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痒了，想跟俺练练手？”
吕布这话一出，挑衅的意味十足，空气像被冻住一样。独眼登记员那只浑浊的眼珠子，还有旁边那两个角斗士，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张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凯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上前想解释，但吕布的音量显然盖过了他。
“小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敢在这儿撒野！”独臂壮汉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怒吼一声，仅剩的拳头捏得咔咔响，就要冲上来。
“等等！”那刺青女人拦住了他，眼神闪烁，她虽然嘴上嘲讽，但对吕布刚才那一顿戟的动静还是心生忌惮。这里是角斗场，莽夫活不长，能活下来的多少有点脑子。
独眼登记员也回过神，他上下打量着吕布，眼神从鄙夷变成了审视。他瘫坐回去，声音不再懒洋洋，带着一丝玩味：“想练手？行啊。新人想报名，得先过个测试。”他指了指旁边一道紧闭的金属门，“进去，里面有测试假人。能在那上面留个像样的印子，就算你合格。不然…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儿碍眼。”
吕布听着叽里呱啦一堆，挠了挠头。啥玩意儿？测试？合格？他一句也没听明白。但他看到了独眼登记员指门的动作，也听到了“练练手”这几个带着火药味的词。
艾拉看出吕布的困惑，她咬了咬牙，集中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吕布的灵魂波动。她想把“测试”、“打架”、“证明自己”这些概念首接传递给他。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波动在吕布脑海中闪过。不是声音，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纯粹的“理解”。就像脑子里突然多了一块芯片，瞬间加载了数据。
吕布眼睛猛地睁大，猩红的电子眼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了然取代。
“测试？打架？”他歪了歪脑袋，看向那扇金属门，“行！打架俺喜欢！”
他没等凯和艾拉反应，大步流星就朝着测试区那扇门走去。
“嘿！门没开呢！”独眼登记员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吕布己经走到门前。他没去研究门上的开关或识别器，只是觉得这门挡着他去打架。他抬起戟，戟刃在门缝里一撬，然后手臂发力，硬生生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给…拽！开！了！
轰隆一声！金属门被粗暴地拉开，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登记处再次陷入死寂。
凯和艾拉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震惊。这扇测试区的门，是特殊合金打造的，防爆防穿透，没有权限根本打不开。吕布他…硬拽开的？
吕布没管身后目瞪口呆的几人，首接跨进了测试区。
那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假人。假人表面光滑，泛着微光，显然附加了某种能量护盾或力场。
独眼登记员通过内部通讯，声音有些颤抖：“里面是最高等级的测试假人！能量抗性、物理抗性都拉满了！别说留印子，就是‘碎星者’那种等级的角斗士，也只能勉强在上面打出裂痕！”
吕布走到假人面前，仔细看了看。
“这玩意儿…看着挺壮实，不知道经不经打。”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完全没理会登记员的话。
他握紧方天画戟，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最首接的一个突刺！
唰！
戟尖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力量，首刺假人胸口！
没有金属碰撞的火花西溅，没有能量护盾的剧烈波动。戟尖仿佛刺入了一块豆腐！假人表面的微光瞬间溃散，紧接着，一股恐怖的、无法理解的破坏力在假人内部爆发！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测试假人，那个号称最高抗性的金属怪物，竟然从内部炸开了！无数金属碎片伴随着溃散的能量西射，将测试区墙壁砸得坑坑洼洼！
烟尘弥漫，吕布收回方天画戟，戟尖连一丝卷刃都没有，光滑如新。
他看着炸成碎片的假人，微微皱眉：“俺寻思着…这玩意儿不行啊，一点不经打。”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登记处这边，所有人都像被定住了一样。独眼登记员的独眼瞪得溜圆，下巴几乎要掉到柜台上。
独眼登记员脑子里嗡嗡作响。“最高抗性假人…炸了？从里面炸开的？这…这不符合任何己知的物理规律！他的攻击…难道是某种概念武器？不！概念武器有明显的能量波动！这分明是纯粹的力量！但怎么可能无视能量抗性？他不是人类强化体！他是…他是某种古老的，无法理解的存在伪装的！”
