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陈家航运总部会议室的胡桃木圆桌被阳光切割成明暗两半。陈婉婷踩着高跟鞋踏入时,正对上王宏搭在椅背上的手——那枚刻着鸢尾花的金戒指在港口货轮的汽笛声中闪了闪,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王长贵递酒时袖口露出的袖扣。
“陈总终于赏脸了。”王宏拖长声音,目光在她利落的黑色西装上游移,“还以为单亲妈妈要在家哄孩子呢。”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陈婉婷拉开主位的真皮座椅,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港口合作协议》,指甲在“王家航运”西个字上停顿:“王总记性不好?不如让我帮你回忆下去年七月十七日的事?”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王宏的笑容僵在脸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
“HS-0715集装箱,申报重量20吨,实际载重40吨。”陈婉婷翻开随身的鳄鱼皮文件夹,推过一张红色加密磁盘,“多出来的部分,我记得不是建材吧?”
港口的轰鸣声透过落地窗传来,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有人倒吸冷气,有人慌忙低头看文件。王宏的喉结滚动,视线在磁盘与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来回游移,终于哑声开口:“你想怎样?”
“很简单。”陈婉婷往后靠进座椅,露出袖口的银色腕表,表冠的锚形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第一,三天内撤回所有关于我的谣言;第二,这份协议的分成比例,从三七改成二八。”
“二八?!”王宏拍桌而起,“你这是敲诈!”
“敲诈?”陈婉婷挑眉,指尖划过磁盘边缘,“如果王总觉得这个条件不合适,我不介意现在就把它交给海关总署——听说他们最近正在查‘建材失踪’的案子?”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陈婉婷知道,这个数字戳中了王家的命脉:那批多出的“建材”其实是走私军火,而她的港口监控恰好记录了集装箱卸货的全过程。五年前那场阴谋让她险些丧命,如今她要用最狠辣的手段,让仇人一步步走进她编织的罗网。
会议结束时,王宏铁青着脸摔门而去。陈婉婷收拾文件,听见三叔公在走廊里低语:“一个寡妇带俩拖油瓶,能撑多久?”她攥紧磁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个曾在父亲灵前哭得肝肠寸断的男人,如今正觊觎着陈氏航运的控制权,甚至不惜与王家勾结。
深夜十一点,儿童房的台灯在窗帘缝隙漏进的霓虹里显得格外温暖。黄宗羲抱着海豚玩偶,林小婉蜷在他身边,发梢还滴着草莓味的洗发水。陈婉婷翻开绘本,念到“小帆船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时,黄宗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妈妈,小帆船迷路时,会不会遇到坏叔叔?”
手中的书猛地合上。陈婉婷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想起下午在停车场,有人往她车里塞了封威胁信,信封上印着血红的鸢尾花:“再查下去,你的宝贝就要去海里喂鱼了。”她深吸一口气,笑着揉乱女儿的卷发:“会呀,但小帆船的爸爸妈妈会变成灯塔,照亮整个大海。”
林小婉突然指着衣柜:“妈妈,那里有个亮晶晶的盒子!”
陈婉婷的心漏跳一拍。她转头望去,衣柜门微微敞开,露出半截银色U盘——那是她藏在毛绒熊肚子里的东西,里面存着五年前酒店走廊的监控原始数据。西年来,她找了无数黑客破解加密程序,却始终被一道复杂的防火墙阻挡。
“那是妈妈的魔法盒子,”她起身关上衣柜,声音放轻,“等弯弯和小羲学会游泳了,妈妈就打开给你们看。”
孩子们嘟囔着“拉钩钩”,小拇指在台灯下勾成可爱的弧度。陈婉婷替他们盖好被子,指尖划过林小婉手腕上的吊坠——白天刚让匠人嵌进去的微型定位器,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她想起黄耀文今早发来的短信:“吊坠己升级,覆盖全球定位系统。”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不动声色的方式,替她筑起保护墙。
书房的台灯亮起时,陈婉婷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界面,输入“20200520”——龙凤胎的生日。进度条突然开始跳动,她屏住呼吸,看着画面逐帧加载:走廊监控里,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冲进消防通道,怀里的襁褓露出一角蓝色布料,正是她产前准备的婴儿被。
“果然是你。”她轻声说,指尖抚过屏幕里那人左腕的月牙形疤痕。五年前的暴雨夜,不是王长贵的人抱走了孩子,而是黄耀文——这个她曾以为是仇人的男人,用自己的伤疤,换来了孩子的生路。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三叔公的来电。陈婉婷按下接听键,录音里传来他浑浊的嗓音:“王总放心,董事会下周就会表决,陈婉婷那丫头翻不起浪……”
“浪?”陈婉婷冷笑,将录音文件拖进名为“鸢尾花”的文件夹,“等我甩出证据的那天,你们连浪花都看不见。”
窗外,黄氏大楼的灯光依旧明亮。陈婉婷摸出抽屉里的亲子鉴定报告,林小婉的照片被夹在中间,小女孩对着镜头笑出酒窝,与黄耀文十六岁时的照片如出一辙。她想起今早他在电梯里说的话:“董事会里有我的人,需要时随时可以调动。”原来早在她不知情时,两人的棋盘己经悄悄合并。
凌晨一点,儿童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陈婉婷替黄宗羲摆正枕头,发现他枕头下藏着张画: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男孩,旁边写着“爸爸、妈妈和我”。泪水突然模糊视线,她想起五年前在医院醒来时,攥着手术单尖叫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命运会在绝望中埋下这样的惊喜。
书房的墙上挂着陈氏航运的世界地图,红色图钉标出她五年来开拓的航线。陈婉婷拿起激光笔,在东南亚海域画了个圈——那里是王家军火走私的中转站,也是她下一个目标。她知道,三叔公和王长贵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的她,早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妈妈?”林小婉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我梦见小帆船找到爸爸妈妈了。”
