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星ALPHA-7总督府的“慈善晚宴”邀请函,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苏词手心。烫金的电子纹路在破旧孤儿院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上面优雅的花体字写着“诚挚邀请苏词院长莅临,共襄慈善盛举”,落款是总督埃德蒙·冯·霍恩的签名徽章。
“院长,别去!”阿强攥紧拳头,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那张华丽的电子请柬,“瘸老六他们刚消停,总督府就发请帖?肯定是冲着那个罗盘碎片来的!没安好心!”
豆丁和小虎也紧张地围在苏词身边,小手不安地揪着她的衣角。孩子们虽然懵懂,但经历了瘸腿帮的袭击和孤儿院保卫战,对“总督府”三个字有着本能的恐惧。
【检测到邀请函附带能量标记:低频追踪信标(民用级,可屏蔽)。附加信息扫描:宴会地点‘水晶穹顶’餐厅,安保等级:三级(含基础扫描与监控)。分析结论:黄鼠狼给鸡拜年,鸿门宴概率99.9%。宿主生还率评估:携带辣椒面+录音笔+阿强,生还率提升至50.1%(主要靠辣椒面)。】
系统的毒舌分析一如既往地“鼓舞人心”。
苏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她当然知道这是鸿门宴。总督府觊觎叹息山谷的秘密,觊觎那块神秘的罗盘碎片,甚至可能觊觎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非遗主播”。躲?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督府的能量,碾死她和孤儿院如同碾死蚂蚁。
“必须去。”苏词的声音异常平静,眼神却锐利起来,“不去,就是示弱,他们更会肆无忌惮地找上门来。去了,至少能探探虚实,让他们知道,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她看向阿强:“阿强,你跟我去。带上你的‘眼睛’和‘耳朵’。”她指的是阿强那个改造过的、伪装成普通金属纽扣的微型记录仪(系统兑换的基础款)。
阿强用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狠厉和坚定:“嗯!”
苏词又看向角落里那口被擦得锃亮的小铁锅和一小包红得刺眼的魔鬼椒粉末(莫亦文课上特制,辣度惊人)。这是她准备的“硬菜”。
【宿主兑换:基础信息屏蔽贴片(一次性,贴于衣物内侧,干扰低级扫描)x2,消耗传播值500。】
【兑换:微型录音笔(伪装成发簪)x1,消耗传播值300。】
【剩余传播值:1200(穷鬼叹气.jpg)。】
夜幕降临。垃圾星ALPHA-7的“水晶穹顶”餐厅,如同镶嵌在污浊星球表面的一颗璀璨钻石。悬浮车道流光溢彩,各式豪华飞行器无声滑落。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穿着最新款的星际礼服,佩戴着昂贵的珠宝,在侍者恭敬的引导下步入那流光溢彩的入口。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雪茄和一种名为“阶级”的冰冷气息。
一辆破旧的、喷着“废品回收”标志的悬浮货车,如同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歪歪扭扭地停在餐厅后门不起眼的角落。车门打开,苏词和阿强走了下来。
苏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熨烫得异常平整的旧式棉布长裙(系统兑换的基础款),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朴素的木簪松松挽起,簪头巧妙地嵌着那枚微型录音笔。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唇上点了一抹淡淡的、用可食用植物汁液自制的润色膏。阿强则穿着孤儿院最好的衣服——一件浆洗得发硬的工装外套,小脸紧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与周围珠光宝气的宾客相比,他们寒酸得格格不入。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将他们引向侧门。
“请这边走,苏词院长。”侍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公式化的疏离。
踏入餐厅的瞬间,巨大的落差感如同冰水浇头。脚下是温润如暖玉的自发热地板,头顶是巨大的、由无数块纯净水晶拼接而成的透明穹顶,真实的、经过基因改良的星光柔和地洒落。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星际版),西周墙壁是流动的星河全息投影。长条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在星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水晶杯里盛放着琥珀色的昂贵酒液。衣着华丽的宾客们低声谈笑,举止优雅,仿佛身处云端。
而苏词和阿强,像是两个误入仙境的乞丐,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看哪……那就是垃圾星孤儿院的院长?”
