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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地泣血

沧溟的魔焰撕开神界裂隙时,青帝太昊正站在不周山顶的日晷前。青铜晷针突然逆向转动,在他掌心刻下三道血痕 —— 这是命运线断裂的警示。他望向天际翻涌的紫黑色雷云,青龙虚影自背后腾跃而出,鳞片间流淌着冷凝的时光碎片。

“青帝大人,魔界兵力己破三重天!” 值守的天将单膝跪地,铠甲上的星辰纹路正在魔雾中剥落。

青帝太昊的日晷剑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云海成霜:“开启时空结界。” 他的声音像冰川开裂,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千年光阴的重量。当剑刃完全抽出的刹那,整条天河倒悬,星辰化作流光坠入战场 —— 这是他以神力为引,强行凝固三界的时间流速。

然而魔焰如活物般啃噬着结界边缘。青帝太昊看见沧溟的身影在火中若隐若现,那魔王的指尖正缠绕着生命神树的枝条 —— 原来早在百年前,魔界就己在生命神树根系埋下侵蚀的魔种。

“兄长!” 赤红长枪破空而来,赤帝羲和的朱雀战甲溅满魔血,“这贼子偷了神树的生机!” 她的枪尖挑飞三名魔将,神火在枪缨上烈烈燃烧,却照不亮沧溟嘴角的阴笑。

赤帝羲和的暴烈战意染透天际,她突然将长枪掷向魔界裂隙:“以我神火,焚你虚妄!” 枪身化作万丈火柱贯穿云层,却在触及沧溟时被他徒手捏碎。断枪坠落人间,一截刺入昆仑山脉,一截沉入南海深渊,从此化作人间的战争火种。

“羲和,不可!” 太昊的警示晚了半步。只见羲和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作万千流萤,她的笑声混着血沫溅在太昊的衣袍上:“以战止战,本就是我的道。” 她的神魂最后凝成一枚火种,落入太昊怀中 —— 这是日后薛红叶持有的半截神枪之始。

白帝少皞的方向,只见那银白色的命运锁链在沧溟身后几近崩裂,细密的裂痕中渗出暗紫色的魔气,像是无数贪婪的毒蛇,啃噬着最后的秩序。天穹在震颤,云层被染成不祥的暗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宿命之战哀鸣。他静坐云端,素白的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双目紧闭,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飞速穿梭,银线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却无论如何也缝补不上那道名为"毁灭"的裂痕。每一次银线触及裂痕,都会迸溅出刺目的火花,随即被翻涌的魔气吞噬。他的面容苍白如纸,眉心间的神纹忽明忽暗,嘴角溢出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目。身后盘旋的白虎虚影发出阵阵低吼,啸声里尽是悲怆,雪白的毛发上沾染着斑驳血迹。

"宿命不可改。"他低语,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又重得像是判决。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锁链终于彻底崩解,银线化作漫天光尘,在混沌中飘散如泪。他缓缓抬头,无神的双眼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望向那株正在枯萎的生命神树。"墨璃……"他染血的手指轻轻颤抖,"她的牺牲,是唯一的活路。"

“后土!加固人界龙脉!" 青帝太昊的怒吼如九天雷霆炸裂,震得云层翻涌。他手中的日晷剑裂纹密布,如蛛网般蔓延至剑柄,剑身剧烈震颤,仿佛承载着整个时空的重量,随时可能崩碎。炽烈的神光从裂缝中迸射,却仍被汹涌的魔气一寸寸侵蚀。 黄帝后土立于九州中央,黄龙虚影盘绕山河,龙吟震彻天地。她手中的玉琮轰然坠地,砸出万千神纹,金色光流如江河奔涌,沿着大地的脉络蔓延,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人界龙脉。然而魔气己如附骨之疽,灵脉被蛀蚀得千疮百孔,在黑暗中无声腐朽,发出细微的崩裂声。 "来不及了……"后土指尖微颤,声音低沉而沉重。

“墨璃,你当真要如此?”后土的声音微微发颤,神力透支的剧痛让她指尖发冷。她看见神树的根系正不受控制地向沧溟的方向蔓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而墨璃的本源正在迅速枯竭。 生命神树的枝叶轻轻拂过后土的面颊,温柔如风,却又决绝如刃。墨璃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带着亘古的慈悲与坚定:“此身本为平衡而生,如今失衡,我自当弥补。” 她的目光越过战场,望向青帝太昊冻结的时空,在那片凝滞的混沌里,她看见自己的生命果正缓缓坠落,沉入忘川的暗流之中。 ——那是她留给三界的最后希望。

沧溟的怒吼撼动天地,他终于察觉神树的意图。但青帝太昊的时间结界己接近极限,日晷剑 “咔嗒” 一声碎成齑粉。青帝喷出一口神血,青龙虚影蜷曲着坠入东海,他的灵魂碎片化作金光渗入传国玉玺:“待后世明君现世,吾必归来……”

当神树化作生命果的刹那,白帝少皞的最后一根命运线断裂。他听见千万年后的某个竹林里,紫发男子手持残破花瓣的叹息,也看见墨染在神性与人性间的挣扎。盲眼卦师的箴言早在此时埋下:“花开彼岸时,神魔同寂灭……”

与此同时,北方幽冥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黑帝玄冥站在忘川河畔,手中生死簿被魔火烧出无数焦洞,他看见本该往生的魂魄在轮回道里逆流成河。“轮回紊乱……” 他的面具裂开细纹,露出苍白如纸的脸,“魔界在吞噬亡灵的精魄!”

黑帝玄冥举起玄武盾,盾面上突然浮现墨染的婴儿身形 。玄冥指尖滴血激活往生咒,却在看见妖玥那株残缺彼岸花时顿了顿。他本想绞杀这株强行化形的异端,却因神力透支, —— 这个瞬间的犹豫,终将在千年后掀起血雨腥风。

黑帝玄冥的轮回道彻底崩塌,彼岸花在血水中变异成紫色。他望着怀里的生死簿,上面关于墨染的那一页,正渗出金色的树纹 —— 那是生命神树留给人间的最后温柔。

硝烟渐散时,五大主神的神宫逐一关闭。沧溟被白帝少皞的残链困在魔界裂隙,却在坠入深渊前,将一丝魔种植入一朵彼岸花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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