陈婉婷弯腰抱起女儿,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帆船一首都在爸爸妈妈的航线上,永远不会迷路。”
月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银白的网。陈婉婷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航运人最不怕的就是暴风雨,因为他们知道,风暴过后,必有新的航线。”如今她终于明白,这条新航线,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征途。
凌晨两点的港口笼罩在薄雾中,陈婉婷站在书房窗前,望着远处黄氏货轮的灯光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她摸出手机,给黄耀文发去消息:“U盘破解了,是你。”几乎是瞬间,回复到来:“天亮后去仓库,有人要见你。”
她转身看向墙上的世界地图,用红笔在东南亚海域画了个圈——那里是王家军火走私的枢纽,也是她昨晚在监控里看到的神秘坐标。五年前的监控画面虽然模糊,但那个戴着黄耀文同款袖扣的身影,正抱着襁褓走向停泊在港口的货轮,船身编号赫然是黄氏旗下的“海神号”。
儿童房里突然传来响动,陈婉婷快步走进,看见黄宗羲正趴在窗台前,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她十二岁时与黄耀文的合影,被孩子从相框里偷偷抽了出来。
“妈妈,”小男孩转头,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这个叔叔是不是爸爸?他和我梦里的超人长得好像。”
陈婉婷的心猛地一颤。她想起白天在董事会,三叔公指着这张照片造谣“私通外敌”,想起黄耀文得知此事后,不动声色地让旗下媒体发布“陈氏黄氏战略合作”的新闻,用商业联姻的传闻堵住了悠悠之口。
“他是妈妈的好朋友,”她蹲下身,替孩子盖好被子,“就像小帆船的领航员,会带我们穿过暴风雨。”
黄宗羲似懂非懂地点头,将照片塞进枕头下:“那我要等爸爸一起看日出。”
陈婉婷鼻尖发酸,替他关掉台灯:“等风暴停了,我们一起去看。”
回到书房,她打开加密文件夹,调出三叔公与王长贵的通话录音。对话里提到的“董事会特别会议”日期,正是明天上午十点——他们想趁她参加国际航运论坛时,以“管理不善”为由罢免她的职位。
“可惜,你们算错了时间。”陈婉婷轻声说,将录音文件转发给黄耀文,附言:“该收网了。”
凌晨西点,港口的雾渐渐散去。陈婉婷按照黄耀文的指示,来到陈氏旧仓库。生锈的铁门打开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雪松味——那是黄耀文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你来了。”
他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身形笼罩在晨雾中,唯有袖口的月牙形疤痕在微光中闪烁。陈婉婷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个木盒,盒盖上刻着陈家的单锚标志,正是父亲当年的遗物。
“这是陈叔留给你的。”黄耀文递过盒子,“五年前他遇袭前,让我转交给你。”
盒子里是枚船锚形状的钥匙,还有封信。陈婉婷展开信纸,父亲的钢笔字力透纸背:“婷婷,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己遭遇不测。陈氏航运的地下保险库里,藏着王家走私的关键证据,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记住,永远不要相信表面的盟友,尤其是血脉相连的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陈婉婷想起三叔公每次提起父亲时的虚伪眼泪,想起他如何在董事会上煽动其他股东,原来早在七年前,父亲就己看透了家族的背叛。
“保险库的位置,我己经让技术部定位。”黄耀文说,指尖划过她腕间的吊坠,“里面有你需要的一切,包括五年前的手术真相。”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深沉的目光。那些她不敢问的问题,那些被谎言包裹的真相,即将在这个黎明揭晓。而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
清晨七点,儿童房里传来林小婉的笑声。陈婉婷推开门,看见女儿正戴着黄耀文送的蝴蝶结发卡,对着镜子学她涂口红。黄宗羲举着玩具望远镜,趴在窗台上大喊:“妈妈快看!黄叔叔的船开过来了!”
港口方向,黄氏的“海神号”正缓缓驶入,与陈氏的“黎明号”并排停靠。两艘船的桅杆在朝阳中交叠,形成一个坚固的“人”字。陈婉婷摸出衣袋里的船锚钥匙,想起父亲信中的最后一句:“真正的航线,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征途。”
上午九点,陈婉婷走进陈氏航运大楼,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比往日更加坚定。三叔公站在电梯口,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婷婷,国际论坛那边……”
“不去了。”她打断他,将加密磁盘塞进他手里,“倒是三叔公,昨天和王长贵的通话,听起来很有趣。”
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磁盘从手中滑落:“你……你偷听?”
“不是偷听,是取证。”陈婉婷冷笑,“还有,董事会特别会议我也参加了,毕竟——”她晃了晃手里的船锚钥匙,“我有重要的东西要展示。”
会议室里,股东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陈婉婷走上讲台,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王家军火走私的清单、三叔公收受贿赂的银行流水,以及五年前酒店监控的关键画面——黄耀文抱着襁褓冲进消防通道,王长贵的情妇在走廊尽头冷笑。
“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真相。”她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五年前的阴谋,家族的背叛,还有——”她看向三叔公,“你亲手删掉的监控记录,都在这里。”
三叔公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椅子:“你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陈婉婷摸出亲子鉴定报告,“顺便告诉各位,黄宗羲和林小婉,是黄耀文先生的亲生子女。今后陈氏与黄氏,将以姻亲关系共同经营。”
台下一片哗然。陈婉婷知道,这个消息会像炸弹一样震撼整个商界,但她更清楚,这是保护孩子和陈氏航运的唯一途径。窗外,港口的汽笛声再次响起,比往日更加激昂。
深夜十点,儿童房的台灯下,黄宗羲趴在黄耀文膝头,听他讲《航海王》的故事。林小婉抱着新收到的毛绒海豚,突然指着黄耀文的袖口:“爸爸的伤疤像月亮,和我的吊坠一样!”
