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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遗泽与“神之落幕”

## 第十章:遗泽与“神之落幕”

冰冷。坚硬。无边无际的黑暗。

还有疼。像是灵魂被撕碎后又被粗糙地缝合,每一针都带着锯齿的倒钩,深深勒进意识深处。肩膀的伤口反倒成了遥远背景里模糊的钝痛。

时雾的意识在粘稠的虚无中沉浮,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一股更强烈的、几乎要冻僵骨髓的寒意彻底激醒。

她猛地睁开眼。

依旧是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空气里浓重的陈腐气味和尘土味没有丝毫变化。她依旧蜷缩在冰冷坚硬的石地上,半边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而麻木僵硬。肩膀的伤口似乎被寒冷暂时麻痹了,但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沉闷的痛楚,提醒着她之前的遭遇。

那卷暗金色的薄片……艾德里安的绝望低语……

仅仅是回想起触碰它时那瞬间涌入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庞大痛苦和绝望洪流,时雾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挣扎着想动,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手摸索着撑地,想要坐起,指尖却触碰到一片冰冷光滑的金属——是那个假印盒。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彻底死去的废铜烂铁。

旁边……是空的。

那卷暗金色的薄片,不见了。

时雾的动作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跳了一瞬。

信呢?

真信……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引来“终极危险”的真信……去哪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甚至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和灵魂的疲惫。她的“合理失败”计划……最后的希望……难道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不顾身体的抗议,用没受伤的左手慌乱地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摸索。灰尘、碎石、冰冷的金属印盒……唯独没有那卷薄片特有的、带着奇异质感的冰冷触觉。

没有!真的不见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失落和荒谬感如同冰水,瞬间将她从头浇到脚。连这点念想……都要被剥夺吗?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股绝望吞没时,指尖在假印盒旁边,触碰到了一片……异常的痕迹。

不是灰尘的自然堆积,而是被刻意划开、抹平的痕迹。她指尖下的触感异常清晰——是字迹!

时雾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她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撑起半边身体,凑近那片地面。黑暗中,她看不清,但指尖的触感不会骗人。

她颤抖着,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沿着那被划开的轨迹,重新描摹。

第一笔,向下,略弯……

第二笔,横折……

第三笔,点……

第西笔,横撇……

……

一个字,一个字,在指尖下清晰地浮现。

**“信”**

**“真”**

**“别”**

**“管”**

**“我”**

信,真。别管我。

五个字。歪歪扭扭,力道深浅不一,带着灰尘的粗糙感,甚至……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干涸血痕的粘腻。

这是……她写的?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她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指尖划过地面……留下这几个字……

所以……信是被她“自己”留下的?她放弃了?不……不对!她写的是“信,真。别管我。” 意思是信是真的,让他们别管她……那信呢?信应该还在原地才对啊!

为什么不见了?!

时雾茫然地坐在冰冷的黑暗中,指尖还停留在最后一个“我”字的凹陷处,大脑一片混乱。她写下了字,留下了线索……然后呢?信被谁拿走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让她社恐神经瞬间绷紧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穿透厚重的石壁和黑暗,隐约传入了她的耳中!

“……就是这里!没错!大佬留下的记号!” 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激动的声音,是保安!

“这字……是用血写的吗?” 林玥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别管这些!快看!信!真信在这里!” 江屿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一种朝圣般的虔诚,他似乎在指挥着什么,“小心!别碰脏了!这可是雾神用命换来的‘遗泽’!”

遗泽?!

时雾猛地抬头,空洞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厚重的石壁,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正是她刚刚离开的书房位置!

“真……真的是忏悔信?和那个假的一模一样,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小雨怯生生的声音充满了敬畏。

“当然不一样!” 江屿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狂热,“这才是雾神真正要留给我们的东西!她用重伤为引,用假印盒和假信迷惑敌人,甚至不惜写下血字指引我们……最终,将这份能解除古堡诅咒、完成任务的‘真信’,在最安全、最隐秘的时刻,以‘遗泽’的方式,交到了我们手上!”

“遗泽……” 林玥喃喃重复,声音带着无尽的感伤和敬仰,“大佬她……她知道自己可能……所以才……”

“别说了!” 江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甚至压过了林玥的哽咽,“雾神为我们做到这一步,我们绝不能辜负她!时间紧迫!快!拿着信!我们立刻去出口!完成任务!让雾神的牺牲……有意义!”

“对!完成任务!带雾神回家!” 保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吼。

“嗯!带姐姐回家!” 双胞胎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脚步声变得急促而杂乱,迅速远去,带着一种悲壮而决然的气势。

书房那边,彻底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冰冷的密室。

时雾僵硬地坐在地上,指尖还停留在冰冷地面上那个“我”字的凹痕里。

信……真信……被他们拿走了。

当成她的……遗泽?

牺牲?

带她回家?

她写的“别管我”,被完美地解读成了“别管我的安危,拿着信快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荒谬、社死、以及被巨大命运恶意玩弄的冰冷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坝。

肩膀的剧痛、灵魂的疲惫、失血的眩晕……所有的感觉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无声的、剧烈的颤抖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

然后,她猛地低下头,将额头重重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在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石地上!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密室里回荡,每一次都伴随着她身体无法抑制的痉挛。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

是彻底的崩溃。是对这荒诞世界无声的、最歇斯底里的控诉和……投降。

【……】

【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异常剧烈……】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持续衰弱……】

【检测到任务目标物品……己转移……】

【综合判定:宿主在本轮游戏场‘幽影古堡’中……未能达成‘输掉比赛’目标……】

【系统提示:宿主……请节哀……(数据流紊乱)……准备进入……下一轮……游戏……】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

时雾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撞击停止了。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肩膀渗出的温热液体在灰尘中洇开一小片深色。

黑暗中,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脸。

那张万年冰封的面瘫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泪水,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和额头上那片刺目的、混合着灰尘和血污的淤青。

空洞的目光,穿透无边的黑暗,不知望向何处。

呵。

下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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