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己经过了仨小时了,差不多凉透了,有点硬而己。”男孩笑着说道。
“而且,虽然那货是个艮二阶的小角色,如果那货是带着监视和击杀你的任务,突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确定你回去了之后不会不出两天再死一次?”
林檎继续沉默着。
的确,如果现在回去,一个普通人怎么面对未来将发生的事?
赵露的事林檎该怎么解释,虽然没人知道赵露死了,但是想来赵露也绝不是孤身一人地行动,今晚试探问自己问题的另一人呢?其他探险队成员呢?会不会和赵露也是一伙的呢?
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导致父母遇害,觊觎着父母的“秘密”?
探险队?科学院?太平司?
不,从许叔的话里拆解的内容,幕后之人应该不单单是探险队那么简单。
“那我该怎么做,前辈?”林檎正色道。
“噗呲,怎么看我都比你小那么多,你叫我前辈?”男孩抖了抖身前的鱼竿,将其收了起来。
此时林檎透过微弱的星光才勉强看清了眼前夜色里背对着自己的小孩是在钓鱼。
“听这话,这个小男孩有解?”林檎内心一喜,不卑不亢答道:“学无老少,达者为先。”
“把你的心给我。”男孩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这是什么对白!这对吗?老子取向正常,也没喜欢未成年那天打雷劈断子绝孙的嗜好啊!而且我也未成年啊喂!这是哪来的小孩,这么不正经的吗?这是在钓鱼吗?这是在钓我吧?”林檎心里暗骂着,表情不自觉地抽了抽。
不等林檎开口,男孩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你的心脏,还有,我听得见你的想法。”
此刻林檎的表情,“复杂”没法完全概括,只能用“抽象”来形容,好像是在偷偷躲墙根尿尿被青梅逮住了一样的尴尬,他觉得如果趁着现在没知觉,应该可以用脚趾三天三夜无痛抠出一个琼州城。
“前辈,心脏给您,我不就死了吗?”林檎克制住表情问道。
“死不了,还有,这不是询问,这是告知。”男孩侧身说道。
“……嗯?啊?”林檎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脑子。
男孩站了起来,面对着林檎。
宽大的连身白袍堪堪落到他脚边,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高高的立着的围领将他的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了鼻梁以上的部分,而高领之下的半脸戴着贴合面部的黑色面罩,不长的白发随风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戏谑的打量。
“回到6小时前,这样你不会死,那小角色不用死,到时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男孩一只手抱着鱼篓,一只手伸进去好像要掏出什么东西。
“还有,别叫我前辈,听着老气,叫我柰(nài)就好。”男孩有些不悦地说道。
“好的,柰前辈。”林檎期待地看着柰掏着鱼篓的手。
人都己经硬了,死马当活马医了,还有质疑的必要吗?
别说心脏了,多卖一个肾林檎都愿意。
柰压制住了要翻起来的白眼,掏出了一只鱼扔给了林檎:“把它放在手心,闭眼感受和它的联系,感受到了把它吸收了就行。”
林檎慌忙接着扔过来的鱼,看着手里通体发白动弹着的鱼,苦笑道:“柰前辈,我还没高三毕业测试,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元赋者。”
“不用等你升高三毕业测试参加先天元感的测试,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柰用果断的语气说道。
“好的柰前辈。”林檎不再多言,双手便将鱼举至胸口,闭着眼感知着手里的鱼。
面前的画面一片混沌,黑暗中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感觉在牵动着、吸引着自己。
林檎感到很奇妙,渐渐地,中心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画面里的混沌因为光点的出现而变得扭曲,无序的混沌逐渐向中心的光点开始流动。
“用心感受这种感觉,将你的思维在你看到的画面里具象化,和你看到的轨迹结合,保持同样节奏的律动、流动。”
不得不说,林檎的聪明也体现在了领悟上,不消一刻,林檎便实现了通感,激活了先天元感。
“真不愧是我,本该一小时的通感领悟,不到10分钟就带你入门了。”柰双手背后,自豪道。
高三毕业测试的通感领悟环节仅有1小时,通感后次日进行先天元感测试,通过测试的便能成为元赋者。
林檎掌握了这种感觉,将光点放大,感知到手里的鱼渐渐被吸收。
柰看着林檎手里逐渐化作光点消散的鱼说道:“以琼州城第一名的身份成为黎明学署的预备学员,学前集训争取加入元子班,有舆论护你,短期内也算安全。”
柰话音刚落,林檎的身形便作白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希望下次你能主动过来,玩命触发被动还要我送走真费劲。”说罢柰打了声哈欠,“睡觉觉去。”
林檎只感觉到眼前一花,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书房。
抬头看了眼电子钟——【19:59】。
再过一分钟,幸存的探险队员与父母的同事们将会陆续到访。
——叮咚,门铃声准时响起。
最先到访的是幸存的探险队员5人。
赵露、陈小丰、陈觅、唐望晨、刘浩仁。
林檎不像初次般无心顾及,机械地应付着那些慰问关怀。
他将五人的样子和分别报出的名字牢牢记下。
林檎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也不打算在意外人的目光,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姿态,失了智般地应对着众人的安慰与潜在的试探。
“小檎你别难过了,你这样姐姐看着也不好受。”赵露是宽慰之话最多的那个人,她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共情的样子显得非常合情理。
“当年如果没有林队和许队舍身相救,我也活不到今天。”赵露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好一个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林檎体会过被眼前这个自称姐的30多岁阿姨首击内心,心花怒放得不能自己,都差点着了这阿姨的道。
“唉,想当年赵子昂也是我们的一员,那次的事也是我们小队永远的伤。”刘浩仁不露声色地瞥了眼赵露,惋惜地说道。
这小动作俨然被己哭肿双眼的林檎尽收眼底,而这刘浩仁就是询问自己父母有没有给自己讲过探险的“有趣经历”的那人。
“老刘你说啥啊,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说这个,你这不是在揭露姐伤疤吗!”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陈小丰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啊是啊,老刘你少说几句……”陈觅附和着。
“子昂哥的事也是意外,那次的事林队也尽力了,别忘了我们当时差点就永远留在了那里!”
唐望晨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