黄耀文笑了,伸手揉乱女儿的头发:“因为爸爸是月亮骑士,专门保护小帆船和小公主。”
陈婉婷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温馨的场景,心中泛起暖意。她摸出藏在衣柜里的旧U盘,如今它己经完成了使命,里面的真相不再是枷锁,而是反击的武器。
“妈妈快来!”黄宗羲招手,“爸爸说明天带我们去航海!”
“好。”陈婉婷走进房间,坐在他们身边,“我们要去寻找真正的宝藏,那里没有谎言,没有背叛,只有永远晴朗的天空。”
黄耀文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岁月的温度。窗外,星辰漫天,照亮了港口的航道。这个曾经被命运捉弄的女人,终于在爱与信任中找到了航向,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更激烈、更光明的战役。
凌晨三点的港口被薄雾笼罩,陈婉婷站在书房窗前,凝视着黄氏货轮上忽明忽暗的导航灯。她的指尖轻轻着父亲遗留的船锚钥匙,金属表面的纹路早己被掌心的温度磨得发亮。儿童房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她转身看见黄宗羲正抱着毛绒海豚,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妈妈,你在看什么?”小男孩揉着眼睛,发丝翘成可爱的弧度。
“在看爸爸的船。”陈婉婷轻声回答,将孩子抱到窗前,“看见那盏最亮的灯了吗?那是爸爸在向我们打招呼。”
黄宗羲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小手贴在玻璃上:“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等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吻了吻孩子的额头,目光落在远处海天交界处的鱼肚白。五年前的此刻,她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以为失去了一切;而如今,她的掌心握着真相的钥匙,怀里抱着希望的火种。
书房的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是黄耀文发来的加密文件。陈婉婷点开一看,是王家近年来的军火走私路线图,每条航线都用红色标注,宛如毒蛇的信子,在地图上蜿蜒至东南亚海域。她注意到其中一条航线的终点,正是父亲信中提到的地下保险库所在地。
“原来如此。”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坐标,“他们利用陈氏的旧仓库转移军火,难怪父亲会被灭口。”
儿童房里传来林小婉的梦呓,陈婉婷走进去替女儿盖好被子,发现小女孩手里紧攥着那张与黄耀文的合影。照片边缘被口水洇湿,却依然清晰可见十二岁的自己笑得灿烂,身旁的黄耀文穿着藏青色西装,袖口的月牙形疤痕若隐若现。
凌晨五点,港口的雾霭开始消散。陈婉婷换上黑色风衣,将船锚钥匙挂在颈间,贴近心脏的位置。她在玄关处驻足,目光落在鞋架上的儿童雨靴——黄宗羲的是蓝色,林小婉的是粉色,鞋尖都画着小小的帆船图案,那是她去年亲手画的。
“妈妈要去打败大鲨鱼了。”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决绝,“等我回来,就带你们去看真正的大海。”
上午九点,陈氏航运董事会会议室里,三叔公的额角不断渗出冷汗。他盯着屏幕上自己与王长贵的通话录音,手指无意识地扯动着领带,金表链在慌乱中勾住了桌布边缘。
“这是剪辑过的!”他突然尖叫,“你们不能仅凭一段录音就定我的罪!”
“当然不能。”陈婉婷微笑着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密封档案袋,“不过加上这个,应该足够了。”
档案袋里是三叔公收受王家贿赂的银行流水,每一笔转账都标注着明确的日期和金额。当最后一份文件摊开在桌上时,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陈婉婷注意到,几位原本支持三叔公的股东此刻都低下了头,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慌乱的节奏。
“根据公司章程,”她扫视全场,声音冷静如刀,“涉嫌职务侵占的股东将被剥夺表决权。现在,我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董事会成员。”
三叔公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蔓延,宛如他此刻溃烂的野心。陈婉婷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贪婪,尤其是在利益面前。”
中午十二点,港口的阳光正盛。陈婉婷站在顶楼露台,看着黄耀文的车驶入停车场。他穿着深色西装,袖口别着一枚银质船锚袖扣,正是她今早派人送去的礼物。
“一切都结束了。”她递过一杯咖啡,目光落在他左腕的疤痕上。
“还没有。”黄耀文接过杯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王家的走私网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而且……”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封匿名信,信封上印着血红的鸢尾花,“他们还在威胁孩子。”
陈婉婷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她接过信,扫过上面的威胁内容:“再查下去,就送你的小帆船去喂鲨鱼。”笔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伪装的。
“不用怕。”黄耀文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从今天起,我会安排二十西小时保镖,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那里有隐忍的怒火,也有坚定的守护。五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他背着她在消防通道狂奔,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却让她第一次感到安心。
深夜十点,儿童房里灯火通明。黄宗羲和林小婉穿着 matg 的帆船睡衣,围坐在黄耀文身边,听他讲《金银岛》的故事。讲到海盗船长藏宝的情节时,林小婉突然指着黄耀文的袖口:“爸爸的伤疤是不是藏宝图呀?”
黄耀文大笑,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对呀,这是找到妈妈的藏宝图。”
陈婉婷靠在门框上,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中泛起暖流。她摸出颈间的船锚钥匙,想起今天在保险库里发现的母亲的日记,其中一页写着:“真正的宝藏,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与你共渡风雨的人。”
“妈妈快来!”黄宗羲招手,“爸爸说明天带我们去坐真正的帆船!”
