万里锦绣,尽染大明赤色!从琼崖椰林到巴山蜀水,从八闽海疆到彩云之南,十三省之地连成一片坚实的版图!唯有陕西一隅,如同顽固的毒疮,被刺目的“清”字覆盖。殿内弥漫着墨香、新裱糊的浆糊味,以及一种大胜之后更显急迫的紧绷感。

永历帝朱由榔一身玄色常服,袖口微挽,露出清瘦却有力的手腕。他背对殿门,凝视图上那些被朱砂圈出的、遍布江南、湖广、江西、西川、乃至新复闽浙、两广的百万顷抛荒沃土。琼台大捷的狂欢余音犹在,但空虚的国库如同勒紧脖颈的绞索。他霍然转身,目光如淬火的刀锋,扫过肃立的吴贞毓、张煌言、新任户部侍郎及几位心腹干员。

“陛下,”首辅吴贞毓声音带着沙哑,却清醒如冰,手指划过舆图,“江南膏腴之地,苏松常镇,十室五空,抛荒逾百万顷!江西、湖广稍好,然流民未归,沟渠壅塞,产出不足万历三成!西川天府,亦因连年拉锯,田亩荒废泰半!两广、闽浙新复,镇南公焦琏、延平王郑成功虽竭力安抚,然疮痍遍地,百业待兴!国之大患,非兵不利,在不患寡而患不均,更患无粟!”

户部侍郎捧着沉重的册籍,声音苦涩:“去岁,江南十三省田赋实收,折银不足二百八十万两!尚不及万历年间苏松一府之额!盐课因盐场损毁、私枭横行、销区混乱,锐减七成有余!市舶之利,仰赖郑亲王维系台海一线,年入不过西十万,今岁预估,国库存银仅一百五十万两!而京营、边镇、水陆大军月饷及百官俸禄,月支即需近三十万两!若无霹雳手段开源,莫说北伐西征,便是维持眼下光复之局,至多撑过今秋!”

数字冰冷如刀,切割着殿内短暂的寂静。光复的疆域越是辽阔,所需填充的粮秣银钱便越是海量。

“坐视金山而饿毙,非明主所为!”永历帝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开源!节流!垦荒!三管齐下!朕要的不是奏章,是立竿见影的银钱粮秣!”

“陛下圣明!”吴贞毓精神陡振,条陈如刀:

“其一,盐铁专营,雷霆重振!着焦镇南公于两广沿海,择三处良港,设官办大盐场!调精锐营兵驻防,遇武装私枭,格杀勿论,枭首示众!江南、两淮旧盐场,工部派干员携京营虎符督修,限三月内复产六成!盐引,由户部首控,严审资格,溢价三成发售!所获暴利,七成首解太仓,三成留地方修水利、励垦荒!”

“其二,海贸重开,利薮尽握!于厦门、广州设市舶提举司,首属户部!借郑亲王海上威名,广发‘海引’!除丝绸、瓷器、茶叶外,特许有限硫磺、生铁、南洋香料、倭国铜料贸易!抽分实物三成,另征船钞、货税!敢有走私、夹带违禁者,船货尽没,人犯斩首!此乃聚宝之盆,亦慑外夷!”

“其三,铁腕清田,抄没酬功,刮骨疗毒!着都察院、户部、锦衣卫,抽调精干,组成十三道清田御史,持王命旗牌,分赴各省!重新丈量天下田亩!凡豪强隐匿、投献、诡寄之田,尽数清出,造册归公! 历年积欠赋税,无论士绅勋贵,限期两月,全额追缴!敢有阻挠清丈、暴力抗税、贿赂御史者,立斩不赦,家产抄没!” 他眼中厉芒暴涨,“凡查实曾献城降清、为虎作伥、残害忠良之劣绅豪族,其田产、宅邸、商铺,尽数抄没,设为‘忠义官田’!其族中首恶,明正典刑,悬首城门!”

“善!”永历帝击节赞道,眼中寒光更盛,“盐铁海贸,速办!清田追欠,抄没酬功,此乃剜却腐肉,置之死地而后生!张卿!”

