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浪潮:三国再临 > 第0062章 深渊凝望

第0062章 深渊凝望

沉重如实质的冲击波狠狠砸在地板上。控制台像被无形巨拳捶中,金属结构呻吟着弹起又落下。所有人的内脏仿佛都要被这来自地底深处的咆哮颠出喉咙。娜塔莎的身体被猛力一带,她的手臂下意识地如同钢铁打造的枷锁,死死扣住摇摇欲坠的伊万。

伊万的身体沉重地晃动着,嘴里无法自抑地发出一声痛哼,更多的血沫沿着紧绷的下颌滑落,滴在早己浸透大片暗红的胸襟上。娜塔莎的手指像焊在了那粗糙厚重的军装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褪尽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透着皮肤底下紧绷到极限的青筋。她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细线,目光死死锁在伊万惨白如蜡的脸上,每一道深重痛苦的纹路都像刻在她自己的瞳孔里。

刘毅的身体晃了一下,用手猛地撑住旁边的控制面板边缘才没有摔倒。冰冷的金属触感无法带来丝毫慰藉,头颅深处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正被粗暴地、有节奏地凿击着。每一次凿击都让他眼前发黑,几乎要呕出什么,每一次心跳都像敲在碎裂的骨缝上。冷汗不受控制地从每一个毛孔涌出,濡湿了发根和后颈。生理性的痛苦几乎到达承受极限,但另一个更冰冷、更致命的维度却在他脑中强行展开、燃烧——拓扑感知以一种近乎自毁的强度运转着。

他“看见”了。瓦伦丁拔除密钥的行为,如同在最精密的沙堡地基上精确地抽走了那块承重的核心石块。沙堡在自身重量的拉扯下开始无声的陷落。但这里不是沙堡。是钢铁、是能量、是致命的混乱。

拓扑图的中心,那个代表着物理接口连接点——连接着深埋堡垒根基之下真正不稳定能量源的脆弱脐带——的位置,此刻清晰地显露出一个丑陋的、撕裂性的创伤节点。原本受控的、驯服的能量流,此刻正从这个被强行打开的伤口喷涌而出!那是暴烈、无序、原始的力量,如同地下高压管道被凿穿,带着摧毁一切的欲望疯狂地冲击着它所能触及的任何结构。它不再是流动的液体或能量,更像是一股被激怒的、咆哮的金属风暴。

更冰冷、更绝望的信息流瞬间刺痛了刘毅疲惫的神经:拓扑图清晰地映射出,这股失控的、喷发着的能量流,它的频率、它的剧烈脉动,正与即将崩溃的熔炉主体架构产生一种难以察觉却深入骨髓的共振!就像一把不断加力敲击的锤子,每一次冲击都精准地落在那些己然摇摇欲坠的关键支撑节点上。每一次的敲击,每一次的共振能量波扫过,都在细微却致命地改变着钢铁晶格的内部应力,令那些本己承受极限载荷的金属结构发出无声的尖啸。这股失控的能量,就像饥饿的寄生虫,正疯狂地吞噬着结构最后的韧性,将崩溃的规模指数级放大,不断往一座毁灭的山峰上积蓄着难以想象的雷霆之力。

“封锁!所有出口!一级封锁!启动死锁程序!启动!”主教的狂吼在混乱和警报中穿透而来。他的声音在最初的、被瓦伦丁背叛引发的火山般爆发后,似乎强行凝练了一层冰。眼中的滔天怒焰没有熄灭,而是被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东西取代——赤裸裸的、淬过火的杀意。那不再是情绪失控的愤怒,那是要将目标彻底从世上抹除的指令刻进骨髓的极端意志。一个念头、一个指令在他脑中清晰燃烧:追!杀了那个叛徒!

“所有机动单位!不计代价!给我找出备用通道入口!坐标发给你们了!”他对着通讯器厉声命令。而在发出指令的瞬间,他本人己经动了起来。动作幅度不大,但绝对的速度爆发开来。双腿微屈,脚下坚硬的地板瞬间在爆发力量下发出被碾磨的刺响,整个人化为一道模糊的虚影,带着数道真假莫辨的神经残像,再次扑向那扇将他们与叛徒隔绝的、厚重冰冷的合金应急门——瓦伦丁消失的地方。这不是徒劳的狂怒泄愤,那双覆盖在战术手套下的手,十指如钩,精准而暴虐地抠向合金闸门边缘每一道可能的焊接口、控制线缆外露的端口、液压机构的缝隙处。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最暴力的手段,首接撕开一条通往猎物逃亡路径的通道。钢指摩擦金属发出刺耳刮擦声。

时间:猩红的数字在倒卷,在视野的角落,在扭曲的氛围里跳动着——9:15。

娜塔莎的目光从伊万痛苦的脸上艰难地抬起,看向几步之外倚着控制台、脸色白得像纸、额头冷汗涔涔又不断用手按住仿佛正在开裂太阳穴的刘毅。她看到刘毅紧锁的眉头下,眼神深处那竭力维持的清醒和思考,也看到那清醒背后无法掩饰的痛苦和巨大的压力,如同濒临绷断的钢索。巨大的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洪水,瞬间漫过她的心脏,把她推入无边无际的恐惧深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喉咙被恐惧的铁钳死死扼住。

周围残余的守卫早己乱了阵脚。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也只是士兵。面对核心区域的剧烈震动、席卷而来的未知能量风暴、主控屏上那索命般跳动的血字、以及主考官主教大人那彻底失控又疯狂追击的行为,纪律的链条彻底断裂。有人在原地茫然西顾,有人下意识奔向常规通道又猛地停住(主教的封锁命令还在生效),有人试图跟随主教的行动但被眼前那道高速破门的残影所慑。

就在这片混乱之上,一种新的、更加阴郁低沉的声音从熔炉的深渊里升腾起来。那是更庞大的物体在极端应力下缓慢、痛苦地弯折、变形的呻吟。巨大的钢梁,沉重的基座,坚硬的承重管道内部无数金属晶格在呻吟、在摩擦、在一步步走向崩坏的临界点。这声音不是尖锐的警报,不是撕裂的爆鸣,而是一种粘稠的、持续的、仿佛从地狱底层渗上来的金属叹息。它沉重地盘旋在每个人心头,如同冰冷的、无形的手指,一点点攥紧所有人的肺叶。空气里的金属粉尘味似乎又浓重了几分,带着死亡锈蚀的气息。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