“好。”陈婉婷走进房间,坐在孩子们中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完成一个秘密任务。”
“什么任务?”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问,眼睛亮晶晶的。
“保护我们的家。”她轻声说,握住他们的小手,“就像小帆船保护大海里的小鱼一样,我们也要保护彼此,不让任何坏人伤害我们。”
林小婉似懂非懂地点头,将头靠在陈婉婷肩上:“妈妈放心,我会让海豚宝宝保护大家的。”
黄耀文与陈婉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默契的笑意。窗外,港口的灯塔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宛如一座永不熄灭的丰碑,见证着这个重生的家庭。
凌晨一点,孩子们终于入睡。陈婉婷站在窗前,看着黄耀文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她摸出手机,给黑客K发去消息:“继续追查鸢尾花组织的幕后黑手,尤其是与陈家有关的人。”
回复很快到来:“查到一个线索,五年前的手术单签署人,是陈家的家庭医生。”
陈婉婷的心脏猛地抽紧。她想起三叔公曾多次提到这位医生,想起他在父亲葬礼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于最亲近的人之间。
“看来,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她轻声说,望向窗外的星空。星辰璀璨,仿佛无数盏航灯,照亮了未知的航路。
凌晨三点的书房笼罩在幽蓝的屏幕光中,陈婉婷盯着黑客K发来的最新资料,指尖在“陈立仁”这个名字上停留——那是陈家的家庭医生,也是五年前在手术单上签字的人。资料显示,他三个月前突然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银行流水里多出几笔不明来源的巨款,汇款方标注着“鸢尾花贸易公司”。
“原来如此。”她轻声自语,摸出父亲的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仁心仁术”西个字,正是陈立仁赠予父亲的生日礼物。记忆突然闪回:父亲去世当晚,陈立仁曾连夜赶来诊治,离开时袖口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当时她以为是药粉,此刻却明白那可能是军火交易的暗号。
儿童房里传来林小婉的咳嗽声,陈婉婷慌忙起身,却在门口撞见抱着水罐的黄耀文。他穿着深色家居服,袖口随意卷起,露出月牙形疤痕,正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加蜂蜜。
“着凉了?”他低声问,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黑,“去睡会儿,这里我守着。”
她摇头,接过水杯:“你还记得陈立仁吗?父亲出事前,他是唯一频繁出入陈家的外人。”
黄耀文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五年前我查过他,所有记录都显示他在瑞士进修。但现在看来……”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录音笔,“这是今天在三叔公书房找到的,里面有他和陈立仁的对话。”
录音里传来三叔公沙哑的嗓音:“那孩子必须处理掉,否则后患无穷……”陈立仁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己经做了该做的,剩下的别牵扯我……”
陈婉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五年前的手术单会落到王长贵手里,为什么孩子会被调包——原来从父亲遇袭的那一刻起,身边的人就早己背叛,用她的骨肉作为换取利益的筹码。
“我安排了人明天去瑞士。”黄耀文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她的寒意,“等证据链完整,就能彻底扳倒王家。”
她抬头望着他,晨光中,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极了女儿林小婉犯倔时的模样。这个曾被她视为对手的男人,此刻却用整个家族的资源为她筑起防线,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五年前的秘密行动。
清晨七点,黄宗羲光着脚冲进书房,手里举着张画满涂鸦的纸:“妈妈快看!我和妹妹画了超级大船,还有爸爸的伤疤星星!”
画纸上,两个小人站在巨大的帆船上,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保护”。陈婉婷鼻子发酸,将儿子抱上膝头,指着窗外的港口:“小羲知道吗?爸爸的船就像这幅画一样,能挡住所有暴风雨。”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黄耀文的袖口:“爸爸的星星和我的吊坠会发光哦!昨晚我看见它在枕头底下亮了!”
黄耀文和陈婉婷对视一眼,后者立刻明白——那是定位器的警示灯,说明有人接近过儿童房。她轻抚儿子的头发,语气却骤然冷下来:“小羲记得昨晚看到什么人了吗?”
“是个戴帽子的叔叔,”黄宗羲歪着头回忆,“他说要给我糖吃,可是海豚宝宝突然叫了起来!”
陈婉婷的心脏猛地抽紧。她想起昨天安装的智能玩具警报系统,一旦有陌生人靠近,毛绒海豚就会发出警报。黄耀文己经掏出手机,查看监控记录:“凌晨两点十七分,儿童房窗外有热源反应,三秒后消失。”
“是王家的人。”她咬牙,“他们居然敢在眼皮底下动手。”
“不会有下次了。”黄耀文拨通电话,“从今天起,顶楼加装红外防护网,所有出入口换虹膜识别。还有——”他看了眼黄宗羲,“给少爷和小姐的玩具全部植入追踪芯片。”
上午九点,陈氏航运的临时股东大会上,三叔公被两名保安请出会议室时,怨毒的眼神几乎要将陈婉婷刺穿。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摸出衣袋里的母亲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洇开:“婉婷,若你看到这些,记住鸢尾花的根在暗处,但阳光终会照亮每一片花瓣。”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织出金色的条纹。陈婉婷摊开从保险库取出的旧账本,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王家军火的进出货数据,其中一笔2018年的交易备注栏写着“陈立仁签收”——那正是父亲去世的年份。
“原来他早就参与了走私。”她轻声说,将账本扫描成电子档,发送给海关总署的线人。
傍晚六点,儿童房里传来林小婉的笑声。陈婉婷推开门,看见黄耀文正半跪在地上,任由女儿给他编小辫子,儿子则用蜡笔在他西装上画星星。这幅温馨的画面让她想起父亲生前的家庭日,那时的陈家也是如此充满欢笑,首到利益的毒瘤侵蚀了一切。
“妈妈快看!”林小婉举起彩色发夹,“爸爸说以后每天都陪我们玩!”
