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乐身形下坠的刹那,李莲花衣袖翻飞如白鹤展翅,一把扣住仙乐的手腕将人拽进怀中。
两人顺着潮湿的甬道翻滚而下,李莲花始终将手掌护在仙乐后脑,自己的后背却接连撞上突起的石棱。
砰——
重重跌落在积着浅水的石台上时,李莲花闷哼一声,却仍维持着环抱的姿势。
仙乐立刻从他怀里挣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袍角。
洞顶渗下的幽蓝磷光里,她看见李莲花苍白的脸色。
"别动。"仙乐突然按住李莲花肩膀,指尖触及后背衣料时摸到一片。
就着微光展开手掌,指腹上赫然沾着暗红血迹。
那些在石壁上刮出的伤痕,此刻正透过破碎的白衣显出狰狞轮廓,而刚刚瘴气引发的碧茶之毒也碰巧在这时发作。
李莲花脖颈青筋暴起,浑身蜷缩在地上,隐忍着不发出痛声,笑着去遮她眼睛:"别看..."
话音未落便被仙乐抓住手腕。
"别动。"
仙乐指尖泛起莹白灵光,轻轻按在伤口处。
温润的灵力如春溪流淌,所过之处皮肉渐合,血迹化作细碎光点消散。
最后一点灵光渗入时,那道狰狞伤口己只余淡粉新痂,李莲花的碧茶之毒也逐渐压制了下去。
看着脸色惨白的仙乐,李莲花苦笑道:"仙乐,你不必为我耗费灵力,我怕……"
话音未落,仙乐不想看见李莲花这般自怨自艾,斥道:"李莲花,我仙乐除妖治水,普渡人间,可以救世人,也可以救一人。"
李莲花未出声应答,他目光如潭,深深凝望,眼底翻涌着无声的炽热与温柔,似要将她的轮廓烙进灵魂里。
仙君见李莲花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便扯开了话题。
"我们先去找他们吧,我在他们身上施了道灵力,可以感应他们在哪里。"
李莲花也不多说什么,只好答应。"好。"
另一边,笛飞声和方多病掉落下来时。
笛飞声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乱抓,可潮湿的岩壁根本无处借力。
风声在耳边呼啸,正想着运功护体,却忘了内力根本没有恢复,首到后背狠狠撞上什么,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躯体重重砸在他身上。
呃——
肺里的空气被全部挤出,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压在身上的重量没有立刻移开。
方多病似乎也摔懵了,整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急促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笛飞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两层湿透的衣料,几乎要和他的共振。
"方小宝,你……"他艰难地动了动,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可刚抬起手就触到一片黏腻。
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方多病终于撑起身子,可洞底太窄,他的膝盖刚支起来就再次滑倒,手肘重重抵在笛飞声耳侧的泥地上。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笛飞声看见他额角的血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自己锁骨上,烫得惊人。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轰隆巨响。
方多病还未反应过来,笛飞声己猛地翻身将他死死护在身下。
巨石裹挟着碎石轰然砸落,突然二人身上泛起阵阵灵光,将巨石弹开,飞溅的土块如雨点般砸在他们身上。
剧痛让笛飞声闷哼一声,双臂却仍如铁铸般撑在方多病两侧,在烟尘弥漫中为他撑出一方狭小的安全空间。
"你……"方多病看着笛飞声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等李莲花和仙乐赶过来时,看到这令仙乐震惊的一幕,不禁猜想难道她…牵错线了?
"咳,咳。"李莲花掩袖轻咳,将方多病的思绪拉了回来。
方小宝小脸一红,又羞又愤:"啊飞!还不下去。"
闻此,笛飞声才不慌不忙的从方小宝身上下来。
几人沿着幽暗的甬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间刻满南胤印记的石室。
室内挂满了祈牌符咒,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们对视一眼,这里定是南胤人的祠堂。
绕过石柱,一方供桌映入眼帘,盒子中存放着一枚纯净的美玉,此玉通体晶莹如寒霜凝就,约三寸长短,形若一柄微缩的冰刃。
李莲花疑惑:"阿飞,可有见过此物。"
笛飞声摇了摇头:"没有,我让无颜去查一下。"
随后李莲花拾起桌上陈旧的册子,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是玉楼春十年前的账本。"他低声道。
方小宝接过账册仔细翻阅,突然目光一凝:"十年前玉楼春鲜少邀客入女宅,但除了金满堂,还有两人常来––金鸳盟的西象清尊和黄泉府主。"
"金满楼……"李莲花呢喃这个名字。
这时,仙乐那边发现,密室之中还有一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