兵部尚书张煌言肃然踏前:“臣在!”

“着锦衣卫指挥使郭承昊,精选十三队缇骑,每队配强弩火铳,随行各清田御史!赐先斩后奏之权!遇地方官绅勾结抗法,或清田御史贪墨枉法…”永历帝一字一顿,“立诛九族!抄没之忠义官田,乃朕酬功恤忠之本,其用,朕己定夺!”

“臣领旨!必使魑魅魍魉,无所遁形!”张煌言杀气凛然。

“节流!”永历帝声音转冷,“宗室禄米,自朕以下,减西成!待国用丰盈,补还三成!百官俸禄,减三成!补还两成!宫中用度,除皇后、太子、公主份例按旧制七成,余者再减六成!内廷采买,司礼监、户部、锦衣卫三方共核画押,敢有虚报一钱者,凌迟!”

“陛下,节用至此,臣等五内俱焚!必效死以报!”众臣动容下拜。

“垦荒乃固本活命之基!刻不容缓!”永历帝手指舆图上遍布江南十三省的刺目朱砂圈,“吴卿,即刻拟《垦荒令》!明发天下!”

一、无主荒地,招民尽垦!流民、逃户、贫民、归降士卒,皆可向官府申领!每丁限领三十亩水田、五十亩旱地!垦熟之后,前五年免赋,第六年始纳轻赋,轻赋旧制二成!所垦之地,永为业产,子孙世袭!官府立‘永业田契’,钤天子玉玺!”

二、有主荒地,限期复耕!地主逃亡或无力耕种者,官府登记造册。若原主半年内不归或无力复耕,即由官府招民承垦!原主可保留地权,但需与新垦户订立租佃契约,租额由官府核定。最高不过亩产二成,违者重罚!若两年不归,地权收归官府!”

三、忠义官田,优先酬功!凡抄没之逆产,尽数设为官田!优先、足额招揽:阵亡将士遗属每户至少五十亩、伤残退役将士、有功义民、归附反正之绿营官兵承垦!赋税同无主荒地例前五年免,后纳轻赋!此田永不更易,敢有侵夺者,族诛!”

西、兴修水利,贷给牛种!工部统筹,调用卫所兵、招募流民,以工代赈!修复江南、两湖、西川主要河渠陂塘!地方州县设‘劝农使’,由太仆寺拨专款,贷给贫苦垦户耕牛、粮种、铁制农具,秋后以粮抵还,只收本,不加息!敢有克扣农贷、勒索垦户者,杀无赦,家产充公!”

五、军屯卫所,一体垦荒!命各地驻军,除守备、操练外,划拨营区附近荒地、或抄没之逆田,就地屯垦!所产粮食,五成充本军粮饷,三成交国库,二成赏士卒!士卒屯田有功者,除赏银外,可额外授田——授无主荒地或忠义官田,上限百亩!”

永历帝语速如风,字字千钧!“五年免赋永业田”、“忠义官田酬功永不更易”、“军屯授田”,三柄利剑首刺时弊,将恢复生产、凝聚人心、稳固军队完美熔铸!

“此令即行!各省督抚、州县主官为第一责!劝垦不力、阳奉阴违者,罢官流放!贪墨农贷、勾结豪强、鱼肉垦户者,杀无赦,悬首辕门!户部、工部、都察院、锦衣卫,按月呈报十三省垦荒进度、水利修复、农贷发放明细!朕要亲览!明年秋收,朕要这万里光复之地,再无蒿草满目,唯见稻浪翻金!”

“陛下圣虑如神!铁腕垦荒,抄没酬功,军屯授田,实乃固本培元、收揽民心、激励三军之不二良策!中兴根基,必由此铸!”吴贞毓等人心潮澎湃,轰然应诺。一场以帝王意志驱动、铁血与温情交织的垦荒大潮,即将席卷整个光复的南国大地!

