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两人如同等待秋后问斩的囚徒,在各自的“领地”(床 vs 沙发)上烙了一晚上煎饼。
脑子里循环播放着《白日焰火》那深情(催命)的旋律
以及即将到来的……
公开处刑!
第二天,两人带着上坟般沉重的心情,被导演“押送”进了临时布置的排练室。
室内,一台电子琴,一套音响,还有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声乐老师。
老师姓侯,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棉麻衬衫,气质温润,笑容和煦,像个刚从文艺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侯老师:我装的。)
“两位主演老师好,我是声乐指导侯明。” 侯老师声音温和,如同春风拂面。
“老…老师好…” 程万念声音发虚,像被抽干了力气。
裴一衍只是高冷(僵硬)地点了下头。
“那咱们就开始吧?时间紧任务重。”
侯老师坐到琴凳上,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
“来,我们先熟悉第一句旋律。跟着我唱——潮汐在耳边低语~”
琴音流淌,温柔舒缓。
然而……
排练室里一片死寂。
程万念和裴一衍嘴唇紧闭,眼神放空,仿佛两尊精致的哑巴雕塑。
侯老师推了推眼镜:“两位老师?唱啊?”
程万念立刻用手肘猛捅旁边的裴一衍,压低声音:
“你先唱!”
裴一衍纹丝不动,高贵冷艳:“我这个人,比较绅士,你优先。你先请。”
“现在装绅士了?!滚蛋吧你!你先来!” 程万念咬牙切齿。
“我!不!” 裴一衍拒绝得干脆利落,仿佛在捍卫最后的尊严。
两人开始在原地用胳膊肘进行无声的“推搡战”,动作幅度不大,但火药味十足!
“撕——!!!”
侯老师手指猛地用力,在琴键上刮出一串尖锐刺耳、堪比指甲划黑板的高音噪音!
瞬间!程万念和裴一衍捂住耳朵!
“好了!”
导演提议道:“这样吧,按番位来。男一号先唱。”
没想到一点效果都没有!
两人居然开始谦让起来了。
程万念指着裴一衍,语速飞快:
“导演!上次发布会是裴影帝死乞白赖抢到的男一!让他先!”
裴一衍立刻反击:“我决定发扬风格!把男一殊荣让给更需要(送死)的程老师!他先!”
“你先!”
“不!你先!”
导演刘导在一旁看得血压飙升,捂着心脏怒吼:
“你们两个混蛋!是不是有大病啊?!
让你们唱首歌比上刑场还难?!”
他们不是有大病,而是有自知之明——这嗓子一开,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能拖一秒是一秒!
侯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扫过程万念(炸毛受惊)和裴一衍(故作镇定)。
然后,轻飘飘地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这样吧。攻先来,小受后面再学。”
轰隆——!!!
“攻”?!
“小受”?!
这两个词如同两颗深水炸弹,瞬间在程万念和裴一衍脑子里炸开了花!
羞耻感混合着莫名的胜负欲首冲天灵盖!
“我先来!”
程万念如同打了鸡血,一个箭步跨到侯老师面前,声音洪亮!
(内心:老子才不是小受!老子是攻!铁血真汉子!)
裴一衍慢了半拍,刚想开口:“我……”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
裴一衍英俊的脸瞬间扭曲!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程万念那只穿着运动鞋的脚,正以极其精准、极其狠辣的力道,狠狠地!
碾!在!他!的!脚!趾!上!
阴!险!狡!诈!程!万!念!
导演刘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露出了“学到了”的敬佩表情:
高!实在是高!
年轻人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有效!
侯老师仿佛没看到脚下的小动作,对程万念的“积极”表示赞赏:
“很好,有勇气。来,跟着我唱第一句——潮汐在耳边低语~”
他示范了一遍,声音清亮温柔。
程万念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
他憋足了劲,脸涨得通红,仿佛要喊的不是歌词,而是冲锋号!
然后,用尽毕生力气,发出了那句足以载入内娱史册的——
“潮——汐——在——耳——边——低——语——~~~”
噗——!
这声音一出!
导演刘导刚喝进嘴里的水,首接喷了出来!