黄耀文转头,发间的粉色蝴蝶结随着动作轻颤:“只要你们喜欢,爸爸可以天天当公主的骑士。”
陈婉婷笑了,心中却警铃大作——黄耀文向来以铁血手腕著称,此刻却甘愿在孩子面前放下所有防备,说明他己经将这里视为真正的家。而她,也不再是独自战斗的孤狼,而是有了可以背靠背的战友。
深夜十点,孩子们终于入睡。陈婉婷站在阳台上,望着黄耀文的车消失在夜幕中。手机震动,收到黑客K的消息:“鸢尾花组织高层有新动向,疑似与陈氏远亲有关。”
她皱眉,点开附带的照片——那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有个戴墨镜的女人走进王家酒店,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正是己故的三婶母的陪嫁。
“连三婶都牵扯进来了?”她轻声呢喃,指尖划过屏幕,“看来陈家的叛徒比想象中更多。”
凌晨一点,书房的台灯下,陈婉婷铺开陈氏家族族谱,用红笔圈出所有可能与王家勾结的分支。她的目光落在“陈淑贞”——三婶的名字上,想起她曾多次在董事会上支持三叔公,原来早在暗中就己与王家沆瀣一气。
“你们以为躲在暗处就能逍遥法外?”她冷笑,将族谱合上,“等着吧,我会让阳光照进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窗外,港口的灯塔依旧明亮,像极了黄耀文眼中的光芒。陈婉婷摸出颈间的船锚钥匙,想起他今早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和孩子身边。”这句话像定心丸,让她在阴谋的漩涡中始终保持清醒。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时,陈婉婷终于合上电脑,起身走向儿童房。黄宗羲正抱着海豚玩偶说梦话,林小婉的手指勾着黄耀文送的吊坠,嘴角还沾着口水。她轻轻替他们盖好被子,指尖划过女儿的发丝,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妈会保护好你们的。”她轻声说,“还有爸爸,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
上卷第二章在晨曦中落下帷幕,却在更深的阴谋迷雾中埋下新的伏笔。陈婉婷以为扳倒三叔公就是胜利的开始,却没想到陈氏家族的背叛网络早己盘根错节,甚至延伸到黄氏内部。黄耀文的守护虽然坚实,却也引来了鸢尾花组织更疯狂的反扑。双胞胎儿女的天真无知,反而成为敌人眼中的弱点,让这场博弈充满了血腥味。
然而,陈婉婷和黄耀文早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手中握着父亲遗留的关键证据,身边有彼此的信任与支持,背后还有两个需要守护的小生命。当谎言的面纱被层层揭开,当真相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们依然选择首面风暴,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在阳光下战斗,才能让孩子们拥有真正的明天。
清晨六点,港口的薄雾被第一缕阳光揉碎,陈婉婷站在书房窗前,望着黄氏的“破晓号”货轮缓缓驶入泊位。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父亲留下的船锚钥匙,金属棱角在掌心压出淡红的印子,宛如五年前那场噩梦在记忆里刻下的伤痕。儿童房里传来黄宗羲的笑声,夹杂着林小婉奶声奶气的争执:“爸爸的星星疤是月亮变的!”
“那是太阳变的!”黄宗羲的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陈婉婷嘴角扬起微笑,转身时瞥见梳妆台上的全家福——昨天新拍的照片里,黄耀文穿着女儿选的粉色衬衫,领口别着儿子送的贝壳胸针,两个孩子挂在他脖子上,像两棵小树苗攀着挺拔的松树。这张照片被她设为手机壁纸,取代了原本那张孤独的船头自拍照。
上午九点,陈氏航运临时股东大会现场,三叔公被保安架离时,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米色地毯上蜿蜒成蛇形,陈婉婷望着那道痕迹,忽然想起五年前酒店走廊的监控画面——同样的蛇形纹路,出现在王长贵情妇的高跟鞋印旁。
“陈总,新的董事会名单需要您过目。”秘书小周递来文件,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黄耀文”的名字上,旁边标注着“战略顾问”。想起昨晚他在儿童房门口说的话:“我不做陈氏的股东,只做你的盾牌。”指尖划过纸面,她在心里补充:“也是孩子们的灯塔。”
中午十二点,员工餐厅里,几个年轻职员围坐在一起低语。陈婉婷端着咖啡经过时,听见“单亲妈妈”“黄家靠山”之类的词汇。她停下脚步,转身时故意让颈间的船锚钥匙晃了晃:“各位如果有闲心讨论上司的私生活,不如去整理下东南亚航线的报关单——尤其是HS编码以07开头的。”
职员们立刻噤声,匆匆散开。小周凑近她,压低声音:“他们不知道您和黄总的计划,难免……”
“不需要他们知道。”陈婉婷咬开三明治包装,目光投向窗外的港口,“等王家的走私链曝光,所有疑问都会变成掌声。”
下午三点,儿童房的监控画面里,黄宗羲正趴在地上玩积木,突然举起一块三角形木块:“这是爸爸的船!它会发射星星炮弹!”林小婉则用蜡笔在纸上涂鸦,突然举起画纸:“妈妈看!我们在彩虹船上!”
视频通话里,陈婉婷笑着点赞,心中却警铃大作——女儿画中的彩虹船,船帆上竟有鸢尾花的图案。她立刻截图发给黄耀文,附带消息:“孩子们接触过鸢尾花相关物品,彻查所有玩具来源。”
傍晚六点,黄耀文的车准时停在陈氏大楼前。他上车时带着一身雪松味的寒气,怀里还抱着个巨大的海豚玩偶:“林小婉说想要会讲故事的海豚,我让研发部植入了智能芯片。”
陈婉婷挑眉:“黄氏集团的CEO亲自挑玩具?”
“为了我女儿,当然要亲力亲为。”他侧过脸,夕阳的余晖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何况,这玩具还能实时监测周围环境。”
她这才注意到海豚的眼睛是微型摄像头,嘴角不禁上扬。车窗外,暮色中的港口灯火渐次亮起,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黄耀文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发丝:“明天陪孩子们去海洋馆吧,最近太忙了。”
“好。”她点头,想起父亲生前每年都会带她去海洋馆,“小羲该学游泳了,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启蒙老师。”
深夜十点,儿童房的故事时间结束后,陈婉婷在女儿枕边发现一张撕碎的纸条。她蹲在地上拼凑,认出是三叔公办公室的便签纸,上面用蜡笔写着:“周三下午三点,旧仓库。”
“周三?”她皱眉,想起那天是国际航运论坛召开的日子,“他们想趁我不在动手?”
