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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八哥话痨

"这窗台我承包了!"灰羽八哥用鸟喙狠狠掀翻鸟食罐,金属容器哐当一声砸在晾衣架上,惊得楼下收衣服的阿姨骂骂咧咧。它昂首挺胸站在防护栏最顶端,尾羽骄傲地展开,翅膀扑棱着在玻璃上划出凌乱的爪印,活像在宣示主权的国王。自从发现我家自带360度无死角露天观景台,这位戴着蓝色脚环的禽类"脱口秀演员",就把这里当成了专属舞台,怎么赶都赶不走。

每天清晨六点半,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八哥准时跃上雨棚边缘,昂首挺胸,发出一声清亮的啼叫,像是敲响了晨会的钟声。霎时间,十几只麻雀不知从哪儿扑棱棱飞来,整整齐齐地落在晾衣绳上,活脱脱一支训练有素的观众席。而我们的主角八哥,则在众鸟的注视下,开始了它的"每日脱口秀"。从隔壁楼装修的电钻声太吵,到楼下流浪狗又抢了它的零食,再到对天气的各种吐槽,它都能说得绘声绘色,时而激昂高亢,时而婉转低回,逗得麻雀们叽叽喳喳应和不停。

有一回加班到深夜,我疲惫地瘫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一包瓜子,准备边吃边刷手机放松一下。正吃得投入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只见八哥正站在防护栏上,用翅膀对着天空不停挥舞,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紧接着,一群燕子如同训练有素的轰炸机,从西面八方俯冲而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空袭"吓得手忙脚乱,瓜子撒了一身,更要命的是,好几颗瓜子壳还卡在了喉咙里,呛得我眼泪首流。而罪魁祸首八哥,却站在远处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眼神里满是得意。

这阵仗终究惊动了物业。管理员皱着眉头找上门来,手里还攥着厚厚一叠投诉单:"姑娘,你家这鸟太吵了!楼上楼下好几个住户都反映,每天一大早就被吵醒,严重影响休息。"我正尴尬地解释,角落里的八哥突然扑棱棱飞了过来。它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歪着小脑袋,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管理员,嘴里还叼着一朵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蔫巴巴的小野花。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第二天,整栋楼的住户都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八哥老师精选鸟鸣降噪指南"。封面上印着八哥用翅膀蘸墨盖的歪歪扭扭的爪印,还配了一行手写体的傲娇宣言:"人类,学着点优雅的沉默艺术!"打开指南,里面竟是八哥录下的各种鸟鸣声,从清晨悦耳的晨曲,到夜晚舒缓的安眠小调,一应俱全。

日子久了,我渐渐习惯了这位霸道又可爱的"室友"。它的喧闹,它的调皮,甚至它时不时的恶作剧,都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其实仔细想想,这个小家伙不过是用它夸张又独特的方式,提醒着忙碌的我们: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别总是低头盯着手机、电脑,偶尔停下脚步,听听窗外的热闹,看看身边的风景。那些看似麻烦的"不速之客",说不定正藏着最鲜活的温暖,最纯粹的快乐,和最意想不到的惊喜。生活,本就应该充满这样不期而遇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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