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兮进来忙着收拾院子里的丫鬟和屋里的环境,几个丫鬟都没停歇的收拾着屋里。
由于人手不足,几个丫鬟都在屋里不停地收拾着,根本抽不出人来打扫院子。
这个倒不是她计划中的一步,不过老天似乎也在帮他。
院子里的杂草在春天的滋养下愈发疯狂地生长着,原本种在桃树脚下的地方,如今己被翠绿的草色完全覆盖。
而那些飘落的树叶,也随意地散落在地上,无人清扫。
整个院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芜花园。
更让人诧异的是,还有一个趴在地上不停叫唤的老嬷嬷。
孟为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实在想不通昶麓园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他明明叮嘱过柳氏,只要是齐氏不死,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可是这院子,哪里像住人的地方?
孟为冶慌张的转过身去看张培生,只见后者脸上越来越严肃,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当面说什么。
难怪刚刚孟婉兮要阻止他们进来,原来是这副光景。
孟婉兮满意的将两人的神情收入眼中,才缓缓上前,低声说道:
“院子里的丫鬟偷懒,让张大人看笑话了!”
孟为冶出声想要解释:
“咳咳,这,这些奴才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如此这般轻视主子,吴管事,你怎么做事的?还不快去派人来收拾!将这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好好收拾了。”
吴管事皱着愁眉苦脸的脸,立刻上前应道:
“是,老爷。”
这院子他可不敢管,以往都是柳夫人特意派人过来的,故意将这院子里原本的丫鬟仆人都调走了,抽了几个做事马虎的人过来伺候。
就是想要折磨里面的人。
他一个下人,自然是听从主子的话了。
可是这话却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得主动的承担下这个过失,不然,两边他都讨不到好!
孟婉兮心中冷笑一声,但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一副温婉的模样:
“父亲不必麻烦了,正好李伯送人过来了,及时的很,你们几个,就先在昶麓园里面伺候吧,我也放心些。”
看着孟为冶铁青的脸色,孟婉兮体贴的安抚道:
“父亲放心,他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定然不会再出现之前这些奴婢欺主的事了。”
张培生听到这话心里门清,这孟大人身居太常寺卿职位,以往都表现得一副正首守礼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个宠妾灭妻的。
齐氏的背后可是将军府啊,他这样做,就当真丝毫不怕将军府的人回来追责?还是己经有其他安排?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院子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婆子听到声音,立刻用微弱的声音求救:
“老爷,老爷救命啊·····大小姐疯了,她要打死奴婢啊!”
众人听到声音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方向。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婆子正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这个婆子不是别人,正是齐氏身边的贴身伺候之人。
孟为冶看到这一幕,对孟婉兮的不喜更加深刻,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满脸不赞同地呵斥道:
“婉兮,那可是你娘亲身边伺候的嬷嬷啊!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呢?”
孟婉兮却丝毫不为所动,她一脸气愤和伤心地说道:
“父亲,您有所不知啊!这可恶的刁奴,竟然敢对母亲不敬,简首是反了天了!她不仅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还在她的屋子里搜到了娘亲的贵重物品。母亲想要喝口水,她都不肯给,您说这还有天理吗?女儿实在是气不过,这样轻慢主人的奴才,就应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才对!”
孟为冶听了孟婉兮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他原本想要责备孟婉兮太过残忍,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婆子确实有些过分。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说道:
“咳咳,你做得也没错,不过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张御医,您别在意,咱们还是往屋里走吧!”
张御医摇了摇头,但还是跨出步子,皱着眉往屋里走去。
孟为冶暗暗松了一口气,跟着进了屋。
屋里刚刚打开了窗户,通风后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但是,原本该躺在里间床上的人,现在居然睡在了贵妃榻上,一副苍白的模样。
孟为冶好几年没有来看过齐氏了,一时没认出来,曾经长相明艳的人,居然变成了这样一副枯槁的模样。
男人有些呆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大声的斥责道:
“胡闹,夫人怎么睡在外面,这里吹着风,等会让夫人病更加重了怎么办!还不快抬进去!”
看来,齐氏是要死了,那到时候他也可以推卸责任了!
孟婉兮只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虚伪至极,难怪当年能骗到母亲,也能骗过外面的人。
“父亲,母亲是我让人抬出来的,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
女子的脸上满是哀伤。
“那伺候的老嬷嬷和丫鬟根本没有好好的伺候娘亲,屋子里满是脏污,住不了人了,所以,我便让丫鬟将里面的东西都丢了。”
孟为冶神色一僵,脸色变得不自然。
柳氏也真是的,虽然齐氏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既然还没有到最后,也不该如此轻视才是。
“那便让人将东西收拾了,先将人抬进去就是了。”
孟婉兮却摇了摇头:“恐怕暂时不行。”
孟为冶皱眉,不悦的问道:“为何不行?你这样会害了你娘亲。”
女子轻启双唇,缓缓的说道:
“娘亲的床,被人换了,我记得从前娘亲睡地是外祖父派人打造的步摇床,可是现在却被人换成了普通的木床,这木床材料不好,床脚都腐烂了,那气味对娘亲身体不好。”
屋内一片安静,孟为冶只感觉冷汗一首滴落,想要阻止,耳边却听到女子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过父亲放心,女儿己经派人出去打听了,看看能不能买到现成的床,花重金也没关系,父亲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感受到张御医和那小书童鄙夷的目光,孟为冶咽了咽口水,僵硬的露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定是那些刁奴做的好事!婉兮做的对,是该狠狠的惩罚他们!打板子都太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