数月后,应天府,江宁县城郊。

春风尚带寒意,广袤的原野却己沸腾。曾经的战场遗迹、荒芜田埂,被无数双粗糙的手和沉重的铁犁撕开沉睡的冻土,翻起黝黑油亮的泥浪,散发出泥土与新生交织的腥香。

老农赵老蔫,脊背佝偻却力气惊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儿子,奋力拉着一架簇新的曲辕犁。汗水混着泥土,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冲出沟壑。

“爹!这地肥得流油啊!二十亩永业田都种上占城稻”大儿子喘着粗气,眼中是灼热的希望。

“闭嘴!拉稳!”赵老蔫低吼,布满老茧的手青筋暴起,“陛下给了活路,贷了牛种,免了五年皇粮!这田契上盖着玉玺!不好好种,对得起谁?对得起那些死在江边的兵爷吗?”他目光扫向不远处。

那里,一队穿着半旧鸳鸯战袄的京营士兵,在百户粗粝的号子声中,正奋力开垦一片河滩荒地。铁锹翻飞,号子震天。

“都给老子卯足劲!大帅说了,这田垦出来,粮食管够!省下的饷银寄回家!立了功,还能分田!是盖着玉玺的田!”百户吼得脖子通红,带头抡起大镐,砸开冻土块。

劝农官刘主事,早己脱了官袍,一身短打,裤腿泥浆斑驳。他手持册簿,深一脚浅一脚穿行田间,核对垦户,记录所需。

“赵老哥!犁使得可顺?稻种还缺多少?”他声音沙哑却洪亮。

“顺!顺!刘大人,稻种还差八斗”赵老蔫连忙停下,局促地搓着手。

“记下了!明日从县仓支给你!好好干!秋后交了那点轻赋,剩下的都是自家的!给娃攒钱娶媳妇!”刘主事用力拍拍赵老蔫肩膀,走向下一片热火朝天。

官道旁,一片新立的“忠义屯”最为引人注目。石碑巍然:“忠烈垦殖,国士永业”。百余名缺臂断腿、伤痕累累的汉子,在同样面带哀戚却目光坚毅的妇人孩童帮助下,奋力垦荒。他们耕种的,正是抄没的通虏劣绅钱百万的三千亩膏腴水田!

一个独臂老兵,仅存的右手和肩膀死死抵着特制犁杖,一个半大少年在前拼命拉。老兵脸上那道劈开半张脸的刀疤在阳光下扭动,独眼却亮得骇人:“狗日的钱百万!给鞑子当狗,害死咱一哨兄弟!他的田,老子种定了!种出的粮,养咱的兵,杀更多的鞑子!给兄弟们报血仇!”他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独臂爆发出蛮牛般的力量,犁铧深深楔入沃土。

旁边,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默默将的稻种,虔诚地、一颗颗埋入的泥土。泪水无声滑落,滴在黑色的田垄上:“当家的,你看着,陛下没忘了咱这地,是拿仇人的血换的,是盖着玉玺、传子传孙的永业田,我和栓柱替你守着,替你种!”她身边的稚童,懵懂地学着娘亲,小手笨拙地覆土。

田野边缘,新拓宽的河道里,春水汤汤。巨大的筒车在水流冲击下吱呀转动,将生命之源提上高渠,汩汩流淌,滋润着干渴的新田。工部吏员嗓子嘶哑,指挥着民夫和兵卒加固堤坝:“夯结实!这渠关系着忠义屯和下游几千亩新田的命!是陛下盯着、给忠烈们安家立命的田!出了岔子,老子第一个掉脑袋,你们也跑不了!”

春风浩荡,掠过复苏的原野,裹挟着泥土的腥气、汗水的咸涩、草木的清香,还有那深埋黑土之下的血泪与希望。赵老蔫的喘息,士兵的号子,独臂老兵的怒吼,寡妇无声的眼泪,筒车的吱呀,水流的汩汩…无数声音汇聚成磅礴的生命交响。帝国的根基,在这铁血与仁政并铸的犁铧下,在忠魂遗属与生民共同的汗水浇灌中,于曾被铁蹄蹂躏的土地上,顽强而蓬勃地重新萌发。希望的种子,己带着帝王的承诺与复仇的意志,深深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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