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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龙魂暂醒

“公子!”蒙绾失声低呼,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却被墨染冷静地抬手虚按止住。 蒙恬更是虎躯剧震,眼眶瞬间赤红,死死盯着那微弱的“生”之迹象。葛老双手颤抖,难以置信地低语:“这……这非还魂……乃青龙之息被强行唤醒,护持真灵未散!”

就在这时,扶苏的身体周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接着,一个极其朦胧、介于光影与雾气之间的淡青色虚影,极其不稳定地从他躯壳上方缓缓浮现。那虚影似龙非龙,身形修长,带着一股威严又哀伤的气质,正是扶苏的形态!只是这虚影极其稀薄,边缘不断波动、消散、又重聚,仿佛风中残烛,正是依靠青帝残痕的力量才勉强凝聚出这短暂的“神念投影”——一种依托于龙魂和执念的特殊显化。

淡青色的扶苏虚影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目光初时迷茫、空洞,如同游荡在无尽虚空的亡魂。他的意识似乎在挣扎着,从死亡的绝对寂静中挣脱出来,努力地感知着周围熟悉的气息。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片熟悉的天空——被修竹割裂的、透着冰冷月光的夜色。然后,他听到了压抑的、却如同刀割般熟悉的哭泣声。虚影的头部极其缓慢地转动,视线最终定格在扑跪在溪石旁、泪痕满面、满眼惊恐与难以置信望着他的蒙绾身上。

“……绾……儿?”一个极其干涩、虚无缥缈的声音,如同首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深刻的疲惫和无尽的困惑,“我……这是……何处?我似乎……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死前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而来——那带着玉玺印记的“圣旨”,那冷酷无情的赐死令,父亲(嬴政)决绝的面容(他以为的),杯中饮尽的毒酒,撕裂肺腑的痛苦……以及,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淡青色的虚影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随时都要消散,其中蕴含的悲伤、不解与巨大的痛苦,即使隔着生死界限也清晰可感。

“公子!!”蒙恬再也抑制不住,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溪畔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此刻泪如雨下,声音哽咽破碎如受伤的野兽:“公子……末将有罪!末将未能……未能护您周全啊!”无尽的愧疚与愤怒几乎将他撕裂。

蒙绾哭喊着:“相公!不是父皇!是假的!圣旨是假的!是奸臣害了你啊!” “扶苏公子……”葛老也深深拜伏下去,老泪纵横。这片幽静的竹林,此刻充满了人间至悲。 那淡青色的虚影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反而更加凝实了一丝,但依旧虚幻得令人心碎。扶苏虚影的“目光”从悲痛欲绝的爱妻和忠仆身上移开,第一次,落在了蒙恬跪伏的身躯上,又缓缓扫过一旁静默得如同两座秘藏深渊的身影——带着面具的墨染,和那气质诡异、深不可测的紫瞳青年妖玥。

“蒙将军……请起……”扶苏的神念之声依旧虚弱、缥缈,但蕴含的威仪与温和依旧未改,只是如今带上了浓重的疲惫,“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染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能穿透虚幻的稳定力量:“扶苏公子,请暂敛心神。您之身死己成定局,此乃天命之劫。然您体内青龙龙魂尚存,方才得青帝遗泽滋养,方能令您神念短暂显化。时间无多,真相残酷,公子需知。” 她言简意赅,转向蒙恬等人: “将军,我和兄长去准备接下来的行程,你们将真相告知公子吧,至少让他还有求生的意志,否则即便找到下一个碎片也不能苏醒····”

良久,他那淡青色的虚影剧烈震荡,仿佛随时要崩解开来!难以置信、愤怒、彻骨的冰寒、以及对天下百姓命运的滔天忧虑……无数情绪如同风暴般席卷他那脆弱的意识投影。

“……魔……魔子……”扶苏的神念之声带着剧烈的震颤,“胡亥……我之身死……大秦……苍生……”他一时竟无法组织完整的思绪。

“公子!”蒙恬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虚影,“末将立誓诛魔,护我大秦!墨染姑娘言,唯有集齐上古神兵‘日晷剑’之七碎片,方可唤醒您体内龙魂全部力量,方可逆天改命,击破魔子阴谋!然碎片散落西方,踪迹难寻……”

“日晷剑……碎片?”扶苏的神念透出深重的茫然与无力。纵使他饱读诗书,也从未闻此物。

“公子放心,你之所以留有魂念和生机,是你体内有青龙相护,以及我己将第一片碎片植入你的体内,若想真正苏醒需找到下一个碎片,若想拯救你的臣民你必须站出来”墨染接话,语气沉凝,“墨家传承久远,自有追寻之法。”她再次闭目,双掌于胸前掐诀,周身那股奇异的联系再次浮现。片刻后,她睁眼,指向西北方向,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墨家秘法与家兄神识所感,下片日晷剑碎片之方位,隐隐指向北境长城!其核心气机,似与‘绥德’军镇联系最深!此为军械转运、重兵驻守之地!”蒙恬眼中精光爆射!绥德上郡!那里是他的地盘,也是蒙家军经营最深的堡垒之一!

墨染的声音冰冷下来,如同出鞘的利刃:“然魔子奸计既成,岂容我等从容行事?绥德军镇之内,必有赵高、李斯乃至魔子安插之‘眼线’、‘利爪’!将军行辕、兵械库、甚至往来将官之中,恐怕早己埋下毒牙!这些人若不除,我等踪迹必将暴露,绥德之行便是自投罗网!更恐祸及剩余忠于将军之将士!”

“内鬼!”蒙恬豁然站起,脸上因伤而失的血色被冲天的怒火瞬间点燃,杀气再次如风暴般凝聚。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些潜伏的奸细会如何蛊惑军心,等待机会将整个北境军变成魔子与奸臣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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