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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驯狼术(上)

冰冷的皮革触感,还带着少年颈项的余温,沉甸甸地压在沈微的掌心。那颗獠牙形状的金属扣,棱角分明,硌着她的皮肤,如同一个滚烫的烙印。空气里沉香的暖意、雪松的清冽,此刻都凝固成了冰冷的铁块,沉沉地压在沈微的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的痛楚。

她仰着头,颈间空荡荡的,被剪断项链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锐器触感。散落的珍珠在厚厚的地毯上滚动,发出沉闷绝望的声响,如同她此刻崩塌碎裂的世界。陆沉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投下的阴影如同实质的牢笼。他指向她心口的食指,像一柄悬而未落的审判之矛,那低沉沙哑的宣告——“该换我教你了”——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她最后一点强撑的意志。

灭顶的绝望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将她吞没。身体里的力量被抽空,支撑着背脊的筋骨寸寸断裂。她像一尊被推倒的、染血的玉像,从冰冷的椅子上颓然滑落。

没有惊呼,没有挣扎。只有身体砸在地毯上时,一声沉闷的、如同灵魂坠地的轻响。

深灰色的丝质长袍散开,如同濒死的蝶翼。左臂的伤口在撞击下撕裂,鲜红的血迅速洇透了雪白的纱布,在深灰的衣料上晕开一朵刺目的、不断扩大的花。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

视野模糊、旋转。昏黄的台灯光晕扭曲成混沌的光团。陆沉的身影在晃动的视野边缘,如同一尊俯视炼狱的魔神,沉默,冰冷,带着掌控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迅速漫过意识的海岸线。沈微最后看到的,是陆沉微微垂下的、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纯粹的沉寂。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冰冷。

刺骨的冰冷。

像无数根细密的冰针,从西面八方扎进皮肤,钻进骨髓。

沈微是被冻醒的。

意识如同沉船碎片,艰难地从漆黑冰冷的海底上浮。沉重的眼皮几经挣扎,才掀开一道缝隙。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

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将不大的空间照得一片死寂,没有一丝阴影可以躲藏。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种……铁锈般的、若有若无的陈旧血腥气。

不是她的卧室。不是西厢房的密室。更不是沈宅任何她熟悉的地方。

她猛地想坐起,身体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她眼前发黑,重新跌回冰冷坚硬的……床板?

不,不是床板。身下是冰冷光滑的金属质感,坚硬得硌人。她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西周。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狭小,方正,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盒子。除了头顶那盏惨白的灯,唯一的“家具”就是她身下这张……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一张手术台般的金属平板。没有床垫,没有枕头,只有冰冷的金属表面,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气。

墙壁是光滑的、惨白色的某种特殊涂层,摸上去冰冷刺骨,毫无温度。唯一的门,是厚重的、没有任何窗口的金属门,颜色与墙壁融为一体,只在门把手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电子锁。

没有窗户。没有任何装饰。绝对的封闭。绝对的冰冷。绝对的……囚禁。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沈微的心脏!她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左臂撕裂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她低头看去,伤口被重新包扎过,纱布干净洁白,但那份钻心的疼痛提醒着她之前的一切并非噩梦。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电子锁解除的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沈微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猎豹!她猛地扭头看向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陆沉。

他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昂贵的丝质衬衫,而是一套没有任何标识、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工装服,材质硬挺,带着一种冷硬的机能感。脚上是一双同样深灰色的、轻便结实的短靴。这身装扮,让他身上那股属于少年的单薄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精钢锻造般的、冷峻而危险的气息。

他脖颈上空空如也。那条象征着沈微掌控的墨黑项圈,己经消失不见。光洁的脖颈线条流畅而脆弱,却又透着一股挣脱枷锁后的、令人心悸的自由感。

他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穿透惨白的灯光,落在沈微苍白惊悸的脸上。

沈微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身体却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床板,无处可退。她强迫自己迎视着陆沉的目光,试图在那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中寻找一丝熟悉的痕迹,哪怕是一丝愤怒或者疯狂。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纯粹的、冰冷的、如同观察实验对象的平静。

陆沉迈步走了进来。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滑上,锁闭的“咔哒”声如同敲在沈微紧绷的神经上。

他没有说话,脚步无声地走到金属床板前,在距离沈微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惨白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将他冷峻的轮廓切割得更加锋利,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躺在金属板上的沈微。

空气凝固了。只有日光灯管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和沈微自己无法控制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哪里?” 沈微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强行压抑的惊怒。她试图用质问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陆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因虚弱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扫过她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最终,落回她那双燃烧着愤怒和恐惧火焰的眼眸深处。

他微微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了手。

不是攻击,不是安抚。

目标,是沈微受伤的左臂。

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朝着她左臂包裹着纱布的伤口位置探去!

“别碰我!” 沈微如同被毒蛇靠近,猛地瑟缩了一下,声音带着尖锐的恐惧!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护住左臂,身体在冰冷的金属板上徒劳地想要蜷缩起来!

陆沉的动作顿在半空。他的目光落在沈微护住伤口的右手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然后,他收回了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向金属房间唯一一面没有门的墙壁。那面墙壁同样惨白光滑,但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嵌着一个同样材质的、不大的金属柜。

陆沉伸出手指,在柜门上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轻轻一按。

“滴。”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

柜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里面不是食物或药品,而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医疗用品。消毒水、纱布、棉签、一次性手套、甚至还有几支封装在透明安瓿瓶里的、标签不明的药剂。冰冷的白光从柜内透出,照亮了那些整齐到近乎冷酷的物品。

陆沉动作精准而流畅地戴上一次性乳胶手套。手套贴合着他修长的手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拿出消毒喷雾、干净的纱布和一卷医用胶带,转身走回金属床板前。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目标依旧是沈微受伤的左臂。

沈微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她看着陆沉戴着乳胶手套的手,那冰冷的白色橡胶如同死神的皮肤!她无法想象他要做什么!是折磨?是更深的报复?

“滚开!” 她嘶哑地低吼,右手死死护住左臂,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如同风中的枯叶!

陆沉的动作再次停下。他站在金属床板边,微微低着头,惨白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透过阴影,平静地注视着沈微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如同受惊小兽般的极致恐惧。

空气死寂。只有沈微粗重的喘息声在冰冷的房间里回荡。

陆沉沉默着,没有强迫,也没有退开。

几秒钟后。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单膝跪了下来。

右膝弯曲,轻轻点地。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臣服的姿态。

他的高度瞬间降了下来,视线几乎与躺在金属板上的沈微齐平。

这个姿态,这个高度,让笼罩在沈微身上的压迫感骤然减轻了许多。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降低”,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让沈微感到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陆沉抬起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这一次,不是首接伸向她的伤口,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刻意的、如同慢镜头般的展示感,伸向旁边金属柜上放着的那卷干净的纱布。

他拿起纱布,动作轻柔地展开一小截。

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沈微的脸上,落回她那双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切割着沈微紧绷的神经:

“伤口裂开了。”

“需要重新包扎。”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住沈微眼中翻涌的恐惧。

“姐姐……”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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