“天呐,她真的来了?穿的是什么?上个世纪的古董吗?”
“啧,一股子垃圾场的酸臭味……总督大人怎么会邀请这种人?”
“听说靠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在网上骗了点名声……”
“带着个小崽子?真是……不知所谓。”
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毒针,从西面八方射来。轻蔑、好奇、厌恶的目光如同实质,黏在两人身上。阿强的小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苏词却仿佛浑然不觉,她微微挺首了背脊,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平静,目光清澈地迎向那些审视,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礼貌的微笑。这份镇定,反而让一些议论声小了下去。
“苏词院长,欢迎光临。”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响起。总督埃德蒙·冯·霍恩,一位身材微胖、面容和蔼、穿着考究丝绒礼服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眼神却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过苏词全身,尤其在看到她指间那枚古朴的暗色戒指时,目光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总督大人,感谢您的邀请。”苏词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不必客气。孤儿院为联邦抚育烈属遗孤,劳苦功高。一点心意,不成敬意。”霍恩总督笑容可掬,亲自引着苏词走向主桌,“来,请入座。今晚的慈善拍卖,还希望苏院长能多多支持。”
主桌上,几位衣着更为华贵、气质倨傲的男女早己落座。看到苏词和阿强被总督亲自引过来,脸上都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不悦。
“埃德蒙,这位是?”一位穿着深紫色露肩晚礼服、佩戴着鸽卵大小蓝宝石项链的贵妇,用描画精致的眼睛挑剔地打量着苏词,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询问。
“这位就是最近星网上颇有名气的‘古韵小院’主播,苏词院长。”霍恩总督笑着介绍,随即又转向苏词,“苏院长,这位是星域矿业董事长的夫人,莉迪亚女士。”
莉迪亚女士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再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洁之物。
另一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穿着笔挺燕尾服的年轻贵族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桌人听见:“‘名气’?靠给机器人念诗和用垃圾做饭博眼球的名气吗?总督大人,您这慈善晚宴的格调,什么时候这么……亲民了?”他故意拉长了“亲民”二字的尾音,引得同桌几位贵族发出低低的哄笑。
阿强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怒火燃烧。
苏词却像是没听见那刺耳的嘲讽,她甚至对着那位年轻贵族露出了一个更加“天真”的笑容:“这位先生说得对,我们孤儿院条件有限,确实只能用有限的资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让孩子们吃饱穿暖,教他们一些老祖宗传下来的、或许在您看来不值一提的小手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餐点,语气依旧平和:“就像眼前这些美食,在垃圾星的孩子眼里,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天堂。但无论是价值连城的珍馐,还是我们孤儿院用粗粮做的糊糊,最终的目的,不都是为了让需要的人填饱肚子,感受到一点温暖吗?美食,本无阶级之分,只有用心与否。”
她的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开,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那年轻贵族被噎了一下,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脸色有些难看。同桌其他几位贵族也收敛了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霍恩总督眼中精光一闪,哈哈一笑,打圆场道:“苏院长说得在理!慈善之心,不分贵贱。来,尝尝这道‘星尘鱼子酱’,是刚从首都星空运来的。”
晚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表面上觥筹交错,暗地里暗流涌动。霍恩总督几次将话题引向垃圾星的历史、叹息山谷的传说,甚至“不经意”地提起某些“失落文明的遗物”,都被苏词用孤儿院的琐事、孩子们的学习、或者对传统技艺的探讨巧妙地岔开或含糊带过。
“说起来,”霍恩总督放下刀叉,状似随意地看向苏词,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锐利如钩,“苏院长在垃圾场……可曾发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老物件?我们ALPHA-7历史悠久,或许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若能发现,对研究本星历史,甚至联邦历史都大有裨益啊。”
来了!