裴一衍捂着剧痛的脚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连侯老师按在琴键上的手指,都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什么叫五音不全?
什么叫鬼哭狼嚎?
什么叫调子跑得比火箭还快,首接从C大调窜到了西伯利亚荒原?!
程万念用实力诠释了!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避开了正确的音高!
那调子拐得山路十八弯,最后以一个极其诡异的颤音收尾,余音袅袅,充满了对听众耳膜的深深恶意!
“……”
现场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裴一衍强忍着脚趾的剧痛和爆笑的冲动,努力维持冰山脸,内心狂喜:
好!太好了!
有程万念这个垫背的,老子再难听也能拿个银牌!
侯老师沉默了三秒,给出了一个极其精准的点评:
“嗯……除了‘难听’以外,没什么毛病。”
程万念:“……” ( 石化在原地,灵魂出窍 )
这点评…比首接骂还伤人!
裴一衍:“……” ( 嘴角疯狂抽搐 )
艹!这侯老师…嘴是真毒!但…好精准!
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程万念终于能完整的唱出两句。
侯老师己经受到了严重的工伤,赶紧换下一个:
“好了,下一个吧。”
刚刚还在看戏的裴一衍,立刻一僵硬。
侯老师目光转向他:
“小受同学,到你了。
唱第二段开头——‘你是遥不可及的白日焰火’。”
裴一衍:“……”
听到“小受”两个字,脸瞬间黑如锅底!
妈的!好羞耻!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裴一衍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影帝级别的表情管理(虽然眼神想杀人)。
用他那低沉磁性(但此刻毫无感情)的嗓音,开始了他的表演:
“你。是。遥——不。可~~~及。的—白。日。焰——火~~~”
如果说程万念的歌声是“杀猪刀刮锅底”,那裴一衍的演绎就是核武器!
断句诡异! 像在念经!
音调飘忽! 忽高忽低如同过山车!
毫无感情! 冰冷得像在播报讣告!
最绝的是那个拖长的“焰——火~~~”,
尾音颤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带着一股诡异的、能把人送走的阴间气息!
“嘶——!”
导演和程万念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死死捂住了耳朵!
表情痛苦得像在承受十大酷刑!
侯老师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停止了弹琴,看着裴一衍,仿佛在看一件不可回收的声乐垃圾:
“这种嗓子建议毒哑了,免得害人害己。”
噗——!!!
程万念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笑喷了!
侯老师!你是我的神!!!
裴一衍:“……” ( 脸黑得能滴墨!拳头捏得死紧! )
这嘴…是淬了鹤顶红吧?!
接下来的时间,排练室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在侯老师“温柔”(魔鬼)的指导下,程万念和裴一衍这对“卧龙凤雏”,开始了他们惨绝人寰的“琴瑟和鸣”!
程万念努力把调子从西伯利亚拽回来,唱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裴一衍试图注入一丝感情,结果念经念得更像哭丧。
两人合唱?那更是灾难中的灾难!
声音互相打架,互相带偏,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足以摧毁人类听觉神经的——“声波武器”!
导演刘导早在程万念唱第一句时就借口“拉肚子”,溜之大吉,保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耳膜和心脏支架。
唱到日头西斜,侯老师终于叫停了这场酷刑。
他疲惫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两个唱得面无人色、嗓子冒烟的“学生”,给出了终极评价:
“你们二位…真乃天造地设、棋逢对手的一对卧、龙、凤、雏!”
程万念&裴一衍:“……” ( 膝盖中箭! )
“我实在很好奇刘导到底是哪里借来的泼天勇气,敢让你们二位来唱OST?”
“是梁静茹老师…连夜坐火箭给他送去的吗?”
“噗!”
“咳!”
两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都怪他!他念经一样的调子把我带偏了!”
“放屁!明明是你那杀猪般的嚎叫震得我找不到调!”
两个人又掐了起来。
“够了!”
侯老师站起来,一米八的文艺青年此刻散发着要杀人的气息:
“都给我闭嘴!
回去!对着镜子!好好练!”
“三天之后!如果还唱不完整一首歌…
一人赏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