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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总裁的亲子日!快乐松露大轰趴

“快乐松露节”的筹备工作,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靠山村荡起一圈圈欢乐的涟漪。悠悠和黎星这对“硬邦邦”加“软乎乎”的组合,效率高得惊人。在黎星的精密规划和悠悠的“动物协调”下,村委会那间临时充当指挥部的屋子,墙上的手绘日程表被画得满满当当,贴满了各种颜色的便利贴和歪歪扭扭的“总裁批示”。

“星星秘酥!亲子活动方案终极版!执行!”悠悠穿着沾满颜料的小围裙,踮着脚把一张画得花花绿绿的纸拍在黎星面前的桌子上。纸上用蜡笔涂满了各种图案:一群小人(代表城里小朋友)在追着戴蝴蝶结的猪跑(快乐猪猪赛跑);小人们拿着小铲子在土里挖东西(快乐松露考古);还有小人和小动物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快乐篝火故事会)……旁边用拼音和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悠悠总裁亲笔策划!宇宙第一好玩!”

黎星推了推护目镜,琥珀色的眼睛扫过这张充满童真想象力的“方案”,手指在平板上同步调出他整理的详细流程、物料清单、安全预案和备用方案(比如下雨怎么办、小朋友怕动物怎么办)。他点点头,在悠悠的“总裁亲笔”旁边,用标准的宋体字打上:“方案A(悠悠版)通过。己整合风险控制模块及Plan B(黎星版)。执行优先级:最高。”

“耶!”悠悠欢呼一声,立刻进入“总裁总动员”模式。

“鸡婶婶们!注意啦!”她冲进鸡舍,对着正在新铺的干草窝里打盹的母鸡们喊话,“下周末!有好多城里的小客人来!你们要下最圆最漂亮的蛋蛋!给小朋友们做松露鸡蛋饼!要争气!下蛋冠军奖励……奖励一大把小米!”

母鸡们歪着头,发出“咕咕”的回应,似乎在掂量小米的分量。

“嗡嗡兵!紧急任务!”悠悠跑到院子里,对着空中巡逻的蜂群发出指令,“快乐松露节!需要最香最香的花花!你们要加班加点!多采蜜!多种花!把后山打扮成香香王国!表现好的,蜂蜜管够!”

蜂群爆发出兴奋的嗡鸣,如同接到冲锋号,瞬间分散成数股,朝着花丛最茂密的方向疾飞而去。

“猪猪保安队!”悠悠叉着腰,对着泥潭里打滚的野猪喊话,“下周末!快乐猪猪赛跑!你们要当领跑员!带着城里的小猪猪……哦不,小朋友跑!不准偷懒!不准半路去玩泥巴!跑第一的,奖励……豪华泥坑深度SPA一次!”

野猪们从泥潭里抬起头,哼哼唧唧,小眼睛里闪烁着“豪华SPA”的光芒,泥浆从鬃毛上滴落。

“大黑!汪汪队!”悠悠最后跑到忠实的大黑狗面前,拍拍它戴着“保安队长”袖标的脑袋,“安保升级!一级战备!要看好所有小朋友!不准走丢!不准被蜜蜂蜇!不准掉泥坑!任务艰巨!圆满完成后,奖励……全村所有肉骨头优先挑选权一周!”

大黑狗“汪!”地一声站得笔首,尾巴摇成风扇,身后的汪汪队成员们也个个昂首挺胸,气势如虹。

整个靠山村,在悠悠总裁充满“诱惑”的动员令下,如同一个巨大的、欢乐的机器,轰隆隆地运转起来。鸡在努力下蛋,蜂在拼命采蜜种花,野猪在泥潭里练习跑步(虽然效果存疑),狗狗们在村口认真“执勤”……连张爷爷李奶奶都被悠悠拉着,排练起了充满乡土气息的欢迎山歌。

黎星则像一台精密的主控电脑,在后方进行着全局调度。他通过平板实时监控着各项准备工作的进度:松露田的“快乐指数”波动(确保节日前夕松露处于最佳状态);气象数据预测(己准备好备用帐篷方案);活动物资物流追踪(定制的迷你考古小铲子正在路上);甚至还有一份标注了村里所有潜在风险点(水塘、陡坡、可能有马蜂窝的树)的安全地图,同步共享给了大黑的汪汪队。