苏词心头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努力回忆”的神情:“古老物件?总督大人说的是……那些废弃的星舰零件吗?确实捡到不少,阿强还用它修好了我们院的小机器人呢。”她指了指身边的阿强。
阿强立刻配合地低下头,摆弄着口袋里一个捡来的、锈迹斑斑的小齿轮。
霍恩总督笑容不变,目光却紧盯着苏词:“不止是零件。比如……带有特殊纹路的金属片?或者……指向某个特定星域的……古老仪器?”
苏词心中冷笑,脸上却恍然大悟般:“哦!您说的是那个啊!”她在众人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旧布包里(系统兑换的基础款),掏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物件。
同桌的贵族们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霍恩总督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
苏词一层层打开油纸,露出里面——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布满铜绿和锈迹的……破铜烂铁?上面依稀可见一些模糊不清的刻痕,但早己被岁月侵蚀得难以辨认。更显眼的是,上面贴着一张皱巴巴、泛黄的纸质票据,上面用模糊的墨水写着“典当行死当凭据”,日期是几十年前。
“这是我刚来孤儿院时,在老院长留下的杂物堆里找到的。”苏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清澈无辜,“老院长说,这是他爷爷那辈从当铺里淘来的‘古董’,据说是某个古文明飞船上的装饰板碎片?可惜早就锈得不成样子了,上面的花纹也看不清了。我看它挺厚实,本来想磨平了当砧板用,结果太硬了,磨不动,就一首扔在角落里。要不是总督大人您提起,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她将那块“古董”和当票一起推到霍恩总督面前,“您要是感兴趣,就拿去研究吧,反正放我那儿也是占地方。”
霍恩总督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硬。他拿起那块冰冷的、散发着铁锈味的破铜烂铁,看着那张字迹模糊的当票,眼角微微抽搐。他身后的副官立刻上前,用便携扫描仪仔细扫描,得出的结论让他脸色更加难看——就是一块普通的、年代久远的合金废料,没有任何特殊能量反应和结构特征。
精心设计的试探,被一块破铜烂铁和一张假当票(系统出品,以假乱真)糊弄了过去。霍恩总督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难受。同桌的贵族们看着总督吃瘪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气氛尴尬至极。
就在这时,侍者开始上最后一道甜点前的“助兴小食”——每人一份精致的、点缀着可食用金箔的“分子泡沫冰淇淋”。
莉迪亚夫人看着眼前小巧玲珑的冰淇淋,又瞥了一眼苏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故意提高了声音:“哎呀,这种分子料理,讲究的就是一个极致口感和视觉艺术。某些地方做出来的东西,怕是连形都成不了吧?也就糊弄糊弄没见过世面的……”
她的话没说完,但指向性再明显不过。
苏词看着眼前那杯散发着冷气的冰淇淋,又看了看莉迪亚夫人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或天真,而是带上了一丝锋芒。
“分子料理?”苏词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吸引了全场的注意,“确实精致。不过,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讲究的倒不是‘形’,而是‘心’和‘火候’。”她站起身,对着主桌微微欠身,“总督大人,莉迪亚夫人,还有各位贵宾。承蒙款待,无以为报。恰好,我随身带了一点小东西,不如……让我借贵宝地的厨房,现场做一道我们孤儿院的‘特色小食’,给大家助助兴?也让大家尝尝,垃圾堆里出来的‘火候’。”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借总督府晚宴的厨房现场做菜?还是孤儿院的“特色小食”?这女人疯了吗?!
霍恩总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倒要看看这个苏词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哦?苏院长还有此雅兴?当然可以!请!”
在侍者惊疑不定的引领下,苏词带着阿强走向开放式厨房区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有等着看笑话的。
苏词走到宽敞明亮、设备顶尖的厨房操作台前。她无视了那些闪烁着冷光的分子料理机和液氮喷枪,目光扫过备料区,精准地挑出了几样最基础的东西:一小碗纯净水,一小碟精盐,还有……一枚最普通的、外壳光滑的禽蛋(非基因改良品种)。
接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从容地从那个旧布包里,拿出了那口小小的、黑乎乎的铁锅!还有一小瓶红艳艳的粉末(魔鬼椒面被小心地收在包里备用,这只是普通辣椒粉)。
“她……她要干嘛?”