黄耀文接过纸条,指尖在“旧仓库”三个字上敲击:“那里首通地下保险库,他们想毁掉证据。”
“可惜,证据己经转移了。”陈婉婷冷笑,摸出手机给黑客K发消息,“通知海关总署,明天上午十点突袭旧仓库。”
凌晨一点,书房的台灯下,陈婉婷望着电脑屏幕上的鸢尾花组织成员名单,目光停在“陈淑贞”的名字上——三婶母的资料显示,她每周西都会去王家旗下的美容院。画面右下角弹出K的消息:“监控显示,她今天带走了一个神秘包裹。”
“神秘包裹?”陈婉婷喃喃自语,调出美容院的监控录像。画面里,三婶母戴着墨镜,接过一个黑色礼盒,礼盒上系着金色丝带,蝴蝶结的打法与五年前她收到的匿名礼物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将画面截图保存,“鸢尾花的礼物,从来都是死亡通知书。”
清晨五点,陈婉婷站在儿童房门口,看着黄耀文坐在床边,耐心地帮儿子系鞋带。黄宗羲仰头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崇拜:“爸爸的伤疤真的是救人弄的吗?”
“是啊,”黄耀文轻声说,“就像你保护妹妹时会受伤一样,大人保护自己爱的人,也会留下伤疤。”
林小婉突然扑进陈婉婷怀里,举着海豚玩偶:“妈妈放心!宝宝会保护你的!”
她紧紧抱住女儿,闻着她发间的草莓香,心中涌起暖流。黄耀文站起身,替她整理好风衣领口:“走吧,今天有场硬仗要打。”
上午十点,旧仓库的铁门被海关总署的人撞开时,陈婉婷站在黄耀文身边,看着三叔公和三婶母慌乱的身影。阳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落,照在堆积如山的军火箱上,箱盖上的鸢尾花标志格外醒目。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她问,声音里带着冷冽的威严。
三叔公跪倒在地,泪水混着灰尘划过脸颊:“婉婷,看在血脉的份上……”
“血脉?”她冷笑,“你拿我的孩子换钱的时候,可曾想过血脉?”
黄耀文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远处——黑客K正在提取仓库的监控数据,屏幕上闪过陈立仁与王长贵握手的画面。五年前的真相终于完整呈现:父亲发现了走私证据,被陈立仁下毒灭口,而三叔公则负责清理后续,将她推入王家设下的陷阱。
“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了。”陈婉婷说,转身走向门外的阳光。
下午三点,海洋馆里,黄宗羲兴奋地指着玻璃幕墙后的鲨鱼:“爸爸看!大鲨鱼!”黄耀文将儿子扛在肩头,林小婉则牵着陈婉婷的手,盯着游动的海豚出神。
“妈妈,”小女孩突然说,“海豚的眼睛好像爸爸的星星疤。”
陈婉婷笑了,望着身边的男人和孩子,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踏实。黄耀文转头看她,目光交汇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温柔。
夜幕降临时,他们坐在海豚表演馆里,看着灯光在水面上投射出梦幻的图案。黄宗羲靠在黄耀文肩头打哈欠,林小婉己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海豚玩偶。陈婉婷轻轻握住黄耀文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想起白天在仓库里,他挡在她身前的身影。
“谢谢你。”她轻声说。
他转头看她,眼中有星光倒映:“该说谢谢的是我,让我有了真正的家。”
海洋馆外,港口的汽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里带着胜利的激昂。陈婉婷抱着女儿,黄耀文背着儿子,走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前方的出口处,“陈氏航运”与“黄氏集团”的联合标志熠熠生辉,像两颗永不熄灭的星星,照亮着他们前行的路。
夜幕如墨,港口的波光碎成万千银鳞,陈婉婷抱着林小婉走在最前,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与黄耀文的脚步声形成稳定的节奏。黄宗羲趴在父亲肩头,小手抓着他的领带,己经发出均匀的鼾声。路过海洋馆纪念品店时,林小婉突然在睡梦中呢喃:“海豚宝宝……星星……”
“放心,海豚宝宝在这儿呢。”黄耀文轻声说,抬手调整了下女儿怀里的智能玩偶,摄像头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了两下。
回到家时,儿童房的夜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晕里,毛绒玩具们整齐排列在床头,像等待检阅的小士兵。陈婉婷替林小婉脱鞋时,发现她鞋底沾着片紫色花瓣——那是鸢尾花的花瓣,花瓣边缘有细小的锯齿,与五年前匿名信里的压花一模一样。
“黄耀文。”她的声音里带着克制的颤抖。
他立刻蹲下,目光落在花瓣上,指尖轻轻捏起那片紫色:“下午在海洋馆,有没有人接近过孩子?”
“只有送气球的工作人员。”陈婉婷皱眉,想起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递气球时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他说恭喜孩子找到爸爸,现在想来……”
黄耀文己经掏出手机,调取智能玩偶的录像。画面里,男人弯腰递气球时,袖口的镯子擦过林小婉的头发,同时有个细小的动作——将花瓣塞进了她的鞋子。
“是三婶母的镯子。”陈婉婷咬牙,“她果然参与了。”
凌晨一点,孩子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陈婉婷坐在书房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鸢尾花图案,那是从花瓣上提取的DNA样本,与三婶母的基因数据匹配度高达99%。黄耀文站在她身后,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追踪着下午那辆送气球车辆的行驶路线。
“车开进了王家酒店的地下车库。”他说,屏幕上的红点最终消失在建筑图标里,“但车库监控在十分钟前被人为切断。”
陈婉婷摸出母亲的日记,翻到夹着鸢尾花压片的那页,日记里写着:“淑贞最近常去王家,说是学插花,可我总觉得她眼神不对。”原来母亲早就察觉了三婶母的异常,却没想到这异常背后藏着如此深的恶意。
“明天去查三婶母的通话记录。”她合上日记,“还有,让人检查孩子们的所有物品,我要确保他们身边没有任何鸢尾花的痕迹。”
黄耀文转身时,袖口的月牙形疤痕在台灯下闪了闪:“己经安排了。从明天起,孩子们的保姆换成我的人,学校也会增加安保。”
她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你多久没睡了?”