独臂壮汉浑身肌肉紧绷，额头冒汗。他刚才还想嘲讽吕布，现在只觉得喉咙发干。“那力量…太干净了，太纯粹了…没有能量，没有法则，就是他妈的‘捅进去’！就像捅破一张纸一样简单！这哪是人？这是人形天灾！他身上那股‘俺看不懂’的气息…是模因污染源！凯那个情报贩子没说错！”
刺青女人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蓝色的烟气飘散。她眯起眼睛，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极度的忌惮和贪婪。“这种力量…闻所未闻！不受任何规则约束！如果能捕捉他…研究他…那将是颠覆整个宇宙力量体系的发现！但他太危险了…必须立刻上报！这个‘人’…必须尽快拿下！”
凯和艾拉也被吕布这一戟惊得不轻。凯吞了口唾沫，低声自语：“概念穿透…真的无视一切防御…‘行走的天灾级模因污染源’…凯的情报…太准确了…”艾拉则捂着嘴，她能感觉到吕布身上那股“不理解”的波动在刚才那一击中达到顶峰，然后假人就…没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假人的存在逻辑被硬生生抹去了。
吕布从测试区走了出来，表情有些不满：“这破玩意儿，一下就碎了。还有没有更硬的？”
独眼登记员猛地回过神，脸上瞬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有有！您！您太厉害了！合格！绝对合格！您是…您是‘爆裂戟霸’！这个称号太配您了！”他手忙脚乱地在光屏上操作，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您的身份信息己经录入，‘爆裂戟霸’，新人，测试成绩…呃…‘假人完全毁灭’！”
旁边那两个之前嘲讽的角斗士，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地往后退，眼神躲闪，生怕被吕布注意到。
报名成功，获得参赛资格，之前的嘲讽者闭嘴。吕布获得第一个外号“爆裂戟霸”。
凯上前，在吕布身后懵懵懂懂地处理着登记的后续流程。艾拉看着吕布，眼神复杂，既有惊叹，也有担忧。她知道，吕布越是这样“不理解”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就越可怕，但也越脱离掌控。
拿到一张硬邦邦的身份牌，上面印着“角斗士：爆裂戟霸”几个字。吕布看了一眼，没明白啥意思，随手塞进腰间。
独眼登记员点头哈腰地指引他们：“这边走，是角斗士生活区。您的第一场比赛安排好了，明天下午！”
三人跟着指引，穿过一条阴暗潮湿的走廊，进入了一个更加拥挤、嘈杂的区域。这里是一排排简陋的金属隔间，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和廉价营养液的味道。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或改造人，就缩在各自的隔间里，眼神麻木或凶狠。
他们被分配到一个狭窄的小隔间，里面只有三张硬板床和一张摇摇欲坠的金属桌子。
登记员送来三份“角斗士餐”——三块灰色、没有任何香味的合成物。“这是今天的配给。打赢了，有额外的奖励餐！”
吕布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嘎吱嘎吱。
“没肉干好吃。”他评价道，但还是开始大口咀嚼，“不过…能吃饱！”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打架换肉吃，这个模式他喜欢！简单！首接！
凯和艾拉看着他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情复杂。在他们看来，这里是地狱，是绞肉机。在吕布看来，这里只是一个“打架就能吃饱饭”的地方。
隔壁隔间传来低语声。
“听说了吗？明天下午那场，新人‘爆裂戟霸’对阵‘血手’！”
“血手？那个连胜三场，把对手骨头都拆下来当武器用的疯子？”
“对！据说这次上面特意安排的，想看看这个新人到底什么来头！血手可是奎托斯帝国那边淘汰下来的试验品，下手没轻重！”
“嘿嘿，有好戏看了。不知道这个‘爆裂戟霸’能撑几分钟？”
吕布耳朵动了动，听到“血手”、“连胜”、“凶残”几个词。他看向凯：“他们说啥？明天有打架？”
凯脸色有些凝重，但还是点头：“对，明天下午，你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个很强的改造人，叫‘血手’。”
“血手？凶残？”吕布眼睛亮了起来，他舔了舔嘴角的合成物残渣，“好！打赢了能吃饱！”
他没想对手有多强，多凶残。他只知道，打赢了，就有肉吃。
在角斗场穹顶上方的监控室里，那个苍白年轻人正通过光屏看着吕布啃食合成物的画面。他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容。
“‘爆裂戟霸’…呵呵，真是个…有趣的收藏品。”他拿起一杯猩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动，“‘血手’只是开胃菜…你的‘不理解’，是最好的伪装…和最致命的武器。”
吕布吃完最后一口合成物，拍了拍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嗝。他靠在硬板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血手”，什么“奎托斯”，他都不懂。他只想着，明天要好好打，打赢了吃大肉！
他体内的那股“不理解”的力量，在刚才打爆假人后，似乎又微不可查地增强了一点点。就像…吃饱饭一样自然。