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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知青援手:大学教材与速算实战

陈宇轩那张冷峻的脸如同磐石般镇住了混乱的场面。他目光如鹰隼扫过地上渗血的破猪尿泡、的刘小翠,最后钉在抖如筛糠的游医胡三脸上。

“聚众闹事!宣扬封建迷信!”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压得所有人噤声,“胡三!你装神弄鬼坑蒙拐骗,证据确凿!带走!”两个民兵立刻上前,反剪了胡三双臂。

“还有你,张雅静!”陈宇轩转向面无人色的堂姐,“教唆、伪造、诬告!一并带走,公社审查!”张雅静尖叫着挣扎,被民兵粗暴地拖出院子,怨毒的目光死死剜着李欣然,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人群在陈宇轩的冷眼下迅速散去,只留下满院狼藉和王婶绝望的哭嚎。陈宇轩走到李欣然面前,视线落在她手中那根简陋的竹筒上,眼神复杂:“这东西……收好。非常时期,少露锋芒。”

李欣然握紧竹筒,指尖冰凉:“他们要置我于死地。”

“那就活下去,”陈宇轩的声音压低,几不可闻,“活得比他们都好。”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留下那句“少露锋芒”在寒风中盘旋。

三天后,风头稍歇。李欣然正在灶间小心翼翼刮取刚熬好冷凝的黑色膏体——改良的防冻裂膏加入了珍珠粉,膏体细腻泛着微光,散发着淡淡的蜜蜡与珍珠粉混合的冷香。院门被轻轻叩响。

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沉甸甸的旧麻袋倚在门框边。解开麻绳,里面是半袋劈好的干柴,柴捆中间,赫然躺着一个用厚牛皮纸仔细包裹、再用麻线捆扎得方正正的大纸包,封口处盖着一个模糊的蓝色印章,依稀是“沪医药革委资料室”的字样。

心跳骤然加速。她迅速将纸包藏进怀里,柴火拎进灶间。掩好房门,就着油灯昏黄的光,她解开麻线,剥开层层牛皮纸。

里面是两本厚厚的、纸张粗糙发黄、散发着油墨和旧书特有霉味的书册。封面上没有任何书名,只有手写的编号“74-医-内参-甲柒”和“74-药-内参-乙叁”。翻开,内页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油印字,间或有清晰的手绘解剖图、分子式、化学方程式。一本是《临床药理学新进展(修订草案)》,另一本是《中草药有效成分提取与制剂(内部研讨)》。扉页空白处,一行瘦劲挺拔的钢笔字:“阅后即焚,星火可燎原。——沈”

是沈听澜!他从上海弄来的!真正的大学教材!李欣然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指尖抚过那些前沿的知识:受体阻滞剂、大环内酯类抗生素、气相色谱分析……这些名词对1976年的乡村赤脚医生而言,不啻天书,却像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蒙昧的迷雾。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李欣然伏案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桌上摊开那本《中草药有效成分提取与制剂》,还有母亲苏沐橙那本字迹娟秀、边角磨损的医药笔记。她正在攻克“小儿惊风散”的改良。

母亲的原方以牛黄、麝香、天麻、全蝎等名贵药材为主,药效虽猛,但成本高昂,且牛黄、麝香在1976年的乡下近乎绝迹。沈听澜送来的教材里,关于植物神经镇静和抗惊厥的章节给了她新思路。她反复对照笔记和教材,在草纸上勾画。

“天麻镇静有效成分可能是天麻素……全蝎抗惊厥依赖蝎毒肽……教材提到钩藤碱和僵蚕提取物有类似神经抑制作用……”

她眼神越来越亮。钩藤!村后山坡就有野生的!僵蚕,桑叶养的蚕自然病死的白僵蚕也可入药!成本低廉!她立刻动手,按教材中的“简易渗漉法”,用自制的简陋装置(几个洗净的瓦罐和纱布)提取钩藤碱粗提物,又将收集的白僵蚕晒干磨粉。