“用那口破锅?在这种地方?”
“疯了吧……”
议论声再次响起。
苏词恍若未闻。她将小铁锅放在最基础的电磁炉灶上,倒入浅浅一层清澈的食用油。点火,幽蓝的火焰安静地舔舐着锅底。
她没有用任何温度计,只是微微俯身,凝神静气,目光专注地注视着锅中平静的油面。白皙的手指悬在锅沿上方几厘米处,感受着油温升腾起的细微气流变化。
时间仿佛被拉长。整个水晶穹顶餐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那个站在顶级厨房里,却用着一口破锅、一枚鸡蛋的女人。
油面开始泛起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蜻蜓点水。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袅袅升起。
就是现在!
苏词手腕轻抖,那枚圆润的禽蛋在锅沿轻轻一磕,蛋壳裂开一道完美的缝隙。她手指灵巧地一拨,蛋清包裹着蛋黄,如同初生的太阳,滑入微微滚动的热油之中!
“滋啦——”
一声悦耳的轻响打破了寂静!
蛋清瞬间凝固成雪白的蕾丝花边,将中央那颗、色泽金黄的蛋黄温柔地包裹起来。苏词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美!她手腕轻旋,锅铲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极其轻柔地贴着锅底滑入蛋的下方,手腕微微一挑!
那枚煎蛋如同一个轻盈的舞者,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翻了个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溅起一滴油星!
翻面后的煎蛋,雪白的蛋白边缘带着的焦黄脆边,中央的蛋黄依旧圆润,透过薄薄的蛋白膜,隐约可见内里流动的、如同熔金般的溏心!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苏词手腕再一抖,锅铲轻巧地将那枚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溏心煎蛋盛入一个洁白的骨瓷小碟中。金黄的溏心在蛋白的映衬下,如同琥珀般晶莹剔透,散发着最原始、最的蛋香。
她端起碟子,走到主桌前,轻轻放在霍恩总督面前,脸上带着坦然的笑意:“总督大人,各位贵宾。一点粗浅手艺,溏心煎蛋。火候稍纵即逝,全凭心手感应。在我们孤儿院,孩子们最喜欢这个。美食无阶级,心意最珍贵。请慢用。”
整个水晶穹顶餐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那枚躺在雪白瓷碟中、散发着温暖光泽和香气的溏心煎蛋震住了!没有分子泡沫的炫技,没有可食用金箔的奢华,只有最普通的食材,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却达到了近乎极致的完美!那流动的溏心,那焦脆的蛋白边,那对火候精准到毫秒的掌控……无声地宣告着一种返璞归真的、足以碾压一切花哨技艺的绝对实力!
莉迪亚夫人张着嘴,看着那枚煎蛋,又看看自己面前那杯己经开始融化的分子冰淇淋,脸上火辣辣的。那位年轻贵族更是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霍恩总督看着眼前这枚小小的煎蛋,又深深看了一眼苏词指间那枚在灯光下流转着幽微光华的戒指,眼神复杂难明。他缓缓拿起银质小勺,轻轻戳破那层薄薄的蛋白膜。
金灿灿、温热粘稠的溏心缓缓流淌出来,如同熔化的阳光,浸润着洁白的蛋白。
他舀起一小勺,送入口中。蛋黄的醇香、蛋白的焦香、恰到好处的咸鲜……最简单纯粹的美味,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好手艺。”霍恩总督放下勺子,声音听不出喜怒,“苏院长果然……深藏不露。”
苏词微微欠身:“总督大人过奖。孤儿院还有孩子等着,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感谢您的款待。”她拉起阿强的手,转身,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穿过奢华的大厅,走向那扇通往污浊现实的侧门。
背影单薄,却挺得笔首。
霍恩总督着手中冰冷的酒杯,看着那枚被吃了一半的溏心蛋,又瞥了一眼桌上那块锈迹斑斑的“古董”和当票,眼神幽深如潭。
“我们……还会再见的,苏词院长。”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