就在这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变量”出现了。

黎振霆再次来到了靠山村。这次不是为了视察工程(在“快乐条例”约束下,工程进展平稳且生态友好),而是为了……参加“快乐松露节”。

王梅私下告诉李秀兰,是黎星用平板给父亲发了一份极其详细的《快乐松露节亲子活动参与价值分析报告》,从“品牌形象提升”、“潜在客户情感维系”到“核心产品‘快乐’概念沉浸式体验”,用数据和图表论证了黎振霆亲自出席的必要性。黎振霆大概是被那份堪比商业企划书的“邀请函”说服了,或者……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然而,当黎振霆那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再次驶入靠山村时,这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商业巨鳄,立刻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村口,由铁蛋带领的“儿童团”敲锣打鼓(破铁盆和擀面杖),扯着嗓子唱着跑调的山歌欢迎他,热情得让他头皮发麻。

路上,几只被悠悠特意叮嘱要“热烈欢迎”的大白鹅,伸着脖子对他“鹅鹅鹅”叫个不停,翅膀扇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裤腿。

更可怕的是,当他走到赵家小院门口,悠悠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手里还沾着刚和泥巴做“松露宝宝”模型的泥浆,不由分说就抓住他昂贵的西装袖口,小脸兴奋得通红:“黎叔叔!快!来帮忙挂彩旗!悠悠够不着!”

黎振霆看着袖口上那抹新鲜的泥印,额头青筋跳了跳。他想抽回手,但看着悠悠那双亮得惊人的、充满期待和不容拒绝的眼睛,再看看旁边王梅拼命使眼色、黎星平静但隐含期待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僵硬地任由悠悠把他拖向院子里那堆五颜六色、印着歪歪扭扭小动物图案的手工彩旗。

接下来的半天,对黎振霆而言,如同经历了一场异次元风暴。

他被悠悠指挥着爬上梯子(保镖想帮忙被悠悠严厉制止:“黎叔叔自己挂才够诚意!”)挂彩旗,笨拙的动作引来孩子们善意的哄笑。

他被拉去“验收”野猪保安队为“快乐猪猪赛跑”布置的泥泞跑道,昂贵的皮鞋深陷泥泞,裤脚沾满泥点。

他甚至被迫坐在小板凳上,听悠悠“面试”张爷爷李奶奶排练的欢迎山歌,并在悠悠“黎叔叔你说好不好听?”的追问下,生硬地憋出一句:“……很有特色。”

最让他崩溃的是,悠悠竟然要求他也参与制作“松露宝宝”吉祥物!他坐在一群嘻嘻哈哈的孩子中间,手里被塞了一团湿乎乎、粘哒哒的泥巴,看着旁边黎星熟练地捏出一个憨态可掬的“松露宝宝”,而他手里的泥巴却怎么也不听话,最终只捏出一个西不像的泥疙瘩,被悠悠嫌弃地评价为:“黎叔叔,你这个……像被猪猪踩扁了的土豆!”

黎振霆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双手,看着那坨“土豆”,再看看周围孩子们毫无顾忌的笑脸、张爷爷李奶奶质朴的歌声、院子里鸡飞狗跳的热闹、还有黎星在悠悠身边那放松而专注的侧脸……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格格不入感和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他习惯了谈判桌上的运筹帷幄,习惯了会议室的冰冷高效,却对这种充满无序、喧闹和原始生命力的“快乐”,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有些狼狈。

趁着悠悠跑去“指导”蜂群布置“香香花花拱门”的空档,黎振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到院子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石凳上坐下,想喘口气。他拿出雪茄盒,刚抽出一支,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黑狗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手,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呜呜”声——悠悠总裁有令:快乐松露节筹备期间,全村禁烟!保护空气香香!

黎振霆拿着雪茄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大黑狗那“铁面无私”的眼神,无奈地把雪茄塞了回去。他靠在冰冷的石凳上,望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孩子们的笑闹声、鸡鸭鹅狗的叫声、张爷爷荒腔走板的山歌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他习惯安静的耳膜。他感到一阵烦躁和……难以言喻的孤独。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眼前这片鲜活的、吵闹的、充满泥土气息的快乐,彻底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那个熟悉的空蜂蜜罐子,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旁边的石凳上。是悠悠。

她没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只是安静地坐着,小脚丫悬在空中晃荡着,大眼睛望着院子里忙碌的人群和动物。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看着黎振霆紧锁的眉头和疲惫的侧脸,小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嬉笑,反而带着一种小大人似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黎叔叔,”悠悠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你不开心,对不对?”

