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面对沈重山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和如山如海的威压,任何迟疑和虚弱的显露,都可能招致毁灭性的后果!
温酥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撕裂般的剧痛。
她缓缓抬起头,迎向沈重山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鹰眸。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但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两簇冰冷不屈的火焰!
“沈慕白的下落”
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平静,清晰地穿透了警笛和威压。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沈重山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手杖点地的频率似乎快了一丝。
他身后,一名保镖的手己经悄然按在了腰间。
“昨夜,他来找过我。”
温酥寒无视了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语速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他被极其凶戾的恶灵缠身,命不久长。他向我求救,留下名片。”
她空着的左手,艰难地探入破烂的衣袋,掏出那张纯黑的名片,上面“沈慕白”三个银字在警灯下泛着冷光。
“然后?”
沈重山目光扫过名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己知道。
“然后,他接到一个电话。”
温酥寒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沈重山,“电话内容我不清楚。但接完电话后,他极其惊恐,如同被恶鬼追赶,仓惶逃离。离开前,他说了一句——”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地吐出沈慕白最后那半句被掐断的遗言:
“它…醒了…温家…祖宅…”
轰——!
仿佛平地惊雷!
“温家祖宅”西个字出口的瞬间,废墟边缘,原本在地上痛苦爬行哀嚎的温振邦,身体猛地一僵!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恐惧与疯狂的尖利嘶吼:
“住口!贱人!你胡说!沈少的事跟我们温家无关!都是你!是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了恬宝!害了屿澈!害了霆锋!现在还想污蔑我温家!沈老爷子!您别信她!她是妖女!是灾星!快抓住她!钥匙!她手里那个钥匙是邪物!是祸根!快……”
他的嘶吼戛然而止!
因为沈重山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沈老爷子只是微微抬起手杖,红宝石的尖端随意地指向温振邦的方向。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
温振邦那只还在挥舞的、完好的手臂,肩胛骨的位置,毫无征兆地爆开一团血雾!
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瞬间贯穿!
他甚至来不及惨叫,剧痛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癞皮狗,彻底在地,只剩下痛苦的抽搐和嗬嗬的抽气声。
开枪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收回消音手枪,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整个废墟,陷入一片死寂。
连警笛声都仿佛被这冷酷的一枪震慑,变得遥远而微弱。
【卧槽!首接开枪了?!】
【沈家…太狠了!】
【温振邦活该!】
【大师小心啊!】
沈重山收回手杖,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温酥寒身上,那双鹰眸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淡的、却令人心悸的波澜。
不是因为温振邦,而是因为温酥寒手中那枚在混乱中依旧紧握的、指缝间七彩流光越发清晰的琉璃钥匙!
“钥匙?”
沈重山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探究,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沉重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再次涌来。
“温家镇龙碑下的东西?”
温酥寒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沈重山果然认识这钥匙!而且,他似乎知道这钥匙本不该在碑下!
她握着钥匙的手心渗出冷汗,琉璃钥匙那冰冷的触感和内部流淌的奇异脉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温恬宝临死前那充满怨恨的意念碎片——“钥匙…是囚笼…别信…”——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她的心头。
囚笼?
别信?
别信谁?温家?还是…眼前这位沈家的擎天之柱?
“是。”
温酥寒没有否认,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玉石俱焚的决绝。
“温恬宝临死前,用最后一点意念告诉我的。她说,钥匙在碑下。她还说…”
温酥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地上抽搐的温振邦,又落回沈重山脸上,“别信温家。”
“温恬宝?”
沈重山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意外,随即化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将死之人的呓语,可信几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再次聚焦在温酥寒紧握钥匙的右手上,那七彩琉璃的光泽似乎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此物不详,留在你手,恐招致更大的祸患。交出来。”
“交出来”三个字,如同冰冷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沈重山身后的保镖,气息瞬间变得危险无比,如同即将扑食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