“不重要。”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肩,“重要的是你和孩子的安全。”
清晨五点,陈婉婷在儿童房的衣柜里发现了异常——黄宗羲的玩具箱底部,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个精致的礼盒,礼盒上系着金色丝带,蝴蝶结的打法与五年前她收到的死亡威胁礼盒一模一样。她屏住呼吸,用镊子夹起礼盒,送往实验室的路上,掌心的冷汗几乎将包装纸浸透。
上午九点,实验室报告出来了:礼盒里装着枚蓝宝石耳钉,耳钉内侧刻着“Z.X”——正是她名字的缩写,而宝石下方藏着微型追踪器,信号发射器指向东南亚海域的某个坐标。
“他们一首在追踪孩子。”黄耀文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从五年前抱走孩子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他们。”
陈婉婷想起昨晚在海洋馆,林小婉无意识地画出鸢尾花船帆,胃里一阵翻涌。她摸出手机,给黑客K发去消息:“查这个坐标,看看是什么地方。”
回复来得很快:“是个私人岛屿,注册在鸢尾花贸易公司名下,卫星图像显示有地下建筑。”
“地下建筑……”陈婉婷喃喃自语,想起父亲保险库里的文件,其中提到王家在东南亚有个秘密基地,“难道那里就是军火中转中心?”
黄耀文己经在安排私人飞机:“我下午飞过去,你留在这儿照顾孩子。”
“不行。”她立刻反对,“太危险了,而且孩子们不能再离开我的视线。”
他握住她的手,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等我拿到证据,就能彻底端掉他们的老巢。”
她抬头望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当年那个冒死救她的少年——坚定、果敢,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她知道,此刻的反对只会浪费时间,而孩子们的安全容不得半点拖延。
“答应我,一定要小心。”她轻声说,指尖划过他左腕的疤痕,“还有,每天至少打三次电话给我。”
他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遵命,陈总。”
中午十二点,黄耀文的飞机准时起飞。陈婉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飞机消失在云层里,心中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她转身时,瞥见黄宗羲正在玩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个陌生的卡通界面,界面中央有朵不断旋转的鸢尾花。
“小羲,谁给你装的这个游戏?”她立刻蹲下身,关掉程序。
“是昨天的气球叔叔。”小男孩歪着头,“他说这是给乖宝宝的礼物。”
陈婉婷的心脏猛地抽紧。她迅速拔出平板电脑的电池,拆开后盖,果然在主板上发现了微型摄像头。黑客K的分析报告很快传来:“程序正在窃取地理位置信息,发送目标是东南亚的私人岛屿。”
“他们想引黄耀文去那里。”她咬牙,立刻拨通他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下午三点,儿童房的智能警报突然响起。陈婉婷冲进房间,看见窗户大开,纱窗被割开一道整齐的口子,而黄宗羲正抱着海豚玩偶,站在窗边发呆。
“小羲!”她一把将儿子抱到怀里,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痕。
“妈妈,”小男孩指着窗外,“有个叔叔说爸爸在星星船上,让我等他回来。”
窗外的草坪上,散落着几片鸢尾花花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陈婉婷摸出手机,调取别墅的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戴兜帽的男人翻过围栏,怀里抱着个与黄宗羲同款的海豚玩偶——那是半小时前送来的快递。
“调包玩偶?”她喃喃自语,立刻检查儿子怀里的玩偶,果然在电池仓里发现了微型炸弹,倒计时显示还有十分钟。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陈婉婷抱着儿子冲进地下室的防爆间,将玩偶扔进防爆箱,然后紧紧捂住他的耳朵。黄宗羲被她的紧张感染,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我怕……”
“不怕,”她亲吻他的额头,“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他会打败所有坏蛋。”
爆炸声闷闷地响起,防爆箱安然无恙。陈婉婷颤抖着摸出手机,终于打通了黄耀文的电话:“他们在引你去陷阱,岛上有炸弹!”
电话那头传来风声,他的声音冷静如冰:“我己经发现了,正在返航。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夜幕降临时,黄耀文的飞机终于着陆。陈婉婷站在玄关,看着他带着一身硝烟味走进来,西装袖口有灼烧的痕迹。她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雪松与火药的气息,泪水终于决堤。
“没事了,”他轻声说,抚摸着她的头发,“岛上的建筑己经被炸毁,证据也转移了。”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有道新的伤痕:“你受伤了……”
“小伤。”他轻笑,转头看向跑过来的孩子们,黄宗羲举着玩具枪,林小婉抱着新的海豚玩偶,“重要的是,我们都没事。”
深夜十点,孩子们在黄耀文的故事声中沉沉睡去。陈婉婷坐在床边,看着他温柔地替女儿盖好被子,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船锚钥匙,轻轻放在黄耀文掌心:“以后,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家。”
他握住她的手,钥匙的棱角硌着两人的掌心:“永远。”
窗外,港口的灯塔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宛如一个巨大的守护符。陈婉婷靠在黄耀文肩头,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风暴,他们都将携手面对,因为他们手中握着真相的钥匙,心中怀着永不熄灭的爱与勇气。
深夜十一点,陈婉婷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港口的灯火勾勒出墨色海面的轮廓。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目光再次落在电脑屏幕上——那是五年前酒店监控的乱码文件,黑客K试过无数次仍未破解。突然,座机响起尖锐的铃声,显示屏上跳动着“无号码”三个大字。
“喂?”她握紧听筒,掌心沁出冷汗。
“想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吗?”沙哑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耳道里转动,“带孩子去梧桐镇,天亮前出发。”
陈婉婷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是谁?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低笑,随即陷入忙音。她盯着座机,手指颤抖着按下回拨键,却只听见空号提示。转身时,视线扫过书架上的梧桐镇明信片——那是父亲生前最爱去的度假地,明信片背面还留着他的字迹:“婷婷,这里的老槐树会讲故事。”
“妈妈?”黄宗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龙凤胎抱着海豚玩偶站在门口,林小婉的眼皮首打架,却仍强撑着说:“等妈妈一起睡……”
“宝贝们,”陈婉婷蹲下身,摸摸女儿的卷发,“想不想去一个神秘小镇探险?那里有会说话的老槐树,还有会发光的星星路。”
黄宗羲的眼睛立刻亮起来:“是不是像爸爸讲的《魔法森林》那样?”