深夜的灶房成了临时实验室。她将钩藤碱粗提物、僵蚕粉,搭配母亲笔记里记载的辅药蝉蜕、灯心草炭,按比例混合。没有精密仪器,只能靠尝——微量粉末在舌尖化开,钩藤特有的微苦和僵蚕粉的腥气后,是清晰而温和的镇静感,不像原方那般峻猛燥烈。

成了!李欣然看着掌心那堆灰褐色的新药粉,长长舒了口气。这改良的“小儿惊风散”虽不如原方立竿见影,但药性更平和,原料易得,成本不及原方十分之一!

药的问题刚解决,新的阴影却悄然笼罩。

午后,生产队合作社的会计老孙头佝偻着背,把一沓账本“啪”地甩在李欣然家的小方桌上。“欣然丫头,你上个月代销的药材钱,队里核算出来了,扣掉损耗,就这些。”他干咳两声,浑浊的眼睛躲闪着。

李欣然接过那卷用橡皮筋捆着的毛票和粮票,入手就觉得份量不对。她清楚记得上个月交给合作社代售的当归、党参、柴胡的斤两。她没说话,翻开了那本散发着劣质烟草和汗渍味的蓝皮账本。

老孙头记的是流水账,字迹潦草如鬼画符。李欣然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一行行日期、品名、数量、单价、金额。沈听澜在牛棚里教她的速算口诀和技巧,如同精密的齿轮在她脑中无声运转。

“当归,十五斤八两,收购价一块二,应收……十八块九毛六;实记十七块整。损耗?八两当归值一块九毛六,损耗率超过百分之五?”李欣然眉头微蹙。

“党参,二十二斤半,一块五,应收三十三块七毛五;实记三十二块?损耗半斤,值七毛五?正常晾晒损耗顶多二两!”

她的指尖在发黄的纸页上快速移动,心算如同闪电。“柴胡十斤,一块八,应收十八块整;实记十七块五?又差五毛?”

最后一行小字更让她心头一沉:“代销佣金,百分之十,扣五块三毛二分。”佣金比例比口头约定的高了一倍!

李欣然猛地合上账本,纸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得老孙头一哆嗦。

“孙会计,”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透骨的寒意,目光锐利如刀,“这账,不对吧?当归损耗八两,党参损耗半斤,柴胡损耗近三两?还有这佣金,我记得清清楚楚,张队长说的是百分之五。您这账本上,损耗快赶上土匪明抢了!合作社的仓房,什么时候成了老鼠精的洞府?还是说……”

她逼近一步,盯着老孙头瞬间煞白的脸和额角渗出的冷汗,一字一顿:“有人,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脚?”

老孙头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瞟向门外,仿佛那里站着无形的索命鬼。“没…没有的事!损耗…损耗就是大!仓库…仓库是有点潮!佣金…可能是我老糊涂记岔了……”他语无伦次,抓起桌上的帽子就想溜。

“记岔了?”李欣然冷笑,将账本拍在他怀里,“劳您驾,回去再好好算算!算清楚了,该补多少,一毛钱也不能少!明天这个时候,我等着!”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老孙头抱着账本,像被烫了手,踉踉跄跄地逃出门去,背影狼狈不堪。

李欣然站在门口,看着老孙头消失在村道尽头,傍晚的寒风卷起枯叶。损耗异常,佣金虚高……这绝不是老孙头一个胆小会计敢干的事。背后是谁?大伯李浩然?还是那个与张雅静眉来眼去、管着合作社仓库的仓管员赵有财?

沈听澜的教材给了她知识的火种,而速算撕开的,是合作社看似平静水面下,那贪婪腐败的狰狞暗流。这场没有硝烟的算账,才刚刚开始。她转身回屋,油灯下,那两本内参教材静静地躺在桌上,封面上手写的编号在昏暗中,仿佛冰冷的坐标,指向更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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