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又入职了，闺蜜又恋爱了
董天瑞挥手让行政小妹退下，猛地看向费欧拉。
“费欧拉是吧？你来帮我打个电话，对方是启明医疗器械的霍总，我的老朋友，也是只老狐狸。”他语速很快：
“告诉他，我们那批德国二手CT机质量非常好，只能按原价走，一分钱不能让！沪上的货千里迢迢运到长安，运费不便宜，长途运输还可能影响设备精度。咱们本地提货，彼此又是老兄弟知根知底，拿我的货最稳妥！”
手机被塞到她手里时，费欧拉差点没接住。
“我、我不懂医疗器械……”
“姑娘别急，你就按董总说的去说，或者，你随便说点什么！”温和的老道士在一旁微笑低语，声音平静但很有力量。
费欧拉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拨通电话：“喂？霍总您好，我是……董总助理。对，这是我们董总的电话。”
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今早张拉拉退烧后红扑扑的小脸，语气逐渐沉稳坚定下来：
“关于那CT机器的价格，我们理解您的考量。但就像给孩子生病发烧，我们也知道北上广的医院医生可能更好，但关键时刻，还是家门口知根知底的三甲老牌子医院，提供的医疗救助服务，更让本乡本土老百姓放心，等到千里迢迢把孩子送过去，病情都给耽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大笑：
“有意思，压着我的价格一分不降，是知道我把货己经卖到了宝鸡吧！真有你们的，那你转告老董，就按原价，明天签合同！下午我安排人去提货。”
总裁办公室鸦雀无声。
董天瑞的表情像见了鬼，道士则抚掌而笑：“锦鲤命格，财运相合，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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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薪八千，不用打卡，不设KPI。】行政人事总监李静念着董总在简历上的手写批注时，嘴角抽搐。
打印机里吐出费欧拉的入职单，她把单子和签字笔递给费欧拉，自己则是继续阅读董总刚才在电话里的吩咐：
“李静，你不用管她，只需配合公司出席重要场合出席就行。办完入职后，材料全部送回我办公室。”
李静总监望向此刻在自己眼前满脸局促的费欧拉，眼神充满玩味和探究：“公司从没签过这种……特殊岗位。”
费欧拉签完字，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走出大厦时，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震动，银行短信弹出：
【入账通知：4000元（备注：预付半月工资）】
这是她临走时，跟董总提的唯一要求。
“妈妈今天找到工作啦！”。
一进屋，费欧拉一把抱住张拉拉，一颗泪珠儿滚落在女儿衣领上。
小孩子病倒快，恢复也快。摸了摸小孩额头，体温正常，精神也不错。
小孩不会撒谎，看到张拉拉这样，费欧拉心里几乎彻底安生下来：
“小拉拉，你的身体好了吧？”她亲了亲女儿的脸，“今晚妈妈带你去吃最爱的披萨，去庆祝一下好不好？”
晚上七点半，马炅炅踩着钩子运动鞋冲进餐厅。
“宝贝！”她一把抱住张拉拉，香水味扑面而来，转头对费欧拉咧嘴一笑：
“我就说你要转运！你看，拉拉昨天突然病了，现在不就好了？你的工作也找到了，薪水也还不错~！亲爱的，恭喜你，你们母女今天双喜临门~！”
马炅炅是费欧拉的大学室友兼死党；毕业后，追随父辈的足迹进了运营商队伍，干着最苦逼的网点运维，却是朋友圈里最出名的“恋爱脑”。
她掏出手机怼到费欧拉面前：“看！我家男朋友今天送的！”
照片里，一捧巨大的九十九朵玫瑰，堆在她逼仄的工位上。滑动屏幕，下一张照片里，丝带上烫金的“To My Queen”闪闪发亮。
“又恋爱了？”费欧拉叉了块披萨，语气波澜不惊，“这次什么星座？”
“天蝎！公司小中层！”马炅炅眼睛发亮，不待费欧拉询问，自己就说了：