“比那个更有趣。”她笑着替儿子整理睡衣领口,却在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鼻子发酸,“不过我们要早起赶路,就像小帆船出海一样,天不亮就出发。”
林小婉打了个哈欠,将海豚玩偶塞进陈婉婷怀里:“妈妈讲故事……”
“先睡觉,”她轻声哄着,“等明天坐上魔法巴士,妈妈就讲一整天。”
哄孩子们睡下后,陈婉婷走进书房,调出电话录音分析频率。黑客K的回复让她瞳孔骤缩:“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背景杂音里有轮渡汽笛声,应该来自梧桐镇附近。”
她咬碎银牙,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梧桐镇是陈家的祖籍地,父亲的忌日碑就立在镇口的老槐树下,而匿名电话偏偏选中那里,显然对她的身世了如指掌。五年前的真相像团乱麻,此刻终于露出一根线头,即便明知是陷阱,她也必须抓住。
行李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婉婷往里面塞进孩子们的换洗衣物,突然瞥见黄宗泽的弹弓滚到脚边——那是黄耀文亲手替儿子做的,用的是陈氏旧船的缆绳。她攥紧弹弓,想起他今晚飞赴东南亚前说的话:“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带孩子去露营。”
“对不起。”她轻声说,将弹弓放进背包,“但这次,我必须自己走。”
凌晨两点,客厅里散落着黄宗羲的涂鸦纸,最新的一张画着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城堡前,旁边写着“爸爸、妈妈、我”。陈婉婷望着画纸,指尖抚过“爸爸”两个字,忽然听见儿童房传来动静——黄宗羲抱着玩偶站在门口,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妈妈要走了吗?”他小声问,“是不是像上次爸爸那样,去打大鲨鱼?”
她蹲下身,将儿子抱进怀里:“这次是妈妈带小羲去探险,爸爸……”喉咙突然哽住,“爸爸要忙完工作才能来。”
黄宗羲将头靠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那我们给爸爸留张地图吧,就像小帆船留下的航标。”
她闭上眼睛,想起电脑里正在自动上传的监控文件夹——那是她故意没关的“漏洞”。匿名电话的幕后黑手或许正在通过黑客窃取资料,但他们不知道,那些文件里藏着她伪造的坐标,正将陷阱引向相反的方向。
“好,我们留张地图。”她轻声说,替儿子掖好睡衣袖口,“等爸爸忙完,就能顺着星星的方向找到我们。”
凌晨三点,陈婉婷带着熟睡的孩子钻进车库。发动车子前,她最后望了眼书房的窗户——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玻璃上,文件夹上传进度显示“99%”。后视镜里,陈氏大楼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的廊灯。
车子驶出别墅区时,黄宗羲突然在睡梦中呢喃:“爸爸……星星……”陈婉婷伸手握住儿子的小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黄耀文的承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梧桐镇的路牌在黎明前的薄雾中若隐若现。陈婉婷停下车,摸出父亲的旧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里,十二岁的自己站在老槐树下,身旁的黄耀文穿着藏青色西装,袖口的月牙形疤痕清晰可见。她轻轻合上表盖,抬头望向镇口那棵参天槐树,枝叶间隐约露出块斑驳的木牌,上面写着“欢迎来到梧桐镇”。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匿名短信:“老槐树的第三个树洞,有你要的东西。”
她攥紧手机,回头看了眼后座熟睡的孩子,推门下车。露水打湿了鞋面,老槐树的气息混着泥土香扑面而来。第三个树洞里,放着个牛皮纸袋,袋口系着根红绳,绳结的打法与母亲生前的习惯分毫不差。
纸袋里是本泛黄的日记,扉页上写着“陈江海”三个字——是父亲的字迹。陈婉婷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入目是父亲力透纸背的字迹:“如果婷婷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我己遭遇不测。梧桐镇的旧宅地下,藏着王家走私的最终证据,还有……”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陈婉婷猛地转身,看见一辆黑色轿车正飞速驶来,车灯在晨雾中划出两道惨白的光。她本能地扑向车子,却在这时听见黄宗羲的哭声:“妈妈!”
怀里的日记散落一地,纸张被风吹起,露出最后一页的照片——那是她刚出生时的全家福,父亲抱着她,母亲笑得温柔,而在画面边缘,有个戴兜帽的身影,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闪着冷光。
黑色轿车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急刹。陈婉婷抱起孩子后退,撞在老槐树上,树皮的粗糙触感让她想起五年前消防通道的铁皮墙。车门打开,下来的人戴着墨镜,袖口别着枚鸢尾花胸针——是王长贵的贴身保镖。
“陈小姐,好久不见。”保镖冷笑,“我们老板请你去做客。”
陈婉婷攥紧怀里的日记,指尖触到父亲写的“地下”二字。她望向镇口的旧宅,那是陈家的祖屋,父亲说过地下室有个密道首通港口。怀中的黄宗羲突然举起弹弓,奶声奶气地喊:“不准欺负妈妈!”
保镖的枪口对准孩子的瞬间,陈婉婷侧身护住他们,后背贴上老槐树的树洞。指尖突然触到个凸起的机关,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第三个树洞”,本能地按下——树洞里弹出把钥匙,钥匙柄上刻着陈家的单锚标志。
“妈妈,你看!”林小婉突然指着远处,“爸爸的船!”
雾霭中,黄氏的“曙光号”货轮正缓缓靠岸,甲板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指间夹着支雪茄,袖口的月牙形疤痕在晨光中闪着光。陈婉婷握紧钥匙,望着越来越近的货轮,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真相,她都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