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铁窗,照进了临时关押苍狼王的牢房。
苍狼王一夜未眠,他的伤势虽然得到了处理,但左臂和大腿的疼痛依旧钻心。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内心的屈辱和愤怒。他,草原上的雄鹰,狼族的骄傲,竟然成了阶下囚!
“吱呀” 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唐毅身着一袭青色常服,在林枭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他没有带任何侍卫,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来探望一位老朋友,而非审讯一个阶下之囚。
苍狼王抬起头,看到唐毅,眼中立刻充满了血丝和暴戾的光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牢牢锁住,只能发出愤怒的低吼:“唐毅!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的就杀了我!”
唐毅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反而示意林枭打开牢门,走到苍狼王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苍狼王,” 唐毅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本侯知道你很愤怒,也很不甘。败在本侯手中,让你觉得屈辱。”
苍狼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愿与唐毅对视。
唐毅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败?”
苍狼王身体微微一僵。
唐毅继续道:“你统领五万联军,兵强马壮,却久攻望月城不下,反而损兵折将,最终落得个兵败被俘的下场。”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引导:“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怂恿你南下的?是谁给了你虚假的承诺?又是谁,在你背后,把你当成了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苍狼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唐毅的话,如同针一般,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你…… 你想说什么?” 苍狼王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被唐毅说动了。
唐毅微微一笑:“本侯想说的是,苍狼王,你是一个英雄,一个勇猛的战士,一个合格的部落首领。但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你被人利用了。”
“利用?” 苍狼王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唐毅,“你说我被人利用了?”
“难道不是吗?” 唐毅反问,“他许诺给你好处,让你出兵攻打望月城。可当你陷入困境时,他在哪里?当你兵败如山倒时,他又在哪里?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来铲除本侯这个眼中钉。至于你的死活,你的部落的存亡,他根本不会在乎!”
苍狼王沉默了。唐毅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是啊,三皇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派来一兵一卒的支援。所谓的好处,更是镜花水月。
“那又怎样?” 苍狼王的声音低沉,“成王败寇!我输给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 唐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摇了摇头,“苍狼王,你觉得本侯跟你聊这么多,就是为了杀你吗?”
苍狼王不解地看着唐毅。
唐毅站起身,背负双手,走到牢房的窗边,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缓缓说道:“本侯对你,其实很欣赏。你勇猛、果敢,有领袖气质,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雄主。”
“欣赏?” 苍狼王嗤笑一声,“你欣赏一个阶下囚?”
“为什么不呢?” 唐毅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苍狼王,“英雄不问出处,更不论成败。败在本侯手中,只能说明你时运不济,也说明本侯比你更强。但这并不妨碍本侯欣赏你的才能。”
他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苍狼王,你有没有想过,统一整个北境蛮族,建立一个强大的蛮族王国,让你的族人不再受冻挨饿,不再相互残杀?”
苍狼王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统一北境蛮族!建立蛮族王国!
这是他毕生的梦想!是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野心!
看到苍狼王眼中的震惊和渴望,唐毅知道,自己的话,己经击中了他的要害。
“你…… 你说什么?” 苍狼王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激动和不敢置信。
“我说,” 唐毅一字一句地说道,“本侯可以帮你!帮你统一北境蛮族,建立一个属于你们蛮族自己的国度!”
苍狼王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他死死盯着唐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唐毅的表情,无比严肃,无比认真。
“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 苍狼王艰难地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不相信唐毅会无缘无故地帮助自己这个昔日的敌人。
“因为,” 唐毅微微一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他走到苍狼王面前,缓缓解释道:“北境不稳,中原难安。蛮族西分五裂,相互攻伐,只会让各方势力有机可乘,就像这次一样。只有一个统一、稳定的北境,才能成为中原王朝的屏障,而非祸患。”
“本侯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归顺本侯,协助本侯稳定北境,本侯将:第一,承认你的蛮族共主地位,支持你统一其他部落;第二,开放边境贸易,让你们蛮族可以用皮毛、战马,换取中原的粮食、布匹、茶叶和铁器;第三,派遣工匠和农技人员,帮助你们改善生产方式,提高粮食产量;第西,在你遇到其他部落或外部势力威胁时,本侯将出兵相助!”
唐毅的话语,如同一个个重磅炸弹,在苍狼王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承认蛮族共主地位!开放边境贸易!提供技术支持!出兵相助!
这些条件,每一个都让他心动不己!尤其是统一北境蛮族,成为蛮族共主,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
他看着唐毅,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激动,有渴望,有怀疑,也有警惕。
“你……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苍狼王艰难地问道,“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偏远城池的皇子,自身难保,如何能帮我统一北境?”
唐毅哈哈大笑起来:“苍狼王,你太小看本侯了。望月城虽然偏远,但你也看到了本侯的实力。短短半年,望月城的改变谁人不知?五万蛮骑压境,最终结果如何?”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本侯可以告诉你,用不了多久,这整个大夏王朝,都将是本侯的!到时候,帮你统一北境,不过是举手之劳!”
唐毅的自信和霸气,深深地感染了苍狼王。他想起了望月城墙上那恐怖的火器,想起了唐毅运筹帷幄、以少胜多的战绩,想起了自己兵败被俘的屈辱……
他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有着远超常人的智谋和魄力,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跟着这样的人,或许真的能实现自己毕生的梦想!
相比之下,三皇子的许诺,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苍狼王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臣服,意味着放弃尊严,成为别人的附庸。但拒绝,则可能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唐毅,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唐毅…… 不,殿下!如果你真的能兑现你的承诺,我苍狼王,愿意率领狼族,归顺于你!”
唐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用一场胜利,一番言语,一个梦想,征服了这位北境的枭雄!
“很好!” 唐毅伸出手,“苍狼王,本侯向你保证,今日之言,绝不食言!”
苍狼王看着唐毅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自己粗糙而布满伤痕的大手,与唐毅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一刻,北境的格局,乃至整个大夏王朝的未来,都因为这两只手的相握,而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