“我俩是网上打游戏认识的，刚认识两周。我跟他说没人追我，太可怜了，他今天首接问要了我们网点地址，叫闪送小弟送了99朵玫瑰，说是见面礼！”
她掏出手机一顿操作，突然压低声音：“你先用着。”
费欧拉的手机一震——【支付宝到账5000元】。
“我不能……”
“闭嘴！算我借给干女儿的！”马炅炅抢过母女俩喝剩的半瓶冰峰汽水，吸了一口：
“干女儿的兴趣班，这下应该够了吧？”
费欧拉眼眶发热。这几个月，要不是马炅炅帮忙周转，她可能真要去借裸贷了。
“这新工作很奇怪。”费欧拉满脸嫌弃的用纸巾擦拭掉马炅炅的口红印子后，还是用这根吸管搅动着汽水，讲述着自己下午的奇遇：“感觉像被人当成了吉祥物……”
“管他呢！”马炅炅拍了拍胸脯，“有人请我当吉祥物，还给老娘开8000块，我求之不得！不过……”
她眯起眼：“你们老板该不会看上你了吧？连你离婚、有个5岁女儿都知道……姐们，你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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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费欧拉再三检查张拉拉的体温和精神状态，又和母亲商量半天，最终决定送孩子上学。
到幼儿园时己经八点。“妈妈的新工作可以晚点上班哦。”她亲了亲女儿额头，望着小小的身影融入一群小朋友中，心里对这份新工作，仍充满不真实感。
美联美大健康办公室的时钟指向九点多。几个OfficeLady风格的美女，远远的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就是董总的新助理？”
“听说昨天一个电话搞定了老霍……”
“切，谁知道用的什么方法……”
28楼，美联美大健康公司销售部的玻璃门，倒映出费欧拉苍白的脸。
销售部的办公区空了大半，只有零星几人远远站着。
前台小姐姐把费欧拉领到这里，说是前台不能长时间没人，让她这儿等会，马上有专人接待她；前台冲费欧拉抱歉微笑点头后，快步走了。
她正不知所措，一个穿西装、鬓角微白的男人大步走来。
“费欧拉？我是沈从容，是公司的销售副总。”男人45岁上下，眼珠是琥珀色，打量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瑕疵品。
“董总交代了，你的工位在那儿。”他指向销售部里，离总裁办公室最近的一个座位。
“董总最近神神叨叨，但公司不养闲人，希望你能尽快体现价值。”沈总在她这个新入职的陌生人面前，似乎也没很给董总面子。
茶水间传来窃笑。费欧拉耳根发烫，假装没听见“董总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离婚”的议论。
她的工位崭新得刺眼，桌上放着一台ThinkPad笔记本电脑、记录笔记本、签字笔和几张A4纸——WiFi密码、公司内网指南、新员工入职必读。
“健康产业就是财大气粗……”她心里嘀咕，笨拙地将笔记本接通电源。
刚开机，一个扎丸子头的女孩蹦过来：“我是胡静！欢迎加入！”
“我俩是商务部的，那是王欣荣。”她指向不远处涂口红的女孩：
“我俩刚打赌你能坚持多久呢！我俩很看好你哦~
对了，沈老头就爱碎嘴，你别理他；他是嫉妒你抢了董总的‘恩宠’呢！他人不坏，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就是那个脾气~”
费欧拉勉强笑笑，和两人寒暄几句，约了午饭。
她叹口气，打开电脑搜索“医疗设备基础知识”。屏幕上的CT机原理图犹如天书，但她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谁知道自己这个冒牌的“锦鲤运气”，又还能用多久呢？
午休时，沈从容带着几个销售精英经过她桌前。
“今晚陪王院长吃饭，你也去。”他突然指向费欧拉，“董总特意交代的。”
她的心一沉——马炅炅的警告在耳边炸响。但看着桌面上张拉拉的照片，她只能乖乖起身，低声回答：
“好的，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