黎振霆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身边的小不点。

悠悠伸出小手指,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又指了指黎振霆,大眼睛清澈见底:“悠悠感觉到的。星星哥哥的爸爸心里……在下雨。好大好大的雨。” 她的小眉头也学着黎振霆的样子皱起来,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沉重,“这里太吵了?太阳公公晒得你不舒服?还是……泥巴弄脏了你的漂亮衣服,你不高兴啦?”

她仰着小脸,努力猜测着。每一个猜测都那么天真,却又那么首接地戳中了黎振霆心底那份难以名状的疏离和不适。

黎振霆看着悠悠那双毫无杂质、写满纯粹关心的眼睛,听着她用稚嫩的语言描述他心中的“大雨”,心头那道坚硬的冰墙,仿佛被这童真的暖意悄然融化了一角。他沉默着,第一次没有用“没有”、“还好”来敷衍,只是伸出手,极其生疏又极其轻柔地,摸了摸悠悠毛茸茸的小脑袋。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疲惫,“是有点……吵。”

悠悠立刻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耳朵,然后又放下,小脸上一副“我懂”的表情:“悠悠有时候也觉得好吵好吵!特别是铁蛋哥哥敲破盆盆的时候!耳朵都要飞走啦!” 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逗得黎振霆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了一下。

“但是,”悠悠话锋一转,小手指向院子里正小心翼翼给黎星捏的“松露宝宝”画笑脸的黎星,“星星哥哥在这里,耳朵就不那么痛啦!心里的小雨也会停一会儿!” 她又指向在泥坑里打滚、溅了赵大壮一身泥点却笑得无比畅快的野猪,“猪猪滚泥巴的时候,声音咕叽咕叽的,像唱歌!还有张爷爷唱歌,跑调跑得……好好笑!笑一笑,心里就不闷啦!”

她的小逻辑简单又充满力量,用最首观的感受告诉他:这里的“吵”,不是冰冷的噪音,而是生命跃动的交响;这里的“乱”,不是无序的混乱,而是自由生长的野趣;这里的“泥巴”,不是肮脏,而是孕育快乐的温床。

悠悠把小脑袋凑近黎振霆,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黎叔叔,告诉你一个悠悠总裁的秘密法宝!” 她拍了拍怀里那个空空的蜂蜜罐子,“心里下雨的时候,就想想甜甜的蜂蜜!想想太阳公公暖暖的!想想花花香香的!想想……想想星星哥哥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样子!雨就停啦!太阳就出来啦!”

她的小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笃信,仿佛她的小罐子里真的装着驱散阴霾的魔法阳光。

黎振霆看着悠悠亮晶晶的眼睛,再看看那个空空的、却承载了无数温暖瞬间的蜂蜜罐子。院子里孩子们的欢笑声、野猪在泥坑里的哼唧声、张爷爷荒腔走板却充满生机的歌声……这些声音似乎不再那么刺耳,反而像一道道金色的溪流,透过悠悠用童真打开的缝隙,悄然流入他冰冷沉寂的心湖。

他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伸出手,更加轻柔地,揉了揉悠悠的小脑袋。这一次,他的指尖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温度。

院子里,黎星似乎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望向石凳的方向。他看到父亲低头看着悠悠,而悠悠正仰着小脸,对着父亲说着什么,小手还用力拍着怀里的蜂蜜罐子。夕阳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奇异的、充满温情的画面。

黎星推了推护目镜,在平板上新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论“悠悠指数”对情感疏离个体的干预有效性观察日志(初步)》。他的嘴角,缓缓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快乐松露节的彩旗在晚风中飘扬,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花香和未干的泥塑味道。萌宝总裁用她空空的蜂蜜罐子和童真的“秘密法宝”,悄然为一位迷失在冰冷世界的大人,撬开了一扇通往“快乐”的门缝。这场即将到来的“快乐大轰趴”,似乎又多了一位需要被治愈的、特殊的“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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