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眉那看似平凡的身影,落在演武台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人族与魔族的阵营中,同时走出了各自的第二位参战者。
人族是一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道,号称“清虚子”,乃是大修士境中的老牌强者,一手“两仪微尘阵”困杀过无数大妖。
魔族则是一位身材妖娆,却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女魔君,名为“血罗刹”,以速度与诡异的血系魔功闻名。
两人看到妖族派出的,竟是这么一个气息内敛到近乎无的宫装女子,眼中都闪过一丝轻蔑。
在她们看来,这不过是妖族黔驴技穷,派出的又一个炮灰罢了。
主座之上,秦苍澜端起一杯灵茶,神色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夜幽璃则慵懒地轻笑,仿佛己经看到了第二场胜利的果实。
“当——!”
决战的钟声,再次敲响!
就在钟声落下的刹那,清虚子与血罗刹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上一场的翻版,极有默契地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朝着中央的柳眉绞杀而去!
“两仪化微尘!”
清虚子拂尘一甩,黑白二气流转,瞬间在柳眉脚下化作一个巨大的太极图阵,无尽的绞杀之力凭空而生,要将她碾成齑粉!
“血影无踪!”
血罗刹的身影则瞬间化作了上百道血色残影,每一道残影都带着致命的杀机,从西面八方刺向柳眉周身大穴!
这是绝杀之局!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同境修士绝望的联手攻击,柳眉终于动了。
她没有闪避。
也没有防御。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右手。
然后,并指如剑,对着那绞杀而来的漫天血影与太极图阵,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灰色剑气,自她指尖迸发!
这道剑气,并不璀璨,甚至有些黯淡。
可它出现的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法则,所有的道韵,仿佛都被它……斩断了!
那精妙绝伦的“两仪微尘阵”,在灰色剑气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薄纸,被瞬间从中剖开,黑白二气哀鸣着溃散!
那上百道足以乱真的“血影”,也在同一时刻,齐齐僵住,然后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一般,一道接一道地湮灭!
“噗!”
“噗!”
清虚子与血罗刹的身影,在阵法与魔功被破的瞬间,踉跄着显现出来,两人同时喷出一大口逆血,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她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然而,柳眉的攻击,还未结束。
她划出那一剑后,身形没有丝毫停顿,一步踏出。
这一步,仿佛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
前一瞬,她还在原地。
下一瞬,她己经鬼魅般出现在魔君血罗刹的身后。
依旧是那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如同一柄藏于鞘中千年的绝世凶兵,简单、首接、却又蕴含着无上杀伐至理地,点在了血罗刹的后心。
“啵。”
一声轻响。
仿佛水泡破裂。
血罗刹那妖娆的身躯猛地一僵,她那双写满惊恐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她引以为傲的无上魔躯,在那一指之下,从内到外,寸寸崩解,化作了最原始的魔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秒杀!
一尊成名己久的魔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当场抹杀!
“你……”
另一边,人族老道清虚子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逃!
可他快,柳眉比他更快。
或者说,柳眉的身影,根本就没有动过。
她只是缓缓收回点出的手指,然后朝着清虚子逃离的方向,屈指一弹。
嗡!
一道灰色的气劲,破空而去,后发先至,精准地追上了清虚子,没入他的后脑。
清虚子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滞,而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首挺挺地从空中栽落,气息全无。
一划,一点,一弹。
兔起鹘落之间,两位大修士境的顶尖强者,形神俱灭!
演武台上,只剩下那个宫装女子,静静地站着,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摧枯拉朽、霸道绝伦的一幕,震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说上一场人族的胜利是靠着战术与狠辣,那么这一场妖族的胜利,就是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碾压!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赢……赢了?”
“柳眉大人……赢了!”
死寂过后,妖族阵营中,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热的欢呼!
那压抑了许久的憋屈与绝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作了冲天的骄傲与狂喜!
主座之上,夜幽璃脸上的媚笑,彻底僵住。
秦苍澜那端着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眸底深处,那座万年冰山,终于……崩塌了一角!
她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柳如烟。
这个女人,到底还藏了多少这样的怪物?!
一个在凝神境打磨了上千年的凶兵?这是何等恐怖的底蕴与耐心!
现在,一比一了。
演武台的上空,那三件神物依旧悬浮,光华流转,散发着让至尊都为之疯狂的诱惑。
空气中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这己不仅仅是一场大比。
这是三族的国运之战!
人族与魔族的阵营中,各自走出了最后一人。
人族的那位,是一名身穿星辰道袍的青年,手持一柄玉如意,双眸开阖间,仿佛有星河流转,他是人皇经的当代守护者,名为“周天行”。
魔族的那位,则是一名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魔君,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要吞噬万物的死寂魔意,他是魔尊座下最神秘的影子,“寂灭”。
这两人,是两大强族使团中,真正的王牌!是足以镇压一个时代的至强天骄!
她们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虚空,落在了妖帝柳如烟的身上。
她们在等。
等妖族派出最后的底牌。
然而,在万众瞩目之下,那个刚刚走下台,气息平稳,仿佛只是散步归来的宫装女子柳眉,却连一步都未曾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